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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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來了一名在收拾地下的湯汁碗片,臉上是副不高興的表情。
“吳兄,你肚子裏賣啥藥?”着手,呵了一口氣,邵真微笑道:“琴姑娘,你等着瞧就是。”
“不嘛?”撅起了紅“嘟嘟”的小嘴,小琴嬌嗔道:“人家現在就想知道,你別賣關子嘛!”邵真本想不説,但不住小琴的半撒嬌半催促,只得道:“琴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和‘六魔煞’如何結下樑子的嗎?”輕頷螓首,小琴道:“知道,你曾告訴過我,你説是因為殺了他們的朋友,對不?”邵真接着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殺他們的朋友嗎?”搖了一下螓首,小琴道:“這你就沒告訴我了。”
“好,我告訴你。”邵真沉聲道:“四個月前,我和愛民為找尋殺她爺爺的仇人,而致來到這家酒樓,當時我和愛鳳的穿着扮相雖不致於窮到叫化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和現在我們的衣衫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而當時我倆雖衣衫襤樓,但卻叫了上好的酒席大吃大喝,不想到引出了那牛鬼蛇神——風天霸、‘玉魔子’以及‘陰陽使者’的尋釁…”聽得入神,小琴問道:“那為的什麼呢?”
“你道是啥?”笑了一聲,邵真道:“他們笑我們土包子,不自量力的大吃大喝。”
“竟有這等事?”美眸圓睜,小琴驚異道:“又不花他們的銀子,關他們啥事呢?”
“這就是所謂的地頭蛇作風了!”邵真嘿笑道:“他們看我們土,吃定了我倆,先以穢音污語調戲愛鳳,那時愛鳳剛遭喪祖之痛,而我也備受創傷,彼此的心緒惡劣到沒地方發…”輕笑一聲,小琴接着道:“所以你倆便下重手,痛宰了他們?”
“誰叫他們沒長眼睛?”冷哼一聲,邵真道:“事實上,這等魚良民的地頭蛇是該殺,饒他不得,免得在地方上做惡為害!”話落,夥計已重新端上兩碗滾燙的羊
面,往桌上一擺,掉頭便走…
粉臉沉凝,小琴嗤道:“這夥計真氣人!”
“知道為什麼嗎?”邵真含笑道:“方才他們對我們是一副卑躬屈膝、搖頭擺尾相向的狗!”微睜眼眸,小琴不明白的道:“我正想不清楚,他們怎的前後兩種面孔?”邵真道:“這難怪,等你以後涉世更深,江湖上的事閲歷多了,便曉得這便是人世間最醜惡的東西——勢利現實!”
“勢利?現實?”蹙起眉心,小琴輕輕念着。
“我和愛鳳穿衣舊布坐上席,人家譏笑,你我金裝卻下座吃羊
面,你看不出人家也在譏笑我們麼?”邵真邊説着,邊兩手緩緩端起羊
面,一手一碗,繼續説道:“世俗人的眼光通常只看外表的,方才咱一到,連掌櫃的都親自出來
接,以為是財神爺降臨了;但我們不願到樓上去吃大菜,卻在此啃羊
面,連夥計都擺起架子來了。另外,旁邊那些食客剛見到我們,投
過來的眼光是羨慕的;但及至我們吃羊
面,發出的笑聲卻是譏嘲的。這前後不同的轉變便是勢利、現實。”
“哦…”似有所悟的輕哦一聲,小琴眨眨美國,正想發話,邵真忽地雙手一放,但聞一聲“乒乓”碎響,如同方才一樣,那兩碗麪已報銷矣!
這回可真驚動了整個酒樓,樓下之食客紛紛投來驚訝的眼光,即連樓上也有人探出頭來看究竟。
而店中夥計更氣急敗壞的擁了上來,他們到邵真跟前,一個店夥計顯然是發作了,他雙手,氣勢洶洶的道:“喂!你倆是想來找碴砸招牌的嗎?”緩緩的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雪花花的銀子,然後砰的一聲,用力放在桌上,邵真懶懶的道:“羊
太老了,換過!”眼睛猛地一亮,滿臉的怒氣立即換為餡笑,夥計抓起那錠銀子在手中稱了稱,頓見他財
心竅的嘻笑兩聲,又使出了他的“彈簧
”點頭如搗蒜,口中連道:“謝公子爺賞賜,小的馬上為您換過,馬上為您換過!”説着一面吩咐另外的夥計打掃地下的湯汁,一面退下去…
美眸圓睜着,小琴望着夥計興高采烈的模樣,訝異的道了一聲-“他…”
“琴姑娘,你生活在美好的環境裏,對人世間的喜怒哀樂,人情冷暖,以及對於‘人’不能夠有深透的瞭解邵真微笑着道:“像這名夥計仁兄,只要給他銀子,叫他一聲龜兒子,恐怕他也唯唯喏哩!”睜動着眼簾,小琴問道:“照你這麼説,人都不是好東西喲?”笑將過來,邵真道:“這太偏
了,我們不能以偏概全,凡事有正亦必有反,我們人亦有善有惡。但能擇善堅執,曉明大義,不屈於威武的人不多,一旦有了利益或是關係到自己危亡的時候,那些平時看來是好人的人,很可能便放棄他的立場,而去找尋他的利益去了。”輕輕一頓,接道:“當然,能擇善堅執,行仁行義的人也有,這種人便是仁者賢人,甚至於聖人;但這種人不多。”小琴凝神的聆聽着,她顯然對邵真的一番話
到興趣和訝異,她道:“怪不得老管家在我臨走時,一直叮嚀我‘防人之心不可無’,起先我還嫌他嚕嗦,現在聽了吳兄這番話,才使我茅
頓開,恍然大悟。”微一停,含笑嬌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萬卷書哪!還望吳兄今後不吝指教。”被恭維得不好意思,邵真笑道:“你別挖苦人…”正説着,那名夥計又端上兩碗香噴噴,熱溢溢的羊
面。
這回他可不像上兩次那般往桌上一擺轉頭便走了,只見他老遠便哈點頭,滿臉堆笑的招呼着:“客官爺,羊
面給您公子送來啦!”小心翼翼的,輕輕的把面放在兩人面前,然後垂手恭立,諂笑着問道:“嘿,公子爺,姑娘,您們還有什麼地方要小的效勞的?”揚揚手,邵真道:“你聽着我的招呼便是了。”
“是,是。”一連點了四五個頭,夥計唯喏着道:“只要客官爺您隨時吩咐,小的隨時侍候…”噁心的瞪了他一眼,小琴不耐的道:“好啦!好啦,你快下去吧!”碰了個釘子,夥計討個沒趣,訕訕的退下去…
望了一下羊面,小琴好笑道:“是不是又要摔了?”邵真也
到好笑,他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搖了一下頭,小琴道:“我正想問你哪。”輕頷了一下頭,邵真道:“這裏既是‘六魔煞’的地盤,我們只要在這裏興風作
,一定能引出他們的嘍羅爪牙,這樣便能找到‘六魔煞’了。”軒了一下柳葉眉,小琴頗不以為然的道:“‘六魔煞’既是盤據在這裏的地頭蛇,我們只消問問夥計,便可以得到一個消息,又何必轉了這麼大的彎呢?”微笑了一下,邵真道:“大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尤其像‘六魔煞’那般人都是陰險狡詐,虛虛實實,欺欺詐詐,狡滑至極;尤其愛鳳在他們手裏生死不明,如果我們貿然找他們,不免會有投鼠忌器,他們要鋌而走險,琴姑娘,你以為是嗎?”輕哦一聲,小琴稱讚道:“吳兄,你真
明,我相信你以前一定是個老江湖。”邵真打趣道:“幸好你沒説我是個老狐狸。”
“瞧你!”小琴佯嗔,接着眨眼問道:“如果引出了他們的人,又要怎麼辦呢?”沉凝了一會,邵真答道:“這很難説,這必需要看是怎樣的一個場面,事情的發展如何才能決定。”一停之後,又補充道:“但有一個原則可循,兵不厭詐。”
“兵不厭詐?”凝眉皺鼻、小琴顯然還不太懂他的意思,她道:“怎麼個詐法呢?”了
手,邵真道:“你如果想盡快的知道,我便必須儘快的再把這兩碗麪摔出去。”説着,緩緩的端起桌上的麪條…
小琴連忙道:“如果再摔下去,還是沒動靜呢?”
“不會的。”邵真微笑道:“第一次,他們以為是偶然發生的;第二次,便覺得不對頭了,這次勢必引起這座酒樓的騷動,只怕他們的人在這裏,如有,何怕他們不出來?琴姑娘你何不拭目以待。”説畢,兩手一放,乒乓!一聲大響!
果然,邵真的第三度摔碗,已使人意識到他是故意的了。
只見一片譁然騷動,樓下所有食客俱皆投目於他…
這當中,樓梯響起了咚咚的腳步聲,還不見人下來,已聽到了一陣暴的聲音:“他孃的!怎麼搞的?”邵真神
自若,朝小琴微笑道:“瞧,不是來了嗎?”話聲中,樓梯口已出現了四五條人影…
只見來人俱皆壯大漢,前後五人,他們劈里啪啦的下了樓,為首的一個壯漢當中一站,雙手叉
,猛地扯開喉嚨大叫道:“夥計,怎麼搞得了零當郎的?擾了爺們喝酒的雅興!”顯然那些漢子並不知道是邵真摔碗,不過那發話的壯漢剛説完話,已發現到角落的邵真和小琴,他們顯然
到很驚異…
大漢們正上下打量着邵真和小琴,掌櫃的棲棲惶惶趕到他們面前,面如土的道:“柏,柏爺,是,是那位客官,不小心把碗摔在地下,小,小的在此代為向柏爺您致歉…請柏爺息怒。”掌櫃老頭一面説話一面打顫,顯然那些大漢使他
到駭懼…
“哦——?”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叫柏爺的漢子便快步走向邵真邵真神安然的端坐着,他也在打量着他們:只見那叫柏爺的漢子身材着實高大,一看上去就令人有孔武有力的
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