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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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了試手中的球,接着高-、瞄準、勁發拍。
“out——”線審再度喊出界。
“噢”觀眾再度失望地叫出來。
“shit——”溥君頡也跟着怒喊出聲。
望着對面柯紹元似笑非笑的臉,溥君頡告訴自己要冷靜。
柯紹元算什麼?不過是一個不入的選手,一個體育協會的幹事,自己沒理由會輸給他的。
愈是心急就愈容易犯錯,開賽才幾分鐘,溥君頡已經輸掉第一局。
“君頡是怎麼搞的?一開始表現這麼差!”班尼頓怪叫,急得猛捶椅子。
一抹纖細的身影悄悄出現在觀眾席上,她佇立着,專注地凝視球場上的戰況。
溥君頡很明顯處於下風,但這不表示他技術較差,因為大多數失分都是來自於他的失誤。
他不該會是這個樣子的,球場上的溥君頡一向冷靜、理智、判斷力強、攻擊高,今天的他失常了。
觀眾發出一聲又一聲地尖叫,像是想為落後的溥君頡打氣加油,看台上的班尼頓看得漲紅了臉,幾乎要跳下看台。
第一盤很快地結束,溥君頡以六比二輸了。
“今天你是怎麼搞的!你的實力呢?你凌厲的正手拍和切球,怎麼都派不上用場?還有你的發球,簡直糟糕透頂,讓那個柯紹元有機可乘。”班尼頓在休息室大聲喊叫,搞得人人側目。
溥君頡氣惱地將球拍往下一摔,大叫幾聲以發心中鳥氣。
“該死的!”他詛咒。
“該死的柯紹元、該死的寧靜、該死的我!”是的!懊死的溥君頡,你為什麼要有那麼強的自尊心與不安全?為什麼要推走善良的寧靜?
承認吧!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將寧靜放進心裏。
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被寧靜-棄,更不能接受自己輸給柯紹元!寧靜明明是愛他的,他為什麼不能慷慨一點,給寧靜多一點安全呢!
經過這些子以來的相處,他開始明白,女人不全然都是現實、勢利、不可信的。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這樣好了,寧靜也不會是。
她是那麼地真、那麼地純,他明明看見她眼中的渴望,卻殘忍的什麼都不説,讓她活在自憐自傷的情緒裏。
那天他並非要説出那麼決絕的話,他只是氣,氣寧靜什麼都不知道,卻自作主張批判他的態度。
父親是不可原諒的!在他引誘何麗莎、背叛母親後,才假惺惺地為了自己-棄她,像這樣的人有何資格為人夫、為人父?
然而一時的氣話,卻傷害了寧靜,將她脆弱的心擊成碎片,也將她推離了自己身邊。要她那麼柔弱的女子説出分手的話,是相當不容易的。
溥君頡非常明白自己強勢的個,寧靜是忍了多麼久,受了多少委屈,才決定離開自己的?
心頭掠過濃烈的愧疚,溥君頡呆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忽然,一雙柔軟的手放在溥君頡肩上,他一震,立刻喜悦地回過頭來。
“何麗莎?!”線尚未拉開,他的眉頭已然鎖緊。
“-來幹什麼?”
“別這麼冷淡嘛!君頡——”何麗莎膩聲説道:“我今天是特地來為你加油打氣,對了。”她東張西望地環顧四周。
“你的未婚呢?叫什麼寧靜…”
“是寧靜。”他十分冷淡地説:“-來幹什麼?”
“我不是説了嗎?我是來為你加油的。”麗莎大驚小敝地叫道:“君頡你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怎麼會落後給那隻大猩猩啊?簡直太不像你了。”
“所以呢?依-的子,是不會接受失敗者的,若今天這場賽事我輸了,-就會放棄糾纏我,改搭上柯紹元?”溥君頡諷刺地説。
“那怎麼可能?君頡,你竟然對我誤會這麼深,我不是這麼現實的人。”何麗莎楚楚可憐地看着他,模樣既可憐又可愛。
可惜溥君頡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冷冷地執起新球拍,站起身往外走去。
“比賽要開始了,恕我不奉陪。”
“君頡、君頡——”望着溥君頡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何麗莎忍不住生氣地碎了幾口。
“哼!有什麼了不起,若不是我沒找到更好的人,我才不會低聲下氣來找你…”一轉身,忽然見到門外有身影閃動,何麗莎衝過去,一把拉開玻璃門。
“咦?是-?”她的媚眼上下打量蒼白的寧靜。
“-來啦!”她懶洋洋地坐在溥君頡方才坐過的位置上,順手點上一香煙。
“今天怎麼這麼晚?-不是一向寸步不離地黏着君頡嗎?”寧靜微微一愣聞到何麗莎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胃中開始翻湧起來。極力壓下那不舒適的覺,她勉強説道“我和君頡己經分手了。”何麗莎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她興奮地捺熄煙,搶着説:“喔!真的?”
“-不知道嗎?”寧靜淡淡地問。
“哦、哦!我當然知道啊!”何麗莎聳聳肩,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
“君頡苞我説過,他説他想和-分手,又不想傷害-,所以一直苦惱不知該怎麼跟-開口。沒想到他終於還是開口了。”寧靜的臉白得像紙,頭昏得厲害,可她仍然強撐着病體,輕輕地説:“不,是我提出來的。”
“為什麼?”一問出口,何麗莎才發現自己説漏了嘴,但她實在太驚訝了。這個笨女人,竟然會放走這麼好條件的黃金單身漢?
“因為我們不合適,我無法介入他的生活與家庭。就只是這麼簡單?”一提到這個話題,何麗莎地縮了一下。
“家庭?-是指君頡的父親?喔!他不是一個好人,表面上氣派大方,事實上卻自私薄情又冷血。”是嗎?連何麗莎,一個“早就分手”的前情人,都能夠接近他的家庭,認識他的父親,可見溥君頡真的不曾將自己放在心中。
對他來説,一個玩玩的對象,兩、三個月就可以散了,又何必大費周章介紹給自己的家人呢?
何麗莎對他的意義果然是不一樣的,既然如此,當初在記者會上兩人乾脆快承認彼此的關係,這樣她也不會自招恥辱,導致一連串的傷心傷身。
溥君頡究竟將自己當作什麼?竟然連一絲絲真相也不願告訴她?
小心觀察寧靜的表情,確定她什麼都不知道後,何麗莎開始大膽地編織起謊言來。
“其實君頡前幾天才帶我見過他的父母,商討我倆的婚事,溥伯父還把我罵了一頓呢。説我倆不該玩媒體,在記者會上耍花槍,拖累無辜的。可這一切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何麗莎嘆口氣,繼續很無奈地説:“溥氏畢竟是個不簡單的家族,有很多事情都是密而不宣,事實上我才是君頡案母內定的媳婦兒人選。至於為什麼拱-出來,一來是因為當時-自告奮勇,二來君頡不想我太早曝光,所以當初沒承認,既然有人自願當箭靶,他也樂觀其成…”箭靶?!多貼切的形容詞啊!在和溥君頡
往的這些
子以來,她確實有這樣的
覺。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一顰一笑是那麼地不自由。
然,最不自由的,卻是她的心啊!
在她痴傻地將自己全心全意奉獻出來的同時,溥君頡卻在另一頭和父母、與真正的未婚,一同恥笑她的蠢與痴。
將珍藏多年的寶貝自口拿出,顫抖的手幾乎要握不住那樣東西。
她傷心地、小心翼翼地將東西遞到何麗莎眼前,閉上眼輕輕地説:“請幫我轉給君頡。”
“這是什麼?”何麗莎警戒地問。
聞言,她悵然好一會兒,過了很久很久,寧靜才輕輕説:“這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