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舉人名曰:魚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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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目光如炬,小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劉油兒習慣的又是一個馬
拍來。
“待會兒你帶幾個人去趙莊找一個叫趙守道的人來,本老爺有話要問他。陶友才一案怕是要着落在他的身上,再想胡作非為之前,記得看看你前的這鎖鏈!”説完張允一擺手道:“去吧!”
“小的遵命!”張允畢恭畢敬得行了禮,轉身出門,順手擦了一把腦門上出的冷汗,心説:“嚇死我了!”沒有證人,想要審案也是不能,張允想起昨晚許給司墨的雞鴨,於是拉着她的手出了縣衙,此時天已經大亮,雨過天晴之後,陽光格外的明媚,卻一點也不熱,街道上熙熙攘攘,雖沒有後世繁華,倒是在張允看來卻也算新奇熱鬧。
酒店,布店,胭脂店,鐵匠鋪,等等各店鋪外的幌子旗隨風飄擺,還有些撂地擺攤的小商販扯着嗓門吆喝,一見有人遇到就滔滔不絕得兜售着自己的商品。張允在歷史書中知道,明朝時的中國已經有了資本主義的萌芽,不過那也只是停留在文字上,到了此時,他才算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也許明朝沒有盛世大唐的自信和宏大,沒有兩宋的繁華富裕,但依然以自己獨有姿態昂揚於世人面前,政治的黑暗,皇帝的昏庸以及宦官的刁毒貪婪,都無法掩蓋住市井之中的那副怡然和樂觀。
一路走來,張允嘆的同時也下了個決心,不管自己能否改變歷史,但至少要在自己混的足夠舒坦的前提下,多為窮苦的百姓作些實事。
司墨可是沒有心思在意張允的想法,開始還假模式樣的跟在張允股後面轉悠,可慢慢得就跑到了前面,東張西望,什麼都看,什麼都問,張允見她喜歡什麼,就拿出錢來給她買了。
可是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善變的,前一秒鐘還拿在手裏,見了更好的馬上就給了張允。
張允不得不暗自慶幸自己夠有先見之明,臨出縣衙時拽上了個臉不算太腫的差役,問過姓名才知道,他叫休息。想起來張允就覺得好笑,姓休本來就已經很希奇了,難為他父母還為他起了這麼個名字,時時都不忘休息。
不過休息卻頗有眼力的,儘管昨天被張允懲治了一番後,見到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些的知縣尚有些心有餘悸,不過一見張允手裏拿了什麼東西,馬上就接過來,走了多半條街,張允手裏是空空如也,休息卻成了人形的貨架。
“休息,哪裏有賣雞鴨的?”
“回老爺話,城北就有賣的!”休息忙道。
張允忙帶着司墨趕奔城北,大凡男人陪女人逛街,有耐心和耐力堅持下來的不多,張允自然也不在此列。
也是他們運氣好,走到半路,還真就遇到了一挑擔子的農夫,邊小心翼翼得在人羣裏走過,邊不時吆喝兩聲:“有買雞買鴨的嗎?”前後各有一個大竹籠子,分別裝着大雞和小雞小鴨,扁擔頭上還掛着不老少的小籠子,雖是手工編制,倒也還算緻。
張允叫住了他,餵了價錢,三文錢一隻,倒也不算貴,於是吩咐他挑了雞鴨各一對裝進小籠子裏,遞給司墨,付過錢將要走,那農夫卻喚住他,仔細講了一番如何飼養,末了道:“莫喂的太多,要不然會被撐死的!”見他貨物出手,還有閒心説這些話,張允不覺得此人有趣,象極了自己在老家時村裏那些耿直的農民,看待雞鴨格外親,生恐跑失一隻,想一想,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雞鴨也算是極珍貴的美味了,大多數農民都捨不得吃,直把雞養到老的不能下蛋了,才賣掉換錢。
於是張允抱了抱拳,道了聲謝,本想返回縣衙卻,不想司墨玩興之濃,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繼續往前走,可是走了沒多遠就聽到前面有人着嗓子大罵道:“你這下賤的狗東西,走路不帶着眼睛嗎?胡走亂撞,碰髒了大爺的衣服,這可是正經的蘇州絲綢,就算把你當豬
賣了也賠不起!”説着掄拳就打,對方只是討饒。
“聽嗓音象是賣給咱們雞鴨的大叔,公子,要不咱們去看一看吧!”司墨掂起腳尖來張望,卻看不到,只好鼓動着張允陪自己一起去看熱鬧。
張允一樂,將她抱了起來,隨着人羣往前走去,到了近前方見到邊罵邊踢抱着腦袋,連聲道歉的農夫,倆竹籠子也翻落在地上,也不知道被誰踩壞了一個,裏面的雞都跑了出來,撲稜稜亂飛,雞四散,更惹得大漢怒氣
發。
“且慢!”張允本來就對這農夫印象極好,擔心他受了這許多的拳腳,怕是傷了身子再落下殘疾,一家人都失了依靠,連忙高聲喝止。
“呦呵,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爺我自在這裏管教這瞎眼的殺才,你是哪裏冒出來的,敢管我的閒事!”這彪形大漢乜斜了張允一眼,橫眉豎眼的喝問道。
“本官是新任的知縣,這樁閒事不但當管而且管定了!”張允將司墨放下來,瞥了大漢一眼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要下此毒手呢!”
“老爺,在下是大通鄉的舉人,名叫於子江,來此本是探望一位朋友,不想卻被這下賤的坯子撞在身上,一身上好的蘇綢就算是毀了,若是不懲戒他一番,怕是後他長不了記
!”這個自稱於子江的壯漢理直氣壯得道,還不忘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農夫一眼。
農夫也不敢抬頭,忍着傷痛,跪在濕的地上,瑟瑟發抖。
張允眉頭一皺,眼珠子轉了一轉,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大喝一聲道:“説的沒錯,你這鄉下人走路也太長眼了,竟然碰髒了舉人大爺的衣服,應該重重的懲罰,決不能姑息!要不然的話,恐怕後釀成更大的禍端來!”農夫一聽這話,頓時嚇傻了,苦苦哀求,磕頭如搗蒜一般。
於子江見了不免有些得意,雙手叉,站在那裏,一張驢臉高高仰起,説不出的不可一世和得意洋洋。
四周的百姓不暗暗搖頭,心裏均想:“本以為老天保佑,皇上爺會給我們派下一個好官來,沒有想到,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也是個趨炎附勢,官官相衞的貨
,以後怕是過不上好
子了!”膽子的已經小聲罵道:“狗官!”張允卻只當沒聽到,朝於子江一笑道:“於兄,我這麼判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的不得了,您真是千古少有的青天大老爺呀!”於子江諂媚地道:“待我回去,必定打一塊匾送過來!”張允嘴角一挑,強忍着笑道:“既如此,那就好辦,你這鄉下人衝撞了於舉人,雖屬無心卻也實在可恨,念在你初犯,又極老實,本官也不為難你,就罰你給這位於大爺磕一百個響頭賠罪吧!”於子江雖然覺得這麼判是太有點輕了,可難得新知縣偏向自己,正是個巴結的好機會,因此就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