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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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看見有人要進來，她原本很是兇狠地看向外面，可等門被打開一條縫的時候，我親眼看見她臉變得很驚恐，只見她立即從我身上跳下來，然後衝到窗户邊，直接就跳了出去！

怎麼回事！？

我也有些害怕地看向門口，那裏並沒有站着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卻被鬆綁了。

頓時我明白了，我身邊有站人，只是看不見。

慌忙之間，我從屜裏取出牛眼淚，在眼皮上抹了一下，然後往旁邊看去。

在我的身邊，有個寬大的身影正站着，赫然就是我的初中同學韓龍。他身上並沒有傷口鮮血，看着乾乾淨淨的，只是皮膚特別白，還有他的眼睛，已經變成黑漆漆一片，看不到眼白。

他…果然死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匆忙地跑去衞生間，將嘴裏的襪子扯出來，隨後抱着馬桶一陣狂吐，吐得苦水都出來了。

我虛弱地坐在地上，韓龍拿來一張紙巾遞給我，我有一種覺，覺得韓龍並不會害我。

“謝謝…”我接過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問道“韓龍，你…死了？”他點點頭，卻不説話。我問他是怎麼死的，他也不説話，但他人朝着電腦走去。我疑惑地跟在他後面，發現他坐在電腦前打字:不要問我是怎麼死的。

我這才想起自己犯了大忌，張學忠説過，千萬不要問鬼魂的死因，否則他們會非常憤怒。於是我又問道:“你幹嘛不開口説話？”他看向我，忽然就張大了嘴巴，我嚇得心裏一驚。

韓龍的口中，有一條破損不堪的舌頭，上面有一條條傷口，有的傷口很淺，有的傷口卻是直接貫穿舌頭。他動了一下舌頭，頓時舌頭就變成一塊塊碎，被他了下去。

我看得頭皮發麻，看來韓龍不是不想講話，而是沒法講話。我了口唾沫，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來找我？”他又是噼裏啪啦在電腦上打字:下一個，就是你。十天之後，我來接你。

説完，他忽然對我出個詭異的笑容，隨後就轉身飄出屋子，如同蛇在滑行一樣。這場景看得我很是納悶，一個初中同學死了，隨後忽然來找我，説下一個就是我…

意思是説，十天之後，我就會死？

我用力地搖晃腦袋，這信息量太模糊，讓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經過這件事情，我晚上徹夜未眠，第二天神疲憊地找了陳子寅。

他現在是我一個星期的師傅，我必須要從他身上得到價值才行。

來到事務所，我發現除去陳子寅以外，還有一個男人正坐在桌前畫符。這人長得好看的，高的，約莫有一米八以上。

陳子寅對我笑道:“李東，這是你師弟，週期的。知道麼，他姓上官，叫上官蟲。”

“嗯，然後呢？”

“也沒然後，就是覺很少看見覆姓，就如同上學的時候忽然有個轉學生那般稀奇…”陳子寅笑道“畫符練得怎麼樣？”我坐在陳子寅旁邊，認真地説道:“師傅，比起復姓，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説説，我…可能遇到麻煩了。”我將事情都告訴陳子寅，他給我丟來煙，是黑利羣，我發現陳子寅似乎只這個牌子的煙。

聽我説完後，他猛一口煙霧，沉聲道:“孽緣。”

“孽緣？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道。

陳子寅解釋道:“你應該是在以前，與韓龍做過某種得罪厲鬼的事情。然後他死了，你也來到了鬼超市，他又來找你，肯定是當初有一起種下過孽緣。否則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兒，我估計你會來到鬼超市，也跟當初的孽緣有關係。”我皺緊眉頭，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以前做過什麼惡事。陳子寅繼續説道:“我估計吧，韓龍肯定也有遇見類似鬼超市的地方，不過可惜的是，他死在了那兒，你卻繼續活着。”我連忙問道:“那到底是什麼事？師傅，我從小到大做過的事情太多，怎麼可能知道是哪件。”

“本不用想…”陳子寅慢悠悠地説道“等你制服韓龍，再問問他就行。他現在不殺你，而是選擇十天後再動手，肯定是有原因的。好了，我看你疲憊得很，先去沙發上睡會兒吧。一會兒等你睡醒了，我有事情要與你説。”

“那…你到時候會幫我嗎？”我小聲問道。

“錢就幫，沒錢免談。”得到了陳子寅肯定的答覆後，我只好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睡覺。

當我起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上官蟲身邊已經有好幾疊道符，陳子寅則是在看文件。看見我起牀，陳子寅拍了拍桌子，讓我們坐在桌前，準備聽他説話。

“這次事務所接了個任務，難度不高，我準備給你們練手…”陳子寅笑道“佣金的話有兩萬，如果事情能辦好，你們每人拿五千。”我心裏一驚，想不到陳子寅還會將事務所的任務分給我們做。上官蟲問道:“是什麼任務？”他的聲音很硬派，有點類似於施瓦辛格。

陳子寅將兩張文件發給我們，要我們自己看。

我仔細地觀看文件，原來這是一個企業委託。據資料上所説，這企業最近業務忙，經常讓員工加班。然後有個女員工在加班的時候猝死了。

照理説這不是一件麻煩事，只要賠償到位就行。可偏偏問題來了，在賠償之後，加夜班的員工們卻紛紛發來投訴，説每天上班的時候，有時候一眨眼或一轉頭，都能看見那女員工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讓大家很是害怕。

老闆本來以為是員工們不想加班找藉口，後來自己去看了看，發現事情竟然是真的。

我看得一哆嗦，小聲説道:“師傅，您這是…要我們去捉鬼呢？”

“那不是鬼…”陳子寅笑道“你們今晚過去就知道了。”我尷尬地説道:“可鬼超市那邊…？”陳子寅聳了聳肩説道:“你不是説那叫朱玲的女鬼跑了麼？我估計你暫時也不用去鬼超市，免得被綠眼睛鬼魂詢問。”我想想也是，就跟上官蟲一起坐在桌前畫符。陳子寅之後説自己有事兒，就先走了。等陳子寅前腳剛走，上官蟲就忽然説道:“你別拖後腿。”我問這是什麼意思，上官蟲看向我的眼睛，他嚴肅地説道:“從剛才你和師傅的談話中，就能知道有個叫朱玲的女鬼在找你。要是今晚我們去辦事的時候，她忽然出現了，只怕會害我們失敗，甚至有可能會丟掉命。”

“牛麪。”我開口説道。

上官蟲皺起眉頭，他問道:“啊？”

“我請你吃牛麪…”我認真地説道“我知道有一家店，牛麪做得很好吃。那是燉了許久的湯，紅彤彤的湯油上，漂浮着幾紅的幹辣椒，香噴噴的。每塊牛都被切成正方形，整齊地放在面上，只要輕輕咬一口，牛就彷彿融化在嘴裏，裏面飽含着微燙湯汁，辣味充斥着鼻腔，最後卻有一點點甜味。特別是如果你冒的話，只要吃一碗，立即吃得滿身大汗…”上官蟲有點不耐煩地説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我覺得這並不好笑。”我急忙就閉上了嘴，説實話，我不敢跟魁梧高大的上官蟲鬧彆扭。原本以為他應該是好相處的一個人，如此看來，以後跟他在一起要小心。

我們畫打鬼符一直畫到晚上八點，之後上官蟲開始收拾成功的打鬼符，他説時間已經差不多，最好現在就出發。我發現他的天賦比我要高，我差不多畫十張能成功四張，而他能成功五張。

我們將打鬼符裝進揹包裏，他揹包裏的東西比我多，有黑狗血，糯米等等，看來比起我，上官蟲對這一行要更加了解。

上官蟲是開車來的，他開的是一輛長安福特，而目的地公司離我們並不遠，開車十分鐘就能到。

路上的時候，上官蟲一句話也不説，我覺跟這種人一起搭檔很無聊，會得氣氛特別沉悶。

等到達公司樓下，我們走下車，因為員工們害怕的關係，公司裏並沒有人加班，只有保安室裏的保安還在值班。老闆早已和他打過招呼，所以在我們表明身份後，他立即開門讓我們進去，還幫我們把電閘都打開。

公司很安靜，靜到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我和上官蟲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響，天花板上的電燈一閃一閃的，就好像隨時要暗下來。

“小心點。”上官蟲忽然跟我説道。

我點頭道:“知道，電燈忽然變成這樣，肯定是有髒東西在作怪。”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上官蟲冰冷着説道“看身後。”我疑惑地朝後面看去，然後愣住了，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媽呀。”在燈光的照耀下，我和上官蟲，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