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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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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院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往後門下車。”由於正值下班高峯,此刻的公車爆滿,似乎只要背靠背就能穩站不倒。即使這會兒剛停站,下去一撥人的同時又擁上一打,頃刻間就填滿了全車。

計劃生育的成效在哪兒呢?

陶樂原本就滿肚子火,加上車裏空氣不通,整個人憋的難受。再一瞅身邊站着的某隻叫獸,從容淡定,跟沒事兒人似的。

哼,那是當然了,她自個兒往火坑裏跳,被丫得不得不走這一步,説白了是她自己活該!

原本請客吃飯其實也什麼大不了,關鍵某人一張口就是路邊攤和小飯館退散,架子倒是端得起勁,臉皮也夠厚。丫真把自己當成個腕兒還是把她當富婆了,她本就一窮學生,口袋裏能揣多少張爺爺!

可陶樂一想到眼下這亂子,得罪不起這人,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她自己想論題是麻煩,而且重新去找資料也來不及了。蘇易文既然願意幫忙那再好不過,如果去一次大館子能解決之前所有的麻煩,那她也豁出去了!

只是陶樂萬萬沒料到跟着蘇易文會來擠公。不是她勢利,好歹丫也是個副教授,還是高薪聘請來的,開不起四輪的,怎麼説也有一電動二輪吧,結果什麼通工具也沒見着。相比之下她手裏還有輛二手自行車,再次也比他強。

一個監獄辦公室不夠,還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更別提養家餬口了。陶樂深深嘆了口氣,不對眼前的男人報以同情的眼光。

蘇易文似是受到某人哀怨的眼神,突然轉頭微笑道“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這麼值得你看?”陶樂心虛,被人當場抓包還是頭一遭,忙別過頭“你眼花了,我剛才在想事情。”

“是嗎,我還以為你有話要説。”蘇易文接道。

“怎麼可能,我要説的剛在辦公室都説了。”話語裏帶着點怨氣,陶樂想這裏又不是學校,沒必要對丫那麼畢恭畢敬。

正想着,一個急剎車猛然襲來,站着的人猶如多米諾骨牌順勢往前倒。

在陶樂以為自己必定會和前面的大叔來個親密接觸時,突地被某種力量一把帶了回來。

幸好虛驚一場,卻嚇得陶樂一身冷汗。然而當她低頭瞅到自己正被某隻男爪子拽住時,眼皮一跳。緩緩抬眼,此爪的主人正是蘇易文,且目前狀況有些不妙,他們身體之間的距離似乎為零。

陶樂不是第一次跟男人親密接觸了,當然,所謂接觸是指在散打班進行男女對打練習,難免有時身體碰撞,但也不至於尷尬。只不過,現在這樣還真有點不習慣。這麼近,她的個子才到他的下巴,眼前只有那一小片暗灰西裝料和外翻的襯衫領子,四周全是陌生男氣息。她不排斥,只是心裏有些慌,抬眼望去,不料又和他對視了。

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微微彎着,雖然平時隱藏在鏡片後面,可是她卻能發現其殺傷力,試想如果摘下眼鏡那絕對會出人命。陶樂自認平時定力強,可這會兒身子骨也有些酥軟,要是再稍稍抬頭,或許她和他不只對視吧。

陶樂猛的閉眼,丫果然是萬年禽獸加妖孽的結合體,不是人!

蘇易文覺得有趣“你怎麼了?”陶樂巧妙地掙他的手,聲音很輕,更像是自言自語“早知道還不如打車去。”

“打車太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硬生生撲滅了陶樂騷動不安的心。前一秒她差點被這人惑,現在是回到現實了,因為這才是蘇易文的真面目。

陶樂振奮神,笑了笑“沒事兒,這點車錢還是學生我來出好了。”她真想告訴全世界,這個看似正派的男人其實質是個陰險狡猾,現在還死摳門的小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易文也不生氣,緩聲道“你畢竟還是學生,沒有經濟能力,要知道現在掙錢不容易,最好是有計劃開支,不要鋪張費。”果然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他再説下去估計會把江姐繡紅旗的故事翻出來教育她了。

陶樂心中不平,她當然知道錢的重要,自己也不是鋪張費的人,可為了丫手裏的那點好處,她不惜出賣靈魂,這頓飯好比讓她賣血割一樣,更別説什麼計劃開支了。

正巧車子靠站停下,他們跟着人羣終於下車。話説這裏是b市最繁華的休閒娛樂區域,不乏特館子飯店。商家們更是早早亮起了彩燈牌,霓虹閃爍,整條街顯得熠熠生輝。

到新鮮空氣,陶樂整個人放鬆不少,回頭看蘇易文正望着自己,那種不安情緒又冒出來了。她故作鎮定“蘇老師,前面有家不錯的館子,咱們就去那兒吧。”蘇易文原本對這頓飯就是開了個玩笑,哪知這丫頭認真了,而他居然也莫名其妙地跟過來,想想真有些荒唐。他該是什麼樣子的,只有自己知道。

他們去的是一家澳門豆撈坊,裝潢格局有種低調的華麗,來往顧客也不少。陶樂慶幸那次大表姐升官請客,她只是跟着去蹭飯,趕上這店做週年活動,表姐那桌湊上酒錢正好辦了會員,她就撿了這個便宜,拿了張九折卡,想以後要是際應酬就來這兒,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豆撈這玩意兒説白了就是火鍋的升級版,用料大多為海鮮一類。只不過陶樂這會兒哪怕是吃熊掌也高興不起來,一瞅對面拿着菜單已經端詳了半天的男人,她就冒火,丫點個菜都這麼磨嘰!

“蘇老師您別客氣,點喜歡的就行。”嘴上這麼説,其實陶樂的內心無比痛苦。

蘇易文抬眼,勾起嘴角“那我真不客氣了。”陶樂一個寒顫,她似乎又説錯話了。

蘇易文叫來服務生“那個鍋底就來個鮑魚養生鍋,配菜的話——澳洲頂級肥牛兩份,大連鮑魚四隻,三文魚壽司一份…”陶樂眼角搐,説不用客氣他真的一點也不客氣,盡挑貴的點,她的九折卡用了也等於白用,估計等這頓吃完她身上的也所剩無幾了。

蘇易文停頓了一下,望着陶樂“你吃蝦嗎,我對這個過。”

“點上!”陶樂毫不猶豫,反正多一樣也改變不了她即將成難民的事實,死之前也要做個飽鬼!

“那就再來一份蝦滑。”蘇易文把菜單遞給陶樂“你再看看還有沒有想吃的。”陶樂哪兒還有心思點菜,她瞅了眼服務生手裏的單子,好傢伙,全是海鮮類,這男人應該是和尚投胎,現在還俗了,然後拼命開葷。

最後陶樂只挑了兩樣蔬菜,她怕自己看着那桌海鮮大雜燴上火,綠食品非常有必要。

待服務生離開,氣氛就冷下來了。陶樂挪了挪身子,似是要擺纏繞至今的煩躁不安,要知道這是她第一次和這個年齡段的男人單獨吃飯,除開他是老師的身份,似乎就沒什麼共同話題。

蘇易文笑着看她“放鬆點,現在咱們不是在學校,沒必要這麼嚴肅。”陶樂想説還不如在學校的好,好歹她也有個安全,可如今前途渺茫不止還搭上了大把銀子,她心裏能舒坦嗎!

陶樂低着頭,一副委屈的模樣“蘇老師,我知道錯了,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我在這裏誠心道歉,以後我再也不犯了。”蘇易文喝了口茶,狀似漫不經心“你哪兒錯了?”陶樂像是鼓足了勇氣“我,我今天不該在學校裏引起騷動,對樊建動手…”

“嗯,還有呢?”

“我不該笑您的辦公室,並且對論文態度不認真…”

“就這點?”

“還有,之前我嘲笑您的山寨鈴聲,還有您的生活習慣…”蘇易文有一瞬的錯愕“我的生活習慣?”陶樂很老實地點頭“嗯,因為您的辦公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老孃説這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體現。”蘇易文額角浮現三條黑線,他清了清嗓子“呃,這個先不説。你的錯都説完了?”

“還有…”陶樂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天的短信是我手筋才發出去的,不是故意的,我其實想寫‘老師’來着,可沒想到…”

“哦,是那條短信啊——”蘇易文打斷“你不説我都忘了。”敢情又是她多嘴了,不説這事就能當沒發生過,現在倒好,有理也説不清了。

“蘇老師,要是給您造成什麼困擾,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大出血請這頓飯的份上,就別太難為我了。”陶樂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蘇易文的臉,想自己這麼有誠意道歉了,丫要是再不給面子,她都有想死的心了。

蘇易文沉默了一陣“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愛跟自己學生較真兒的人?”

“不較真兒還讓重選論題。”陶樂小聲説道,丫就是找藉口,嘴硬!

蘇易文微笑,眼裏多了份異樣情緒“我不是説了如果覺得困難會幫你選個論題,這樣還怨我?”這句‘這樣還怨我’讓陶樂反應不過來,只是對着眼前的男人發愣,因為太過温柔,讓她有種錯覺,好像這樣的語氣不應該出現在他們倆身上。

這時服務生正好上菜,也適當的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陶樂不知怎的有些尷尬,不敢看蘇易文,拿起筷子撥着鍋裏的葱花。

“陶樂,怎麼不吃?”蘇易文夾了塊鮑魚往陶樂的鍋裏放“別跟我説你還捨不得了。”瞧瞧,這人就是三分鐘一個樣,説不了兩句好聽的話,不刺她一下就渾身不舒服。

陶樂抄起手邊的餐具,不習慣他突然夾菜給她,正道“我哪兒捨不得了,這都是人民幣,硬我也進肚去!”蘇易文但笑不語,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如果告訴她那件事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正想着,一羣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陶樂只顧着埋首啃着鮑魚,沒察覺到有人定在桌邊。

“小樂?”有人喚她的小名,還在蘇易文面前,實在有些丟臉。陶樂抬頭,不想看到的卻是一張嚴肅的女人臉。

掙扎了一秒,陶樂笑着招呼“呃,怎麼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