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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無想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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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神仙已經是八十餘歲高齡,但他面看起來異常紅潤,猶如嬰孩。若不是他的一頭白髮銀光閃閃,誰也不會把他和一個老人聯繫在一起。

不老神仙使一柄拂塵,柔軟的拂塵在他超絕的先天氣勁灌注下可以比擬任何神兵利器,萬千拂塵絲猶如萬千利箭,不老神仙出手非常陰毒,偏偏看上去卻猶如神仙中人,招式異常美妙好看。這也就難怪他在八派之中享有如此之高的聲譽了。

年憐丹看上去要比不老神仙年輕不少,約莫三十歲年紀,他面目俊秀,一柄猶如貴公子游山玩水詩作畫時所用的摺扇被他使的虎虎生風,竟然擋住了不老神仙的萬千拂塵絲,以不老神仙的武功在他手中一時之間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魔門花間派自從出了多情公子侯希白之後便沒有出過什麼超卓人物,但花間派在選擇弟子方面非常嚴格,第一要素就是花間派傳人必須得生有一副好皮囊,再者就是花間派的武功極其優雅動人,雖然招招殺伐,但看上去卻猶如最美的舞蹈,賞心悦目。

不老神仙和年憐丹兩人的爭鬥不像是生死之戰,反而如同歌舞大賽,那種繽紛絢麗直叫一般人連忘返不能自已。

和不老神仙不同,無想神僧大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兩次敗於其手的龐斑!

龐斑出那霸絕天下的一箭之後正要掠往加封台和厲若海展開驚天大戰,忽又打消念頭,微微別頭往西笑道:“無想兄既已來到,何不現身相見?”一聲佛號來自他朝着説話的方向,人人海中,無想僧優雅的身形出現在龐斑眼前,雙手合什道:“三十年前一別,龐施主風采依然,貧僧深。”龐斑訝然道:“大師無想功竟真能再作突破,臻至大成之境,龐某想不佩服也不行。只不過無想兄來得真不是時候,可見人算及不得天算。”無想僧再一聲佛號,柔和的聲音淡然道:“不是時候的時候,正好讓貧僧和施主了此塵緣。”龐斑啞然失笑道:“恕龐某人沒時間和大師打機鋒了,快點放馬過來吧!”無想僧欣然道:“施主快人快語,痛快極了。”最後一句還未説完,下一刻他已出現在龐斑身前的虛空裏,一掌往龐斑當印去。

龐斑臉現訝,四周的空氣忽地像一下子被無想僧的手掌盡了,原本徐徐吹動的微風半滴都沒有剩下來。

龐斑嘴角逸出笑意,看也不看無想僧當空印來的一掌,提腳輕踢。

這一腳落在無想僧眼內,以他七十多年的禪定功夫,也要吃了一驚。

問題出在這一腳的意向。

他清楚地知道龐斑這一腳的目標是他的小腹,使他駭然的是這一腳竟突破了時間的侷限,使他的直覺到在手掌擊中龐斑前,必會先給對方蹴中。

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他後發的腳怎可快過自己先至的一掌?想歸想,這覺卻是牢不可破地實在。

無想僧一聲禪唱,雙目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就在虛空裏旋轉起來。

這得道高僧似若變成了千手百腳的佛,千百道掌影腳影,離體亂拍,似是全無攻擊的目標,也似完全沒有任何目的。

龐斑油然一笑,點頭道:“這才像樣!”那一腳依然踢出,但迅疾無比的一腳卻變得緩慢如蝸牛上樹,那速度上的突然改變,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難過得想發瘋。無想僧轉得更急了,忽然失去了本體,只剩下無數手腳在虛空裏以各不同速度在舒展着。這情景理應詭異莫名,但卻只予人安詳崇敬、佛光普照的覺。

短短剎那間,無想僧由攻變守,而龐斑卻是由守轉攻。

龐斑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腳,轉瞬已踢入了手影腳影裏。

那是完全違反了時間和空間的定律,在你剛到這一腳的緩慢時,這一腳早破入了無想僧守得無懈可擊的佛舞裏。

“蓬!”無想僧一掌切在龐斑腳上,本體再次現形,星般掠退往後,到了另一處人之中。

龐斑負手傲立原處,輕柔道:“無想兄無論禪心和內功修為,均臻大乘之境,成就超過了當年的絕戒大師,更難得是去了勝敗得失之心,真是難得之極,使龐某把其它事全忘掉了。”無想僧無憂無喜,低喧一聲佛號,通:“龐施主突破了天人侷限,由魔入道,氣質大變,最難得是捨棄世俗爭逐,比我們出家人更徹底,無想此來,全無冒犯之心,純是禪境武道上的追求,請龐施主不吝賜教。”龐斑一聲長笑道:“這二十年來,龐某早將修習多年的魔功棄而不用,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拳腳,不若讓龐某打大師三拳,若大師擋得住,今天就此作罷好了。”接着雙目寒光一閃道:“大師若接不住,立時會到西天去向諸位先賢請安,莫怪龐某手下不留情,因為想留手也辦不到。”無想僧法相莊嚴,合什道:“龐施主請!”龐斑莫測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想僧容不變,垂下頭來,低喧佛號,一時萬念俱寂,無思無慮,進入佛門大歡喜的禪道空明境界。

狂飆由四方八面旋風般捲來,及身一尺外而止。

無想僧像處身在威力狂猛無儔的龍捲風暴的風眼中,四周雖是無堅不摧的毀滅風力,這核心點卻是靜風平,古井不波。

風暴倏止。

接着是一股沛然莫可抗禦的力量,把他向前引過去。

無想僧把無想功提至巔峯境界,眼低垂,身旁眼前發生的所有事物,盡當它們是天魔幻象,毫不存在。

縱是如此,那股大力仍把他得右腳前移了半寸。

只見龐斑似魔神由地獄冒出來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擊來,變幻無窮,似緩實快。

無想僧這時眼神內守,理應看不到龐斑,由此證明了禪心給龐斑以無上的情神力量,破開了一絲空隙,被龐斑侵了進來。

無想僧保持禪心的安靜,兩手揚起,鼓滿兩袖氣勁,由內往外推去。

“轟!”的一聲氣勁擊。

無想僧身不由己,往後飄退,退後近十米方才站穩。

龐斑依舊負手含笑而立,像從來沒有出過手的樣子,欣然道:“痛快!想不到無想兄竟能擋龐某全力一擊,使龐某有混身舒泰的快意。”無想僧毫不因落在下風而有頹喪之,清瞿的臉容逸出笑意,緩緩道:“龐施主武功已臻人所能達的天人至境,化腐朽為神奇,絢爛為平淡,雖只一腳一拳,卻使貧僧到內藏無盡的天機妙理。尤難得者,已沒有上兩次貧僧深切受到的那殘殺眾生的味道。”龐斑悠閒地環視四下人湧動,看向加封台時眼中閃動着奇異的神,充滿了渴望和馳想,隨意應道:“這正是魔門和白道正教的分別,你們若要殺人,必須找到這人該死的理由,才能凝起強大的殺意,名雖殺人,卻是要救活其它人。我魔門則不理這一套,不把眾生生死擺在眼內。至於誰對誰錯,卻是另一回事。例如大師可否告訴龐某,朱元璋究竟算是好人還是壞人,那當然是依佛門好壞的標準而言。”無想僧苦笑道:“但願貧僧能有個肯定答案。”龐斑不再看加封台上的厲若海一眼,冷喝道:“好,無想果非強辯虛偽之徒,便讓龐某再贈大師兩拳。”語音才落,天地變。

無想僧忽地發覺整個京師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和龐斑,後者正一拳向他擊來。

龐斑似若在極遠處,但又像近在眼前。

那種距離上的錯覺,以他堅若磐石的禪心也不由起了個小漣漪。

波動一發不可收拾,席捲心神。

前前後後無數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他一聲禪唱,謹守着有若在風雨飄搖、急的大海中內掙扎求存那一葉小舟般的靈明。

耳際同時異響大作,宛若真的置身於萬傾洶湧澎湃的波濤中,換了別個定力較差的人,早心悸神來,不戰而潰。

無想僧知道對方正以嫡傳魔宗蒙赤行神戰勝物質的魔門奇功,剋制着自己的禪心,夷然不懼,口中一陣低

一陣梵唱誦經的聲音,似由天外傳來,又若由無想僧口中傳往天外,悠揚而不可即。瀰漫全場的魔森之氣,亦要削弱了三分。

無想僧優美雪白的手彈上半空,化作無窮無盡的手勢,接着駢指如戟,輕描淡寫地朝前點去。

指勢甫發,他全身袍服都鼓脹起來,呈現出無數的波紋,同時隨着指勁周遭湧起無數氣旋,往前湧奔而去。

“波!”指拳接,無想僧全身劇震。

龐斑在一觸間,分別把兩股正反不同的真氣破入了他體內,那就像有兩名力士把他拉扯着,使他無所適從,本不知應抗拒那一個人才好最後勢將落得硬撕開作兩半。

在體內那就更是拒無從。

龐斑飄回原處。

無想僧猛地將敵我雙方所有真氣收歸丹田,以意導氣,急旋兩轉後“譁!”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後,全身回覆輕鬆寫意。

他又發覺自己立於原地,一切與前無異。

外聯軍與中原的大戰仍在繼續。但自始至終,兩人的戰雖然威力絕大,但沒有傷到滾滾人中的一個人。

龐斑長笑道:“大師真了得,竟能以這一口鮮血化去龐某必殺的一招。這最後一拳免了吧!”無想僧遙向龐斑合什敬禮,欣然道:“多謝龐施主一腳兩拳的恩賜,貧僧受益之大,實難以想象,此戰過後貧僧定當返回少林,閉關面壁。”再微微一笑道:“三戰三敗,可是無想反對施主生出知己覺,真是痛快極了。”龐斑嘆道:“不愧佛門高人,提得起放得下。”無想僧一聲佛號道:“天下間確只有厲若海才能與施主一爭雄長,貧僧不再打擾,拭目以待。”説完無想僧灑然一笑,飄身飛退。

迅速隱沒在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