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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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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急死了,簡直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邵真兩眼看不見,雖有心為侯愛鳳扎傷,卻又無從着手,他簡直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急急的説道:“愛鳳,告訴我傷在何處,我為你止血!”説着,左手一抓,撕下一塊衣袖。

侯愛鳳已呈半昏狀,她半睜着眼,微弱的聲音困難的不住顫抖,而且已發青的兩吐出:“在…在左,左大腿上…”猛地一怔,左大腿?那,那是女人處呵!

邵真面難堪之,一時,怔忡如夢…

緊緊抓着邵真的手,侯愛鳳痛苦的搖着頭,她幾乎是哭着叫道:“嗯…哎!知哥…我,我好痛,痛苦,哎呀!”心中一急,邵真咬了一下牙,如不再動手,侯愛鳳可能就要一命嗚呼了,那管得他媽的男女之嫌!

當下長一口氣,便摸向侯愛鳳…

可是,他忽又縮回手,滿臉難堪之,哦,侯愛鳳的腿在哪裏呵?

侯愛鳳已開始在顫抖了,顯然是毒已蔓延,她開始痛苦的號叫起來:“知哥,我,我好痛哦!”心急如焚,邵真張口道:“愛鳳,忍耐一下。”一頓,長了一口氣,邵真吶吶的道:“愛鳳,告訴我傷在哪裏?我為你止血。”痛苦的打了一個嗝兒,侯愛鳳道:“在,在左腿啊。”一咬牙,邵真道:“可是,愛鳳,我,我看不見。”哦了一聲,侯愛鳳恍然大悟,顯然她痛得忘記邵真是個瞎子,她強自睜開眼,握住邵真的手帶到她的左腿,細若蚊蚋的道:“知哥,這,這裏。”一觸手滿是血漬,邵真心頭凜駭非常,那敢怠慢,還管他孃的男女授受不親?拿起撕下的衣袖綁向侯愛鳳的大褪…

“哎喲!”顯然是邵真碰到了傷口,侯愛鳳痛叫了一聲。

好不容易,邵真總算是用力綁住傷口的上端,他輕吁了一口氣,整個臉龐已被汗水浸濕了…

可是,侯愛鳳仍呻不止,她渾身顫抖着,咬着道:“知,知哥,我還很痛!”邵真不愣然,似乎他能為侯愛鳳做的僅此而已,他已是束手無策了…

突然,邵真面上一喜,口道:“愛鳳,你身上不是帶有‘回魂十三丹,的嗎?”猛然憶起,侯愛鳳忙道:“噢,我竟給忘了。”説着,伸手入懷掏出——個小瓷瓶,顫着手遞給邵真。

邵真拔出瓶,倒出七八粒小小的金藥丸,急促的問道:“愛鳳,如何用法?”侯愛鳳忍着痛道:“以牙碎之,敷於患處即可。”邵真連忙置入口中,嚼碎之後,吐於掌中,然後小心翼翼的敷在侯愛鳳的腿上…

,邵真已把“回魂十三丹”敷在侯愛鳳的傷口,侯愛鳳似覺好些,但仍低聲呻着。

緩緩吐着氣,侯愛鳳滿臉疲憊之,她兩眸含着歉意低聲道:“好多了。知哥,我連累你了…”不等她説出,邵真急道:“愛鳳,你説啥話,只怪我無能保護你,我,我實在該…”死字沒説完,侯愛鳳急着搶道:“不!知哥,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哦,我為什麼要害怕呢?我為什麼如此膽小呢?”;一陣動,侯愛鳳淚如雨下,慟哭難忍,邵真心中一陣急,他嘴,正想發話,侯愛鳳又聲淚模糊的道:“知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沒命了,爺爺的仇怎麼報啊!”心中一陣惻然,邵真見其自責,更加悔愧不已,他了解侯愛鳳的心境,她不過是一株未曾經過風霜的温室小花啊,能及於此,實在很難為她了,何忍呵責?

邵真有點動的撇了一下角,他深恨自己大丈夫之軀不能保護侯愛鳳無恙,他低沉而又沙啞的道:“愛鳳,不要這樣,否則我會難過得無法承受,一切過錯都在我‘’‘’,”微微一頓,邵真語音轉為温柔地道:“愛鳳,你歇息一會,別哭壞了身子。”這才收起哭泣,侯愛鳳凝視着邵真,小聲的道:“知哥,你有沒有受傷?”温柔的搖了一下頭,邵真微笑道:“沒有,只是你受苦了。”出一個甜甜的淺笑,侯愛鳳緊握着邵真的手,默默的,深情款款的凝注着邵真…

此時近薄暮,歸鴉羣集,穿梭林中,加諸晚風吹拂,枝葉頓搖,蟲鳴之聲不絕如縷。

邵真微笑着道:“天將晚,咱們找個宿處,愛鳳,你能走動麼?”侯愛鳳坐起身子,只覺傷處仍火辣疼痛,但不及方才劇烈,她,咬牙道:“不礙事。”説着,便抬步邁出。

“哎!”侯愛鳳不過走了一步,忽地痛叫一聲,嬌軀癱瘓般的傾僕下去!

邵真大駭,忽然一探手,已攬住侯愛鳳的肢,他驚聲問道:“愛鳳,怎麼了?”乏力的躺在邵真的懷裏,侯愛鳳的臉,忽地轉白,兩不住顫抖,且額上又泛起一片汗珠,她咬住牙,強自發話道:“痛…哎…傷口像是針刺般的難耐。”一陣着急,邵真連忙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回地上,他着急的道:“糟,看來‘回魂十三丹,,只能治創傷,而不能解毒傷!”侯愛鳳睡躺於地,似又覺好點,但臉上仍是一片痛苦之,她悲慟至極的道:“知哥,我,我沒希望了。”驟然變,邵真叱道:“你説啥話?如此一點苦也不能忍嗎?”猛地一窒,侯愛鳳顯然料不到邵真會如此呵叱自己,不瞠目結舌…

似覺過火,邵真連忙轉顏換,歉然道:“愛鳳,對不起,我…”臉上泛起羞愧之,侯愛鳳細聲道:“不,是我!我,我太軟弱了,”説着,握住邵真的手掌,侯愛鳳深沉的凝睇着邵真蒼白的臉龐,喟然一嘆,説道:“知哥,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撇了一下嘴,邵真打斷她的話道:“愛鳳,現在不是説話的時刻了,先治你的傷要緊。”稍稍一頓,柔聲問道:“愛鳳,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你能走動麼?”侯愛鳳咬住牙,出堅毅之,點點頭:“能!”邵真面上浮起一絲欣,戴上斗笠,攬住侯愛鳳的手臂,温柔的道:“慢慢起來。”侯愛鳳艱難的站起嬌軀,然她甫方站起,頓一陣天旋地轉,嚶嚀一聲,身子又僕向前去!

邵真大驚,連忙把她攬入懷裏,急聲叫道:“愛鳳!”然愛鳳已昏過去,不省人事。

邵真又呼叫數聲,終不得侯愛鳳應聲,心知已昏過去,不又憂又急!

邵真把侯愛鳳背在背上,毅然的走出林中…

邵真兩眼瞎盲,不能觀物,且又無人指路,故無法展開他絕世的輕功,他只能像蝸牛般的慢慢而行,他的一跬半步,都走得非常艱辛…

可憐,當他走出林中之時,天已全黑了。

邵真緩慢地走着,他檢起一枝枯木當枴杖,就和一般的瞎子沒兩樣,可是他疑心靜氣,全神在注意四周的一聲一響,他希冀能發現有路人經過,那麼他便可以懇求他救治侯愛鳳,至少可以拜託他為自己帶路。

走着,走着…

快要半個時辰過去了,邵真始終就是沒有碰見一個行人。

背上的侯愛鳳的氣息愈來愈微弱了,他真心急如焚,真想張口大聲呼叫“救命!”正當躊躇之間,他忽聽的二十丈外傳來一陣急劇如雨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