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時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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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一個寒假,像大一這年這麼漫長。
我們依靠手機短信聯繫。每天,我都時不時盯着我的手機,生怕漏過什麼。
“汐汐,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也是。
“汐汐,我現在在看月亮,你的眼睛,笑起來,就像一輪上弦月。”這句話,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汐汐,我們這裏下雨了,我現在在西湖邊上看雨,多希望,現在,你能在我身邊…”我也這麼希望。…當你遙遙地思念着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太慢。
其實,很快我就發現,當你試圖遺忘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如此。
因為這兩種滋味,我都嚐到了,而且,刻骨銘心。
好容易盼到開學,我和子默,又能見面了。
小別重逢,那種幸福喜悦,非言語可以形容。
我們就和所有的校園戀人一樣,開始我們平常卻異常純真快樂的新學期。
只是很快,子默就要面臨畢業了。
他曾經輕描淡寫地告訴我,他在大三時就考過tofel和gre,姨父母原本幫他聯繫好畢業之後出國深造,但是,現在,他想緩一緩。
我想,或許,我知道是為什麼。
現在的子默,一直在備考,準備考律師,他一向成績優異,而且,思維縝密,頭腦靈活。夏言説得很對,他是一塊做律師的好材料。
坐在他身邊,我發現,他看書飛快,效率奇高。而且,還能忙裏偷閒,一心二用地給我這個榆木腦瓜耐心講解令我頭痛不已的高階函數。
我的身邊,都是這種天才,襯得我黯然無光。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我對這個曾經的冰山男的瞭解,其實還遠遠遠遠不夠。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人不可貌相。
對於這個曾經被我認為冷若冰霜,但絕對十項全能的秦子默而言,尤其如此。
因為,沒過多久我就發現,這個秦子默,不僅是路痴,還幾乎是個生活白痴。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安全活到現在的。
首先,他買東西從不講價,怪不得校門口那些賣電話卡、賣小吃、賣碟片、賣書等等等等的小販們看到他,都笑得那麼歡快,敢情他就是一頭呆頭呆腦的待宰羔羊。
還有,他洗衣服的聲勢,絕對是空前絕後。有一次,我跑到他宿舍,剛到門口向凡神神秘秘地向我招手:“噓,別出聲,我帶你去看子默怎麼洗衣服。”我跑到水房前躡手躡腳地偷看,就看到水房裏一副空前熱鬧的樣子,他站在那兒,手忙腳亂,旁邊放着七大盆八大桶,然後,也不知道怎麼放點洗衣粉,隨便攪一攪,就飛快地把衣服拿出來。我掌不住大笑。他無措地站在那兒,一臉無辜。
並且,他從不知道要把淺的衣服和深
的衣服分開洗。我有點知道了,為什麼他姨父母給他買的衣服幾乎都是深
的,顯然是有絕對的先見之明。我笑,我嘆氣,但是,心裏是暖暖的,帶着一些酸楚。
以後,我一直幫他洗衣服,他幫不上什麼忙,乖乖地,負責漂洗,負責曬。
他從不關心那些八卦新聞。我和沙沙一向是不八卦毋寧死,因此,我喜歡唧唧喳喳跟他講各種花邊緋聞,奇聞佚事,他也一直好脾氣地聽着。突然,有一天,他不知在哪看到的報紙,疑疑惑惑地問我:“汐汐,黃宏和英達是夫嗎,為什麼英達排練黃宏要給他送棉襖?”我聽得瞠目結舌,説給沙沙聽,沙沙也大笑。
他還挑食,從不喜歡吃刺的食物,遇到不喜歡吃的香菜,芹菜,洋葱啊什麼的,就骨朵着嘴,小孩似的委屈,然後,細細觀察我的臉
,再慢慢挑出來。
從來,我們出去吃鴨血粉絲的時候,他都不要香菜。
到現在,我去吃鴨血粉絲,也習慣地説:“老闆,不要香菜。”真不知道,那麼多年異國他鄉的生活,他是不是…還是這樣?
除了一些宛如孩子般的生活習慣外,子默對我千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