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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豔若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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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説明道:“此令江湖上知道的人固是極少,可是凡是知道的,無不禮敬有加,就是我那兩個拜弟,也要顧忌三分,這百年來,我未曾示人,你拿去吧!”飛鴻恭敬地拜了一拜,正要上前接去,忽見那枚金市,在老人前額上一轉,順其身子一路而下,咕咕嚕嚕一直滾到了他的足前,才停住不動。

雲海老人沉聲道:“拾起來吧!”飛鴻伸手把那枚金市抬起來,只覺得入手分量甚重,其上刻着很多圖形字跡,當時也不及細看,匆匆收起。

他忽然想起前情,恭聲問道:“請問佛祖,這兩位老怪的大名如何稱呼,住在何方?”雲海老人冷然道:“鐵翅燕南飛,花明水石秀,正是説的這四個人的姓名,前一句是指‘鐵翅雁’公孫羽和‘矮仙人’尚南飛,這兩個人如今已不在人世,他們兩個是你左面的那兩個石像!”飛鴻聞言看去,見是那高矮兩個老叟,雲海老人頓了頓,又道:“花明水石秀,是指‘病書生’花明,和‘凍水’石秀郎!”郭飛鴻聞言到此,忙又向右面那兩尊石像望去,老人冷然道:“不錯,就是這兩個人,此二人都還健在,雖年邁,兇惡更甚當年,你要特別留心!”飛鴻仔細打最着那兩尊石像,發現那狀似書生模樣的人,果然現有幾分病容,而那個凍水石秀郎,則帶者幾分木訥。

雲海老人又道:“你注意看此二人的樣子,儘管歲月悠悠,這樣子是不會變的,病書生花明,喜着紅衣,石秀郎狀似呆愚,都很易辨認!”頓了頓,他繼續説道:“郭飛鴻,你要特別注意,對此二人,萬萬不可力敵,你雖已武技不凡,可是在這兩個老怪眼中有來,你還差得遠,我今授你絕技四手,你要細心體會。”飛鴻心中一驚,大喜道:“弟子拜受了!”才説完,就見雲海老人右手大袖緩緩舉起來,左手駢二指,由右手袖下慢慢遞出,上下劃了一道線。

飛鴻此時意念集中,他本智力極高,老人雖是隨便的比了一比,可是他立刻識透了這招式內所含的無窮奧妙,並牢記在心中。

雲海老人放下了手,迴歸原式,遂又展開了第二種手法,那雙瘦手並排伸出,由上而下,像波似的,一連按推了四次,雙手才又復歸原位。

郭飛鴻領會了這兩個招式之後,內心已把這位帶髮修行的老佛祖,佩服了個五體投地。

只聽雲海老人又道:“你要記住,這兩招,僅僅限於用以對付病書生花明的!”飛鴻方自答應了一聲,就又聽得老人長吁了一聲接着道:“我枯坐多年,乍動身手,已顯得不十分靈活了,你必需要領會我招式中的內涵,加以活用,才能發揮完全的威力,否則這些招式,不過是徒具形式,也就無足為奇了!”説時右手忽出,在上方微微一拍,又在正中虛抓了一下,接着左手平着向外一分。

同時口中輕輕吐氣道:“大風來兮!”緊接着他雙手如同壓下什麼東西似地向下一按,等到雙手到了臍下的部位時,忽然指尖一挑,就像一雙燕子似地向外伸了出米。

至此為止,另兩招也已經施展完了。

雲海老人口中輕輕唸了一句:“飛雙飛!”這時郭飛鴻牢牢實實的把這四種手法記在了心中,老人雖只是象徵地比劃了一遍,可是聰穎過人的郭飛鴻,已能完全領悟了其中的奧秘真諦。

雲海演完了這四種手法之後,沉聲道:“這四種手法,都是我苦思多年領悟出來的異招,配合你的內功施展,就相當可觀了!”

“這頭兩招,”老人頓了一下,接下去道:“是一種含蓄的功力髓,是以靜制動的,我為它取名為‘海天一線’和‘小風惹’,你要記住,這兩手招式,只能用以對付那病書生花明,至於後兩手‘大風來兮’,‘燕雙飛’,是用來對付凍水石秀郎的,你不可錯了!”飛鴻點了點頭道:“弟子已記下了!”老人眸子又合了起來,只留下一條線,輕輕宣了一聲佛號道:“現在我要你把這四手招式表演與我看一遍!”飛鴻答應了一聲,立時站起身來。

他一面口中報出招式的名字,一面把“海天一線”、“小風惹”以及“大風來兮”、“燕雙飛”各自演習了一遍,他一氣演出,那種樣子幾乎和雲海老人所表演的一模一樣,且從容如意之極。

看他演完了這四種手法之後,雲海老人發出了一聲長嘆,道:“你智力過人,果然不負我一番期望,孩子,對付這兩個老怪,你必須要鎮定,不可現出絲毫慌張,尤其注意,以上我所傳你的四種手法,不可用老了,否則你是瞞不過他們兩個人的!”郭飛鴻此刻已為雲海老人的諸般異態引起了極大的興趣,他確定老人是當今宇內一個少見的奇人,自己蒙他開啓津,傳授絕功,真是緣分不淺。

這時,那雲海老人一雙眸子,已完全合了起來,恢復了先前狀態。

他像是幹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一般,長長吁了一口氣,徐徐地道:“待這件善功做成之後,我也該撒手西去了。”飛鴻心中一動道:“老佛祖此話何意?”雲海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道:“自古沒有不落髮而成佛的和尚,孩子,我之所以如今仍然未曾剃髮,也就是為了這件事未能了結!”説着,冷森森地一笑又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麼?”飛鴻心中怦然一跳,訥訥道:“佛祖的意思是…”雲海冷冷地道:“不錯,這件事完全給你作了,孩子,你要硬下心來,當你想到,在這兩個人手下慘死的人,已可堆積成山時,你就不會吝嗇你手中的劍了!”飛鴻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萬一要是不能成功,弟子也只有一死以謝佛祖知遇之恩了!”雲海又道:“你要慎重你這條生命,果真如此,天道何在?阿彌陀佛!”説到此,山房內“當!當!”響起了兩聲鐘聲。

雲海老人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道:“我們談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山房冷寂,久疏貴客,今與你一會,我將不再見任何人了!”飛鴻見雲海説時,身子又回覆了來時枯坐的神情,黃蠟似的臉上,即使連皺紋也消失了,他知道老人已有了謝客的表示,自己不便再久留了。

想到這裏,郭飛鴻恭敬的跪地叩了個頭道:“弟子告辭了!”雲海老人雙目未開,輕輕的嘆了一聲道:“鐵娥任,招難必多,這是她咎由自取,你本多情,一涉其間,只怕不能自拔,慎之,慎之!”飛鴻打了一個冷戰,正想多問幾句,老人已又道:“你去吧,三年之後的今天,來此見我,必要時,我也許會設法找你,去吧!”郭飛鴻躬身行了一禮,轉身而出。

他推門來到院中,卻見海禪大師同着靈哥兒正待立在院外,距離雲海禪房甚遠,那海禪遠遠見飛鴻過來,合十一揖道:“恭喜施主了!”飛鴻合十還禮,道:“多謝大師接引!”靈哥兒下上打量着飛鴻,奇怪的道:“咦!郭相公,你覺得與來時有什麼不同麼?”飛鴻一怔,搖頭道:“沒有呀!”靈哥兒哈哈一笑,彎下身子打了一躬道:“郭相公,我該恭喜你了!”飛鴻愈覺不解,不由望着靈哥兒發呆,那海禪也甚覺奇怪的看着靈哥兒道:“你又在説笑了!”靈哥幾一雙大眼睛一翻,晃着頭道:“説笑?郭相公身浴佛光,你大和尚難道看不出來麼?”海禪經靈哥兒如此一提,不由一驚,當時雙手在眸子上了一下,細細向着飛鴻打量了一陣,他面立時大變,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竟是沒有注意到此點,施主可謂之福緣不淺了!”説罷,滿臉現出欽慕之,口中一連串地念着佛號,飛鴻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絲毫也不覺其異,當時奇道:“怎麼我不覺得?”海禪大師微微一笑道:“佛光啓人智慧,如魚之得水,施主少年之身,首次參佛,竟蒙老宗師如此恩待,後福不可限量了。”飛鴻這才忽然覺得,自己此刻果然一顆心靈明活潑,和來時憂急煩惱大是不同,只此一點,可得知自己蒙賜非淺了。

當時轉過身子,心中默唸,向着雲海禪室深深一拜,再轉回身來,向着海禪及靈哥兒合十道:“二位接渡大恩,請受我一拜!”説罷又向着二人深深一拜,海禪及靈哥忙自閃開一邊,不敢實受。飛鴻拜別告辭之後,大步向山房外行去。

郭飛鴻一路步下龜山,回想這一段奇異的遭遇,真正是不可思議。

可是當他想到了雲海老人所説諸言,心中卻又不勝擔憂,忽然憶起老人贈與自己的那一枚“如意金市令”就取出細看了看。

那是一枚較常用的制錢大上兩三倍的金錢,約有半分厚薄,正中凸出一個“令”字,在這個令字的四周,則有一圈小字為:“五湖四海通行”反過來正中還有一個“信”字,四周雕着一串念珠,也有幾個字,寫的是:“行腳跡遍天下。”飛鴻細看甚久,忖思道:“此令必是老人當年的一件信物,他珍視多年,刻不離身,如今竟慷慨地贈予了自己,也由此可見,他對自己是如何的恩重了。

由這枚金市令,使他又想到了老人所付與自己的這一重大任務,他腦子裏想着病書生花明與凍水石秀郎這兩個人物,聽老人口氣,這兩個怪人,如今都已是壽高過百的老人了。

此二人當年既與雲海老人平行同輩,其武功當可想而知,自己對於此二人,可真是要慎重處理了,而天下這麼大,要去找這兩個銷聲匿跡已久的人,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此,他呆了一呆,當時收起了金市令,不知何時,已來到龜山腳下,目睹着洪澤湖水,澄碧如同是一片碧綠的翡翠,湖上的漁船又在開始作業了,欸乃聲中,漁歌互答,龜山腳下,正有幾個舟子系舟小憩,其中之一,看見了飛鴻,立即含笑道:“相公要渡湖麼?六個錢就夠了,我們就便送你一程!”飛鴻忽然想到了來時是由楚青青搖舟送來的,此刻不知她上否仍在附近相候?

當時忙走到湖邊,四下望了望,卻不見楚青青的蹤影,心中不由得興起了一陣悵然的覺。

他只得登上了一艘漁舟,向對岸駛去,在途中,他不又想到了冷劍鐵娥…雲海老人之言是不錯的,此女當真是他命中的魔星。

只一想到了鐵娥,她那長身玉立的身材,明澈的一雙大眼睛,那蒼白的面頰,便浮現眼前,這姑娘是多麼的扣人心絃,令人永遠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