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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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眼睛鬼魂的笑聲簡直要刺破我的耳膜，他靠近我的臉，似乎在欣賞我的表情，我只能看見兩道綠光在我眼前閃動，還有那滿嘴的尖牙和破損的嘴。

我死死抓着繩子，努力讓自己撐起來，綠眼睛鬼魂卻是抱住我的腿把我往下拖，讓我窒息得更加嚴重，我甚至覺自己的眼珠子要爆出眼眶！

“咚…咚…”枴杖撞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忽然聽見瘸腿老太婆喊了幾聲，綠眼睛鬼魂就不再抱着我了。這時候我急忙用手肘撐着飲料機，總算是逃離了死亡的危險，隨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再一次跌倒讓我的腹部傷口又破裂了，疼得異常厲害。瘸腿老太婆這時候走到我面前，她陰冷着臉，將那個破碗放在我面前。

我給自己貼上道符，然後在肚臍眼上摳了摳。頓時，我真覺肚子裏好像有什麼被挖出來了，伴隨着失去的還有力氣。那是一個血淋淋的圓球，等圓球挖出來後，我很疲憊得躺在地上。而瘸腿老太婆用碗敲了敲地板，示意我繼續。

我只能咬緊牙關，又是摳了一次。這次我肚子疼得不得了，全身也冷得一一，等第二個圓球放進碗裏，我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只想趕緊睡過去。

怪不得張學忠跟我説，千萬別跟女人睡覺，就連自己平時用手也不行。這陽氣沒了，簡直就是要人命。

可讓我驚慌失措的是，瘸腿老太婆還不滿足，依然用那破碗在我面前敲了敲地板。我是真拿不出來了，我小腹疼得厲害，難受得簡直要死掉，就連連搖頭説道:“沒…沒有了…”老太婆冷笑了一下，她笑起來特難看，但她沒説什麼，只是站起身，將碗放在那綠眼睛鬼魂面前敲了敲。

綠眼睛鬼魂連忙在肚臍眼裏摳了摳，將血淋淋的圓球放在破碗裏。瘸腿老太婆這時候拿起枴杖，在綠眼睛鬼魂身上砸了幾下，綠眼睛鬼魂也不還手，就是害怕地抱着頭，任由瘸腿老太婆打他。

我算是明白了，老太婆估計是擔心綠眼睛鬼魂死我，但如果我死了，以後每個星期都要少一份陽氣。一份陽氣雖然不多，但時間久了，數量也不少。

樓上的鬼魂開始往下走，我死死地瞪着綠眼睛鬼魂，他則是狡詐地對我笑了笑，然後往樓上爬去，本就沒將我當一回事。

果然…被擺了一道。

我現在才明白，鬼魂陰險狡詐，哪怕與他們做易的時候，也要留一個心眼。否則就會像現在一樣，事情拼死拼活完成了，但什麼都沒得到，還差點被殺死。

我咬緊牙關，忍痛站了起來。若是再待在這兒，等十二點半後，恐怕就要穿幫。

“砰！”然而，在我即將要走出超市的時候，瘸腿老太婆卻忽然將手中的枴杖朝我丟來，正好打在我的腳上。我現在身體本就虛弱，這一下立馬讓我單膝跪地，肚子疼得滿頭冷汗。

瘸腿老太婆將破碗放在地上，然後一步步朝我走來，那些鬼魂都自主地將圓球放入碗中。老太婆走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往超市右側拖去。

她要拖着我去哪兒？

我想反抗，但此時的我本就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由老太婆把我像個拖把一樣往超市裏面拖。

我被她拖到超市右側的辦公室，這裏的門是虛掩着的。老太婆指了指裏面，然後就冰冷地看着我，似乎是要我自己走進辦公室裏。

這辦公室…有什麼東西？

我了口唾沫，對於未知的事物，我一向是敬而遠之。因為我知道一個道理，不作死就不會死，但老太婆這樣看着我，讓我不得不硬着皮頭，艱難地朝辦公室走去。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努力想看看裏面有什麼東西，但裏面黑漆漆一片。不過站了兩秒，我就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呼…嗤…呼…嗤…”這是一種很重的呼聲，而且時不時還會有濃痰被呼帶動，發出來的“呼嚕嚕”聲音。我咬緊牙關，慢慢地推開門，身體貼着牆，極為緩慢地走進去。

忽然間，我覺背後碰到了什麼硬硬的小東西，應該就是電燈開關。我連忙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將燈光給打開了。

接下來的場景，讓我又喜又怕。

令我喜的是，燈光如願以償地打開了；而讓我怕的是，在這個辦公室裏，竟然有四具屍體被釘在牆上。他們皮膚鬆垮，從手臂，腋下，部，大腿，腳掌處都有釘子，將他們死死地釘在牆壁上。

而其中一個…竟然是韓龍！

這是…怎麼回事？

我驚慌地想要逃離，門卻在這時候自動關上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四具屍體竟然都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我嚇得不敢亂動，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我覺得他們既然被釘在牆上，應該是沒法動彈的，而事實似乎就是這樣。

在四具屍體前面，都放着一個破碗，上面有血淋淋的圓球。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那些陽氣的用處，竟然是用來養屍體。

“李…李東…”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韓龍開口了。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聲問道:“韓龍，你…你怎麼會在這？”

“陰室…主人…”韓龍虛弱地説道“我就是其中一個…不過…我輸了…”

“輸了？什麼意思？”一具我不認識的屍體嗤嗤笑了起來，他猶如神病人發狂一般低吼:“這個超市，就是陰室之一，到處都有陰室…到處都有你這樣的人…我們就在一場遊戲裏，我們就是棋子…不過是誰在玩我們，沒人知道…”棋子？

我萬萬沒想到，類似於鬼超市的存在竟然有許多個。我疑惑地問道:“那你們…是被鬼魂殺了？”

“嗤嗤嗤…我是，他們不是。”其中一具屍體詭異地説道。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説什麼，那些屍體也不願意多説話，韓龍卻跟我説道:“李東，還有六天，六天之後，就會有其他的陰室主人來殺你。我上次説來接你，是因為你活不久了。”其他的陰室主人來殺我！？

我驚呼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他為什麼要殺我？”韓龍不愧是我的同學，他也不隱瞞，跟我説道:“實力…你才剛進入陰室，你對它還滿滿是恐懼。可如果你征服了其中一個鬼魂，那代表什麼？鬼魂可以隱身，可以鬼遮眼，只要你運用得對，它們能幫你來很多錢。雖然這有損陰德，但不少陰室主人都這麼做了。你還弱小，只要殺了你，他們就能奪走你的鬼魂，去賺更多錢…或者用一些詭異的辦法，讓自己的鬼魂更強。”我皺起眉頭，説道:“你的意思是，陰室的存在有很多個，我就屬於其中一個，可以算是陰室主人。但我有一點不明白，如果這是某個幕後黑手出來的，他讓這些陰室主人互相殘殺，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四具屍體的臉上都是茫然表情，然後搖頭説不知道，韓龍沙啞着聲音説道:“爬得高一點，也許就能知道原因，但現在的我們…還太低。”

“那你們為什麼會在我的陰室裏？”我問道。

韓龍悲哀地説道:“失敗的陰室主人…會被煉製成厲鬼，就像外面的那些鬼魂一樣。也許在他們之中，就有幾個是陰室主人，不過已經變成這幅模樣。”我嘆了口氣，心裏沒來由變得害怕。原本陳子寅跟我説，我跟韓龍可能是因為一起招惹了什麼東西，可現在看來，我們只是因為運氣太差，而且韓龍死了，他出於同學的情誼來提醒我一聲。

這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韓龍説六天後來接我，就説明要殺我的陰室主人不一般。如果我死在他的手上，我就會跟韓龍一樣，先被定在這裏，然後變成外面的那些厲鬼…

我不想變成這樣！

我咬緊牙關，問道:“你們是經歷過的人，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才能變成真正的陰室主人？對於外面的那些鬼魂來説，我現在猶如誰都能捏死的蝦米一般。告訴我…只要我能成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除了韓龍，其他三具屍體都用嘲笑的神情看着我。我能明白他們的心理，他們已經有些變態扭曲，認為自己死了，其他人也一定要死，所以不會給任何幫助。

韓龍開口道:“食魂鬼…身材瘦小，喜歡趴在地上，有綠的眼睛…每個陰室都有食魂鬼，只要解決它，就能與陰室的其他鬼魂友好相處。”這不就是那個綠眼睛鬼魂嗎！原來它是食魂鬼，怪不得一開始就想殺我！

我連忙問道:“怎麼解決食魂鬼？”

“在它還活着的時候…生吃它的大腦，能讓其他鬼魂很是痛快，捧你做陰室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