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陷阱兩章合併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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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車之鑑,程晉州不放心的留下蒙大,又令蒙二跟着自己。除此二人之外,侍墨侍硯早就被送去碼頭,免得被此事連累。
四名轎伕齊聲“起”的一聲,小轎就輕快的在建築陰影中穿行起來。從三房的小院到長廳並不遠,坐轎大抵是為了突出身份,轎伕或許才跑熱了身體,地方也就到了。程晉州掀簾而出,驚訝的發現前方一溜十幾只小轎。
“其他三支也會派人來。”程父解釋的很淡然。對於程家來説,失去本地知府的官位,的確是一次政治上的巨大失敗,原本前途光明的程允安是否會一蹶不振,更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程晉州愣了一下,他只是想給老夫人打個招呼,就去京城的,卻不想又會參加一個批鬥會。無怪乎適才老爹吐吐。
當然,從好的方面想,如果大家發現程允安仍有東山再起的趨勢…儘管幾率很低…大約還可能支持他重回仕途。可小程同學心裏明白,他的這位便宜老爹,要説寫詩作賦的能力一定很強,做官的能力就不盡然了。
程允安早想明白了其中關節,乾脆踱着標準的方步,不急不慢的走進長廳。程晉州緊隨其後,進門後就向四周打量起來。
長廳中央的椅子空了出來,程老太太坐在右手第一位,身後站着一名丫頭。除他以外,坐在高背太師椅上的都是老年人,還有四五與程允安年紀相當的中年人,遠遠的坐在身後四五米處,一羣人均是裝飾古樸,面目嚴峻的模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小程同學未曾見過的。
“都坐下吧。”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兒子孫子,臉上出些微的笑容。
程允安向周圍一圈見禮,方才坐在了椅子上,道:“冒昧打擾各位長老,晉州明要與劉匡星術士一起去京城進學,今天特意領來向各位告辭。”弘文館是朝廷高級學院,免不了要求出具各種身份證明,其中就有宗族證明。不過,他所謂的長老並非確定的職務,耆老們或者是上一輩的嫡子,或者是做過高官的族人,他們分別擁有或管理着程家的方方面面,在程允安地位穩固的時候,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但現在卻又由不得他了…如一切宗族活動那樣,在全年的大部分時間,此間的老頭們都是沒要存在
的,但當族裏有什麼重大的變動,他們又是一個繞不開的集團。
程晉州絕口不提自己的事情。作為中層文官,他的任免也不是族中數人所能決定的,但程晉州巡視一圈,卻未從任何一個人眼中看出善意來,如此一羣人等在長廳裏,想必不是為了歡送某位三代子。
廳中沉默了瞬間,然後坐在右側的長老緩緩的道:“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旁人紛紛應和,程晉州正覺得古怪,就聽有人大聲道:“家裏的這個弘文館名額,也不能輕易給了出去,不若在族中挑選賢良,假使程晉州得勝的話,再去京城不遲。”程晉州不能置信的循聲望去,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樑換柱,虧得有人能説出口來。
對方表現的很安然,程允安也似早有預料般的淡然,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道:“弘文館的名額,沒我的書信,誰都去不了。”
“那就要請您寫一份了。”最先説話的長老狀似親切的笑了起來。
程晉州不由的望向程老太太,後者卻也只能不滿的看着對方。聲望畢竟只是聲望,弘文館的名額幾乎相當於確定的功名,比之國子監的監生也差不了太遠,哪個老頭子沒有一堆孫子眼巴巴的望着。
“名額還是不要費了,允安你也是程家人,當然要為程家謀福利。”
“或者再兩個名額,發揮餘熱也好…”
“沒有弘文館的名額,廣文館的也過得去。”這位就是家裏沒有官爵的。
名額是用政治資源換回來的,眼前的諸位人等卻想借機強搶過去,程晉州雖然並不很在意弘文館,聽到這些聲音,卻覺得怒氣難平。
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而知府大人,除了抿嘴閉目不言,並沒有什麼好的對策。
聽着耳邊的紛紛擾擾,程晉州頭一次對權力產生了強烈的渴望。
在大夏朝這片土地上,沒有權力,就如同被剝光的女,連想做生意都不得,至於自由平等諸如此類,則是想都別想。沒有了貴族的外殼,程家直系嫡子亦不過是塊誘人的蘿蔔,喜歡吃的就可以拔出來,路過的還可以踩兩腳,就像這些人此刻做的那樣。
程允安的強項政策並不能持久,最先説話的耆老輕輕拍了拍太師椅的扶手,聲線緩慢的道:“允安,你科舉得中,有10年了吧。”
“13年。”程允安傲然。
“13年前的同仁,身居高位者也不少了。”老頭高踞於上,稍一停道:“此次雪災,程家損失巨大,你身為紹南知府,不論是為紹南百姓,還是為我程家着想,都應該有所代…,教育是百年基業,我們程家已在財產上虧欠了許多,只有培養更多的子弟才能有所補償,如此,你可明白?”程允安並不回答。
老頭也不在意,繼續道:“既然你能拿到弘文館的名額,想必要得國子學、太學、四門學以及廣文館的名額是易如反掌,如若你能拿到50個名額,程家就全力保你。”
“程司馬説的極是。”自然會有人拍賣吹捧。50個名額足夠將程家的適齡嫡子都送入幾大學府了,那等於是保送的功名。
司馬一職向來是虛銜,不過虛銜又有不同。程家的司馬大人是30年前的二甲進士,因為進言邊事而貶官回鄉的,一聲司馬溜的他很是舒服。
“如果不能呢。”四所學校都是中央級的,雖然各省都有名額贈與,但物以稀為貴,程家要得5個也要運作許久,50個名額就是50份政治資本,代價着實高昂。
長廳慢慢的安靜下來,只餘潺潺的水聲。
良久,正門被輕輕敲響。
程司馬微微抬頭,有些不滿自己製造的氣氛被破壞。
大管家低着頭走進房間,一面受着濃重的壓抑,一面硬着頭皮道:“程秉遜少爺出事了。”
“什麼事?”幾名隆字支的先生登時伸長了脖子。
“秉遜少爺的的馬車,走到學宮附近的時候,突然散了架子。”頓時有人笑了起來道:“我當是什麼事情,摔疼那小子了?這些工事房的人也該敲打一二了。”程司馬的心思更縝密些,清咳一聲就止住眾人笑聲,繼續問道:“然後呢。”越字支向來與隆字支走的近,程秉遜號稱一不拔,實際上偶爾還是會給他送些禮物,當然,司馬大人願意收下那些禮物的主要原因,還是看好其子程晉浩…這一代有機會得進士的,也就是兩三人而已。
大管家耳都泌出了汗,硬着頭皮道:“馬車散架以後,不僅有程秉遜少爺,還有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都沒穿衣服。”最先大笑的是程秉遜的親叔叔,頓時傻了眼,愣愣問道:“人帶回來了?”
“南陵府學政大人親自送回來的。”大管家都不知道該説什麼好。
程秉遜的老爹程文博也在房間裏,此刻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眼看着眼淚都要出,
厲內荏的喊道:“構陷,定是有人構陷,車伕呢?車伕呢!”
“車伕跑了,沒看見人。”大管家也在心裏暗歎。紹南城就是程家的地盤,只要不是像雪災那般的騷亂,其他的事情大都能壓下來。好死不死的,南陵府的學政來紹南檢查考場情況,繼而就在衙門口看見三男兩女玩快樂遊戲…南陵府的學政是7級文官,比紹南知府還高上一級,要想壓下來,委實太難。
管家能想到的,老爺們也都想到了,唯有程秉遜父親嗆聲道:“和秉遜一起的人呢?還有誰看到了?”
“正是散衙的時候。”言下之意,人多且亂。
事情都是安排好的,算好了量的**灌進去,等到南陵學政要出門的時候,再給他們喂大量清水,然後故意讓馬車在學政面前散架,擋住道路的同時,還把幾個正在興奮中的男女摔將出來。而到了學政忍怒問話的時候,程秉遜又差不多清醒過來,結果就是百口莫辯。
順利的過程,讓乍聽此時的大管家也辨不清緣由,只趁着老爺們暴怒前道:“學政大人當場革去了程秉遜少爺的功名。”程文博“啪”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隆字支的人霎時間亂了分寸。
程晉州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着這出鬧劇,心裏暗暗下着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