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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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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臉…怎麼會髒了?我明明洗得很乾凈的,還抹上凝珠香膏…呱…你幹麼瞪我,我説錯了什麼?”要吃人似的眼神,讓人心口微驚。

“你在我臉上塗抹女人的香粉脂膏?”難怪他覺得他身體的皮膚越來越光滑,不若以往糙深黝。

他原本以為是少外出、少受些曬,沒被風颳,自然不再那般糙,沒想到是她背看他動手腳!

鳳棲嵐心虛不己地垂眸,眸光閃爍不定,“不是胭脂水粉,是讓朕質較柔潤的水膏,沒什麼香昧,我…我也是為了你好,這樣看起來不是俊多了?”

“那我真要謝你了。”他咬牙切齒,魯地將方巾往臉皮上用力抹,手察去一層厚厚的煙垢。

“噢!輕點、輕點會痛…”她和他結了什麼仇,居然報復地蹂嘀她。

墨盡皮笑不笑的譏諷,“以前這張臉厚如牛皮,使再大的勁也不會到一絲疼痛。”他言下之意是在怪她讓它“養尊處優”了,將一張男人面皮變得像娘兒們的,抹香擦膏得不倫不類。

“我保證下不為例,你可以輕點吧。”是他的臉沒錯,可疼的人是她,他還真下得了重手。

看見臉潔淨了,還因他的手勁磨紅了,墨盡不由得暗笑在心,但見她用自己的臉做出委屈兮兮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皺起眉,“滾開,我來。”一個男人出現惹人憐惜的神情,怎麼看都十分怪異,讓他心裏有絲柔軟又想撕了她。

“小心點,別把我的指甲斷了,我昨兒個傍晚修得整整齊齊…”墨盡本是個人,絲毫不顧及她的細皮

即使不是她在使用,終究是她的身體,鳳棲嵐仍愛惜得很,不時地以温水洗十指,梳理烏黑青絲,還偷抹些油膏在手上,為髮絲增點光澤,他再不願也要他泡滴入玫瑰的熱水半時辰,使肌膚維持柔白宮,不生黔沉老皮。

以女子而言,二十三歲的她不算年輕了,鳳瑤國的姑娘大多十六歲成親,二十歲已是好幾個娃兒的娘,她這年紀算是大齡了,若是一般人家已是乏人問津,不會納為新婦,除非是填房或繼室。

對於婚姻大事,她一度有過憧憬,盼舉案齊眉、夫唱婦隨,不用做神仙也教人稱羨不己,可是…那張措詞冷酩的退婚書,令她夢醒心碎了。

“一個女人太嘮叨會找不到婆家的。”墨盡無意傷人,但是不經意的話語卻狠狠穿透她的心。

鳳棲嵐語氣瞬間冷硬,“不勞費心,不是沒人想娶,是我不想嫁,世間男子不值得我傾心。”他們看中的是她的美和背後的權勢,從來不是她這個人。

大家眼中的她是僅次於女王的邀鳳公主,高貴雍容,美麗光彩,卻沒人想過真正的鳳棲嵐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裏所思所想,要的又是什麼,他們只看到一隻錦衣玉食嬌養的鳳凰。

聽出她話裏的苦澀和自我放棄後的嘲諷,墨盡眉頭微微一燮,心莫名一揪。

“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你是高翔九天之上的凰鳥,依你的身分,自有鳳鳥與你和鳴。”

“我的身份?”她面傷痛,苦笑地撥柴薪。

“如果是你,願意娶一位樣樣比你出挑的子嗎?名氣和聲望皆高出你甚多,甚至以票少厚聞名…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吧。”那個人説他不敢高攀,一個任意與男子勾肩高笑,放蕩不羈,這般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子他要不起,也不願淪為世人恥笑的窩囊王爺,望公主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放他一馬?

多重的一句話,而且又可笑到極點。

當初是南風國國玉送上國書,希望兩國聯姻,指名鳳公主並送來傳國玻拍做信物。

當時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接受先王的安排,但她不是沒有期待的,也會與尚是皇太女的皇姊笑談塵逸王爺朱玉樓的人品,想着他是什麼樣的男兒,能不能與她畫眉同樂,嫌蝶情深。

誰知不過短短數年,先王崩,皇姊即位,她也為了國事繁忙,免不了與眾臣往來,昔魚雁往返的良人成了薄倖男,婚事未退先娶了鄰國公主,負心在先卻反指她婦德不佳,不可為人婦。

她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經此打擊後,她再也不相信男人的真心。

她有公主的封號,享萬千榮華,受朝中大臣的擁戴,何需男子虛偽的情愛,她一個人也能過得一擺

雖然有時夜深人靜時,她也會到孤寂,想找個人取暖…

“除非不愛,否則排除萬難也要擇己所愛,管他是山水怪,上天下海亦定要擒拿到手。”墨盡嗓音淡然中透着一般堅決。他此時想到是心有所屬的七兒,他唯一的遺憾。

若是他肯對自己誠實,不顧一切地放手一搏,也許今早已有佳人相伴,兒女成羣,不必羨慕沈天洛抱得美人歸。

“除非不愛…”這句話深深動鳳棲嵐的心,糾纏多年的心結豁然打開了。

原來這麼簡單的事她居然一直想不通,困在被退婚的痛楚中,蹉跎了年華…

是啊!兩人之間若有真情,怎會不起一時的風雨飄搖呢?

究底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朱玉樓不愛她,她也不愛他,她糾結的是被傷害的自尊,心高氣傲地拒絕接受兩人不同心的事實。

鳳棲嵐不由得笑開了,“墨盡,其實你是個好人。”除了為人冷淡些,言語刻薄,瞧不起女人。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讚揚,他有驚無喜,不自在的皺眉,“不要用我的臉傻笑,很蠢。”傻…傻笑?她臉一僵,有些惱意。

“你才愚不可及!火燒起來了嗎?我要做湯。”

“你要做湯?”他一臉懷疑,壓不信十指不沾陽水的嬌貴人兒能燒出一道好菜。

鳳棲嵐略微賭氣地推開他,“少把人瞧扁了,我問過蓮香樓的大廚,只要把食材、藥材全往甕裏丟,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小火熬三個時辰再撒鹽…”

“等等,你做什麼湯要加藥材,你受傷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受了極重的內傷才需要湯藥調養。

劍眉一豎,她嗓門稍稍揚高,“你怎麼老認為是我受傷,不能為你進補嗎?看看你的臉多難看,蒼白得像隨時要倒下似的,説起話來有氣無力,連罵人的聲調都軟軟的…你你看着我幹什麼,臉上又髒了?”鳳棲嵐,你在慌什麼呀,那是你自己的臉,多看兩眼又何妨,何必有一絲心慌意亂,還難為情的想遮臉,好像承受不住他眼中的熱度。

“你是為了我?”他心頭有説不出的暖意,暖暖的,滿溢腔,讓他情不自地想笑。

她滿臉扭捏地撇開眼。

“我是為了我自己,畢竟那是我的身體,總不能任它敗壞到不堪使用。”他沒戳破她的口是心非,眼神柔和地看向…“你要煮玉八湯?”

“什麼玉八湯,是鱉湯,本來我想做一隻老母雞,可是雞一直咯咯叫,我怕我買了不敢殺,剛好雞販旁有人在賣鱉,小販很熱心幫我殺鱉取血,還切成塊…”為了省事,她買了五斤重的大鱉。

“你喝了鱉血?”他嘴角上揚,出現可疑的笑紋。

“…盛情難卻。”她怕得要死,可是人家都把一小碗鱉血送到她面前了,她只好硬着頭皮喝下。

墨盡突生一撫她頭髮的念頭。這女人太傻氣了!

“你知不知道鱉湯補什麼?”

“補血。”還能補什麼?

他失笑,以指抹去她鼻頭的黑灰。

“補腎,補男人的血,你若喝上一大碗,晚上可別向我伸出魔手。

“啊!什麼,補男人的…難怪那幾個攤販老闆一直衝着我笑,還要我別太勞,娘子會受不住…”原來是笑她熱衷房事,才要做鱉補體力。

“不用太難過,我不介意你爬到我身上…”驀地,他忽然想到什麼而面一肅,“等一下,你剛説攤販?你上街去買?”

“我、我…”驚覺失言,她連忙左顧右盼,佯裝沒開過口。

“你居然偷溜出去,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會不知曉嗎?還敢明目張膽地逛大街,要是被人盯上了,我們這些子也白躲了。”以他們倆目前的實力本抵抗不了兇狠的對方。

“他們追的是鳳棲嵐不是我這個男人,應該不會,我有小心察看有沒有人跟蹤…”她説着,突然想起在藥鋪外和蓮香樓外都有看到一抹身着藍衣道袍的身影一閃而過。

想了想,她自嘲多想了,修道之人豈會心生惡念,對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