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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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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剛進凌寒院,就聞院子裏響起了請安聲。

“二爺回來了。”説話間便有兩個穿金戴銀做婢女打扮的丫鬟了出來,她們一個穿葱綠錦繡斜襟遍繡白玉蘭花的長褙子,梳雙環髻,如雲的鬢髮間斜一支鎦金點翠釵,身形弱柳扶風,容貌嬌媚可人。另一個穿水紅刺繡妝花半臂,下套煙霞緞攢珠繡粉芙蕖的百褶裙,腳上套着珍珠桃花繡鞋,梳雙丫髻,了粉珍珠簪花步搖,容貌輕靈柔婉。

兩人前後出了正房便了上來,那穿葱綠褙子的婢女名喚惜芹,動作柔媚的福了福身,聲音宛若鶯啼,道:“二爺回來了,方才王妃還讓向雪姐姐過來問起二爺呢。”一邊兒穿百褶裙的乃是惜薇,也不甘落後,接話道:“今是明珠郡主的好子,王妃一會子要去義親王府,想必是因此事令向雪姐姐來問二爺,看看二爺要不要陪同王妃一起過去。”這兩個婢女瞧着都是十七八模樣,看樣子該是貼身伺候秦御的大丫鬟了。王府富貴,秦御又是嫡出,身份尊貴,院子裏的大丫鬟穿戴的倒比四五品官宦之家的小姐還要好些。

往往男主子的正經妾室,抬了妾,正了名分,才會做婦人打扮,而通房丫鬟,卻依舊只做姑娘打扮。這兩個丫鬟,雖然都還是姑娘的裝扮,可看她們這般殷勤體貼,又一身富麗,遠遠非尋常丫鬟可及,顧卿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個轉,便猜想大抵兩人都是秦御的屋裏人。

她揚了揚眉,非常識趣的放慢了腳步,磨磨蹭蹭的走在後頭,生恐擾了某人享受美人恩,惹了兩位漂亮姐姐的眼。

誰知道她腳步剛剛慢下來,前頭秦御倒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頓時停步扭頭盯視了過來,沉聲道:“磨蹭什麼!過來!”他聲音有些大,引得滿院子丫鬟婆子都偷眼瞧了過來,顧卿晚滿頭黑線,心道搞什麼,這會兒他怎麼還有功夫惦記她。

埋頭撇了撇嘴,顧卿晚才快步趕上,秦御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邁着大步往東邊的清幽院落走,這才開口道:“去和母妃説,爺一會陪母妃出府。”這就是要陪禮親王妃一起去義親王府的意思了,兩個人丫鬟聞言沒反應過來,秦御便已拉着顧卿晚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秦御的書院放着許多文書機密東西,從來都不讓丫鬟隨便進入,書院中都是秦御的那些隨身侍衞和暗衞們把手着的。

惜薇和惜芹不敢跟上去伺候,倒不覺都將目光放在了顧卿晚的背影上,目光中充滿了吃驚。

誰人不知,二爺有潔癖,最討厭旁人碰他,更是因小時候的事情,厭惡男人靠近,平裏連親衞回話,都會刻意注意距離,絕對不會站在一步之內的,如今竟然親手拉着那少年郎進了翰墨院!這簡直讓她們不敢置信啊,還有,平除了二爺誰都不搭理的那隻墨猴竟然也對那少年郎出乎意料的親近,此刻正在那少年的肩頭上跳來蹦去的,非常興奮,這又是怎麼回事?

最重要的是,她們從來沒見過那少年啊,可以肯定那少年不是和王府相甚厚的公卿府邸的貴公子,且少年身上的穿戴寒酸,也不像是有大來頭的。

這是怎麼回事?兩個婢女對視了一眼,惜薇便道:“二爺一會子要陪王妃去義親王府,我先去稟了王妃,爺最愛你泡的茶,如今來了客人,翰墨院的茶點就靠你打點了。”她言罷,轉身便往凌寒院外去了。二爺心情好,難得要親自護送王妃去義親王府赴宴,王妃知道了一定高興,又有這少年的事兒,需要稟報王妃,惜芹知道,惜薇這是上杆子的討好王妃去了。

翰墨院沒有二爺的允許,本就進不去,什麼伺候茶點,不過是她準備好了,在翰墨院門口由侍衞接手端過去,本就接觸不到二爺,也佔不到一點便宜。

惜芹被惜薇先一步搶了好事,不覺臉上難看,眼見惜薇眨眼間就出了月門,這才跺了跺腳,轉身進了茶水間。

西廂房那邊,新被王妃賞賜來凌寒院的夏隔着窗户將院子裏的一番情景看在眼中,角勾了勾,劃過一抹嘲笑,扭着關上了窗。

翰墨院,佈置的極為清幽雅緻,曲徑通幽,草木葱蘢的深處,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處面積頗大的湖映入眼簾,湖水在陽光下泛着悠然藍波,一波碧池間矗立着一座小樓,只有一條蜿蜒的廊橋通向小樓。

身在書房中,四面環水,只要留意廊橋便不擔心有人靠近偷聽,倒是絕佳之處,只是書房裏多放書籍,這樣濕,卻免不了時常將書房中的古籍等拿出來晾曬,卻是麻煩。不過想必王府人手多,這點小事也不在話下。

顧卿晚跟着秦御沿着廊橋到了閣樓前,這才發現閣樓是建造在天然形成的一塊伸進湖中的小島上,後頭還建了個非常緻的小花園。書房外站着侍衞,見秦御帶着顧卿晚過來紛紛垂首行禮。

秦御吩咐道:“去庫房搬套桌椅來,再去營造司尋一套上好的匠師所用物件工具等送過來。”他言罷拽着顧卿晚就進了書房,兩人進屋,自有侍衞關上了房門。

顧卿晚聽他這分明是要在他的書房中給她安置一個書桌的意思,愣了一下,忙道:“這裏是王爺的書房,我怎好一直在此打攪與你,這樣不合規矩啊。既然王府的匠師匠工們都幹活去了,我可以先到營造司去悉下環境,或者在營造司先畫圖紙,更或者,殿下想在哪裏建造殿宇,可以讓人帶着我先去看看地方,丈量下用地…”她話沒説完,前頭秦御便驀然轉身,往前踏了一大步,顧卿晚被的後腿一步靠在了門後,嚇的話語端到了喉間。

秦御見她似有些緊張,後背貼着房門,雙手微握着,一雙被修飾過卻依然清澈水潤的眼眸,瞪大了盯着自己,滿是防備,長長的睫卻不停顫抖,他心情愉悦的挑起了眉,道:“本王讓你來是為了給父王修建殿宇,送予父王做生辰禮。這份生辰禮很重要,為了體現本王的孝心,本王必須隨時知道殿宇的建造情況,參與你的建造細節。本王更瞭解父王的喜好,你每畫一處亭台樓閣,都需請示過本王再決定是否可用。”顧卿晚聞言倒可以理解,她點頭道:“這個是自然,殿宇建造出來既是給禮親王的,自然要以禮親王的喜好為主。我可以每都送草圖過來請示殿下,殿下有不滿之處,當場修改。”秦御卻道:“離父王的生辰不過還有幾個月,殿宇建造起來,還要塗漆彩繪要佈置裏頭,這些少説也要留出三個月時間,所以兩個月,必須將殿宇建造起來。留給你繪圖的時間不能超過七,時間緊迫,你知道營造司離本王這裏有多遠嗎?只你從營造司過來來回也要小半個時辰,你是想將時間都費在走路上?”顧卿晚覺得秦御不像是個在街上隨便認識個人,就將其帶到書房,還要朝夕相處的人,故此方才聽他要讓自己在這裏幹活,她便起了懷疑之心,抗拒推起來。此刻聽他一番話,卻又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雖還是覺得那裏怪怪的,卻想來想去,也沒再辯駁的理由。

她可是專業的人,既決定要重拾老本行,就要以客户的意思為重,雖然不想和秦御整呆在一起,涉及活計,顧卿晚卻妥協了下來,點頭道:“如此草民便只得叨擾殿下了。”秦御見她應下,卻突然擰了下眉頭,朝着顧卿晚緩緩壓下身子來。

他越靠越近,顧卿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渾身緊繃,卻見秦御差不多將臉湊到了她的脖頸上,這才深嗅了兩口,道:“本王不喜歡你身上的怪味,沖鼻,後頭有浴池,把身上臭味洗掉再進來。”顧卿晚聞言頓時滿頭黑線,她怎麼敢在秦御的地界寬衣解帶沐浴更衣啊,忙道:“草民怎好用殿下您的私人浴池,這太逾越冒犯了,草民明出門會注意換身乾的衣物的。”秦御卻似受不他一般,直起身來,一個勁兒的煽着鼻子,蹙眉怒道:“你用這等臭味燻着本王才是唐突冒犯!”顧卿晚,“…”她承認,為了掩蓋身上的女兒體香和那玉蓮花的香味,她確實選了味道最濃郁刺鼻的劣質薰香薰衣,身上的味道是不好聞,可也萬萬沒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吧。

這位爺能不這樣嬌氣嗎?

見秦御龜堅持,顧卿晚只覺頭都大了,果然先前的直覺是對的,她就不該跟進這院子裏來,剛進來就這麼多事兒,這若是在此和秦御相處七八天,可怎麼熬啊。

她腦門青筋突突直跳,道:“殿下,我沒帶換洗衣物啊,即便是沐浴,還是要穿這身衣裳的,衣裳上的味道又除不去,要不殿下您忍耐一?明兒草民一準將自己的清清再過來。”秦御卻眯了眼,突然抬手,道:“再廢話本王親自送你進浴室。”他一副要親自動手,扒了她的衣裳,將她丟進浴池的架勢,顧卿晚嚇的一哆嗦,忙道:“不用,不用,殿下説的是,草民這就沐浴更衣。”言罷便衝秦御先前指點的方向跑去,瞬間身影便消失在了書房東邊的繡騰馬圖楠木屏風後。秦御站在門口,挑一笑,這才施施然邁步在書房中走了兩圈。

“爺。”外頭響起宋寧的聲音,秦御應了聲,書房門打開,宋寧帶着人搬着桌椅進來,請示秦御道:“爺看這書案放在哪裏合適?”秦御方才已是轉了兩圈,心中有了打算,抬手一指,宋寧愣了愣,角,忙指揮着侍衞將大紫檀木的書案抬了過去。又放好了椅子,擺好筆墨紙硯等物在上頭,便帶着侍衞趕忙退了下去。

秦御這書樓建造的很多,顧卿晚從後頭進了內室,裏頭卻是一間卧房。佈置的舒適而清,想必平裏秦御看書辦公累了就會在此歇息。

卧房這種地方太過私密,顧卿晚只覺站在其中,四處都是秦御的氣息,她不敢多看,繼續往裏頭走,果然繞過多寶閣,便是浴房所在。

浴房的門口豎着一張闊大無比的六扇繡山水風光的紫檀木底座雕刻松紋屏風,繞過屏風,顧卿晚微愕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