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金童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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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夢瑤和凌空並肩走出大廳,兩個人都是白衣飄飄,俊美的無以復加,好似金童玉女一般,就連韓慧芷韓寧芷姐妹甚至薄昭如以及戀着秦夢瑤的韓柏,在這一刻都覺得他們倆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秦夢瑤內心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在她獻與劍道的生命裏,能令她心動的事物並不多。生和死對她來説只是不同的站頭,生死之間只是一次短促的旅程,任何事物也會過去,任何事物也終會雲散煙消,了無痕跡。
只有劍道才是永恆的。
但“劍”並非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一種達致勘破生死和存在之謎的手段。
她知道每一代的武林頂尖人物,無論走了多遠和多麼迂迴曲折的生命旅途,最終都無可避免迴歸到這條追尋永恆的路上。
否則何能超越眾生,成為千清古傳的超卓人物?
那是武道的涅盤。
沒有一個人知道那會在何時發生?是否會發生?和發生了之後會怎樣?
百年前的蒙古絕代大家八師巴,在布達拉宮的禪室內一指觸地,含笑而去;無上宗師令東來,十絕關密室內飄然不見;天縱之才的大俠傳鷹,於孤懸百丈之上的高崖躍空而去。
哲人已渺!
她多麼希望他們能重回塵世,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無知”正是生命的鐵律。
不知生,不知死!
龐斑也在這條路上摸索着。
二十年前的龐斑,早看破了人世的虛幻,否則也不會退隱二十年,潛修道心種魔大法,甚至放棄了言靜庵,放棄了使人顛倒醉的愛和恨,誰能真的明白他在做什麼?
或者只有厲若海才可以瞭解他。
但這這世間最傳奇的男子,不論是龐斑還是厲若海,甚至在怒蛟一戰之中崛起的黑榜第一高手翻雲,都不能在她的心中生成任何漣漪,因為她的一生已經獻給了一柄劍,一個人。
劍在身後,人在身側。
飛翼劍和她心意相通,每每遇到大敵都是它和自己一起抵禦,甚至於秦夢瑤希望在它的幫助下能夠使自己看破生死,看透人生,從而邁出最為關鍵的一步,達到像傳鷹等人那樣的高度。
但她怎麼捨棄得了對身邊的他的愛戀,生命雖然只是一段旅程,但要是沒有了他的陪伴,她又怎麼能夠獨自一個人走下去。當初師傅就是看出來自己對他的情才作出決定讓自己去淨念禪宗的吧,可惜,清心咒雖然能讓人靜心靜氣清心寡慾,但始終不能抵消對他的思念。
她一出江湖就開始蒐集他的消息,她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但她並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他也喜歡自己,這就已經足夠了,不一定朝朝暮暮,但始終心有靈犀,她堅信他能夠明白。
韓府和他意外相見,她的心中滿是歡喜,那一刻他的眼裏滿是她,她的眼裏又何曾有過其他人,要不是兩個人彼此之間的引,紅法王又怎麼能夠在他倆的手中逃生天?
她想投入他的懷抱,訴説這些年的相思之苦,但她不能,他也不能,因為她是秦夢瑤,慈航靜齋的唯一傳人,他是凌空,最年輕的黑榜高手。黑道白道並不是阻止兩人的原因,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是為底層的小人物所説的金科玉律,達到了他倆這樣的高度,已經沒有什麼人敢以此來討伐兩人。
但是,他倆依舊不能表現出親熱,甚至於不能表現出來兩人認識,因為,凌空這個慈航靜齋千年以來的男弟子身份絕對不能曝光,聲譽,尤其是慈航靜齋這種千年聖地的聲譽,可不能毀滅在兩人手中。
不論權力有多大,也不管力量有多強,有些規則始終是要遵循、遵守的,因為這個世間,有很多比個人的愛情聲譽自由甚至生命更值得守護的東西。
兩個人不愧心意相通,秦夢瑤的冷淡換來的是凌空的冰冷,現在兩個人雖然並肩而行心有靈犀,但在眾人眼中兩個人卻是天各一方永無集,就像龍鳳,同樣優秀同樣驕傲,但永不同心。
“凌兄請留步,韓家主請留步,夢瑤告辭了。”兩個人沉默的走出了韓府,秦夢瑤開口辭別。
八派其他種子高手也一一跟韓清風凌空道別,薄昭如望着凌空的眼神中更是離情依依,只是礙於眾人在旁,始終不能和凌空單獨道別罷了。
“夢瑤姑娘走好,恕不遠送!”凌空傲然立,沉重的傷勢似乎已經被他壓制下去。
門外街道上出奇的靜寂,凌空等人不由自主的齊齊望向一個地方,街道盡頭,一個雄偉如山的男子,身形穩如磐石,緩步向眾人走來,踏踏的腳步聲就像敲擊在每個人心上,無言的靜默是一種異樣的壓力。
秦夢瑤心靈澄明如鏡,不帶半絲塵念,看着這六十年來高據天下第一高手寶座的魔師,逐漸接近。她轉身靜立,似乎是漫不經心的一步,卻恰好將凌空擋在了身後。龐斑若要擊殺凌空,就得先從秦夢瑤面前走過。這一步踏的的大為玄妙,除了龐斑和凌空,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龐斑看着靜立街邊的美女,衣袂飄飛,秀髮輕拂,似仙去,想起了初會言靜庵時的情景,心中掠過一陣惘然。
秦夢瑤微微一福,道:“夢瑤謹代家師向魔師問好!”龐斑深深望着秦夢瑤,柔聲道:“得見故人,不亦樂乎,夢瑤,請!”秦夢瑤微微一笑,身形微動,已和龐斑比肩而立。龐斑盯着秦夢瑤美輪美奐的面容,嘆道:“靜庵是否仍那麼愛聽雨?”奏夢搖嬌軀輕顫,輕輕道:“每逢山中夜雨,夢瑤都陪着師傅一夜不睡,在後山的‘賞雨亭’聽雨。”龐斑一愕,收回目光,望向垂首望着自己指尖的秦夢瑤,擔憂地道:“夜雨濕寒,兼之後山風大,沾混了衣襟,靜庵不怕染了寒氣嗎?”接着又啞然失笑,道:“我看自己真是胡塗透頂了,靜庵乃天下有數的高手,些微寒氣,對她又那會有影響…”頓了一頓,鄒起眉頭訝道:“但為何我總揮不掉她體弱多病的印象?”秦夢瑤淡淡道:“我很明白魔師的想法,因為我也有這種覺,現在想來,當是因師傅的天生麗質,多愁善、温柔婉若,以致分外惹人愛憐,而對她產生弱質纖纖的覺,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健康,從沒有半點病痛。”龐斑閉上眼睛,悄然不語,像是已沉醉失在另一世界裏。
秦夢瑤打量着龐斑英偉的臉容,龐斑的輪廓充滿了男魅力,但沒能讓秦夢瑤心中有任何漣漪。她心中一片空靈,她知道凌空在龐斑手中重傷,剛才又和紅法王一場大戰舊傷發作,這個時候,凌空已經不宜動手,但龐斑想要擊殺凌空,那就得從她秦夢瑤的屍體上踏過。
她終於見到了龐斑,這個慈航靜齋最大的夢魘,心中想到師姐靳冰雲的無奈離開,師傅言靜庵的落落寡歡,以及凌空的重傷,她的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的飛翼劍,鋒芒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