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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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大聲一點啊，再大聲一點嘛！口水不夠多。”風瀲灩仰頭對着他眯眼笑道:“你乾脆直接幫我洗個臉算了！”禿頭男人一雙牛眼瞪得像是銅鈴一樣大。

“你説什麼！”

“聽不懂？哼！我想你也聽不懂！”

“風隊長，請你別説與主題不相干的話題。”她的律師，那個老穿着一身白衣服、本就是個女人的關寧夜斯斯文文地開口阻止她。

他是個！

風瀲灩心想。雖然如果不是看在死黨冷雲霓的分上，他絕不會來幫她辯護；雖然聽説他是得不得了的律師。但他還是個！看了就教人討厭的！而且還是個白的，更令人討厭了！

“總之，風瀲灩不能再留在軍隊裏面，她對軍隊的清譽有損，讓人家以為軍中全是些不三不四的傢伙！”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跳起來罵道:“我聽你放！我損了軍隊什麼清譽？我在下班的時間跳舞，又不是在軍機上跳舞！而且，你搞清楚！我不是衣舞娘，老孃跳舞用不着衣服也一樣教那些臭男人口水！”整室的鴉雀無聲。

必寧夜捂着臉，肩膀明顯地往下垮。

“怎麼樣？一人做事一人擔！”她依然氣勢驚人，冷哼一聲坐回板凳上。

長條桌前的五名將官正打算開口，她突然又跳起來，指着其中一名頭髮全轉成銀白的將官嚷道:“還有！”他們嘆口氣，無奈地看着她。

“嚴少將、嚴伯伯、嚴老師！我去跳舞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就跟你報備過，你不要説你不知情！媽的狗！要辦我早就該辦了，到現在，你們心裏到底藏着什麼鬼…”

“咳…”關寧夜輕咳一聲。

風瀲灩猛然回頭，啐了他一口。

“呸！是不是男人？有什麼話直接説！”必寧夜的臉綠了。任憑他修養再好，也實在沒見過講話比風瀲灩更魯的女人。

他站起身，向長條桌前的幾名高級將官告罪。

“抱歉，我跟我的當事人出去商量一下。”將官們連連點頭。看得出來，他們可也讓風瀲灩罵得滿頭冷汗。

“風大隊長，我們出去談。”

“有什麼話見不得人嗎？”必寧夜十分忍耐地瞪着她。

“我説了，我們出去談。”風瀲灩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柳一扭，呼地轉身出去，連個招呼也不打。

走到門外，她閒閒點起一煙，沒好氣地呼出個煙圈道:“有話快説，有快放！”

“你還打算被宵多久？”這句話命中風瀲灩要害。軍隊規定她每天十二點以前必須歸營，簡直就像是灰姑娘一樣，害她少跳好幾場舞，收入大幅度減低，更別提教她有多難過子了！x的！那些死老頭…

“如果你打算繼續過被宵的子，等一下你可以繼續大放厥詞，我絕對不會阻止你。”

“去你的！你算哪門子律師？x的！真是遜斃了！”必寧夜閉閉眼睛，叫自己要忍耐…好吧！看在冷雲霓是個好人的分上、看在冷家當年給過他很多幫助的分上！

“你看不出來他們本就是打定主意跟我過不去嗎？我跳舞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連我的頂頭上司嚴老大都知道，我當初又不是沒有報備過…”

“他們就算存心跟你過不去，你也沒辦法。”關寧夜深一口氣，就事論事。

“雖然軍隊裏沒有任何一條明文規定，軍人下班之後不能去跳舞，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如果打算強迫你退役，你就算上吊死了也是有冤無處訴！現在我們只能把傷害減到最低，就看你願不願意合作。”

“我…”風瀲灩一口氣堵上來，真有種有冤無處訴的憤怒。她氣得將煙猛地往地上一摔。

“去她的！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你聽我説，他們不會沒事找你麻煩。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在軍中考績很好，是少數優秀的戰鬥機駕駛員，他們不會捨得趕你走。他們會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更或許是他們有求於你，但又知道你不會願意，所以先將你一軍。你為什麼不靜下心來搞清楚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麼？”風瀲灩挑挑眉，又黑又圓的大眼睛不大情願地瞥瞥關寧夜。好吧，他這些話總算還是人話…

“你要是再不肯聽我的話，我馬上就走，你想辦法替自己找個律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