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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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家小姐情深厚,這件事龐府上下都知道的,她以為,她要大哥先帶着大嫂往淮南,他肯定會氣極了,誰知道他的反應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淮南是比不上京城的繁華,但已是相當富庶,少夫人待在淮南,會比待在京城要來得讓我寬心。”龐月恩注意到他不再説凝小姐,而是以少夫人來代替稱呼。這意昧着什麼?從此以後,她就是唯一能夠霸佔他的小姐了?
“我還以為你離不開你家小姐呢”她嘟起嘴嘟嚷,可眉梢眸底滿是笑意。
“是啊。我家小姐眼前病着,要我怎麼離得開?”他垂眼再為她舀一匙粥,要她乖乖張口。
“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小姐真是愈活愈回去了。”龐月恩膛目結舌。
“你、你罵我?”
“小姐不該罵嗎?”他沉眸反問。
“我…”覺受了委屈,她可憐兮兮地撇起嘴。
“昨兒個不是跟你説,不准你泡太久的嗎?你把我的話當馬耳東風,受凍了生病了,也不知道要知會一聲,還讓我去喚醒小云兒替你煎藥。”話到此,上官向陽重重嘆口氣。
“我記憶中的小姐,是最體恤下人的,怎麼今兒個不體貼了?”
“誰害我的?”她小聲咕啾,哀怨得要命。
“誰?”不就是你。木頭!她氣得牙癢癢的,卻又不能多説什麼,只能恨似的咬住他遞來的湯匙。
“…是誰教你用膳的時候咬着湯匙不放的?”他不敢用力扯回湯匙,只能用眼神告訴她,他對她的禮儀有多失望。
龐月恩眯眼瞪他,一口白牙像跟他槓上似的,緊咬着不放。
兩人對峙好半晌,倒是一旁看戲的小云兒忍俊不住笑出聲。
上官向陽不解地看着她,唯有龐月恩又羞又窘,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湯匙到底要繼續咬着,還是要鬆開口。
啊,好煩哪——龐府外頭停放看兩輛馬車,時值晌午,府外上演看離情依依的戲碼。
然而,在場的卻沒有上官向陽。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冷言閒語,於是他閃得遠遠的,藏身在離大門最近的一棵白樺樹上。
他坐在樹幹上頭,看着被夫君逗得笑的上官凝總算是安了心,眼見馬車就要駛離,他才摘下一片葉子,湊在邊吹奏起揚的脆亮樂音。
頓時,馬車的布簾掀了開,探出了上官凝合笑淚的俏頗。
而在門口送行的龐月恩則回過頭,直接回了琅築閣,不去聽屬於他們之間的心靈契,可是那悽楚婉轉的樂音卻不斷地在她耳邊迴繞再回繞,搞得她心浮氣躁。
是夜,上官向陽像沒事人般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隨即拉着他到琅築閣外的涼亭。
“走,陪我喝酒”小云兒差人在落在河面上的十字拱橋涼亭里布了滿桌菜,憑看的潔月、燦爛繁星,龐月恩硬是灌了他酒,他也沒反抗。
他心裏肯定難過,對不?
龐月恩心裏酸得很,但除了讓他借酒澆愁外,她也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哪,再多喝一點。”喝醉了,大睡一場,啥煩惱的事都沒有。
見他酒杯一空,她立刻替他斟酒,只想解他憂煩。
“是我看着少夫人長大的。”幾杯黃湯下肚,悶葫蘆開竅了。
“嗯。”她悶聲應着。
“我把她當成妹子的。”
“真的不是男女之情?”她猛地抬眼,問得認真。
不是吧?他對上官凝好到無話可説,要説沒半點男女之情,就連她也不信。
上官向陽搖頭笑嘆,説起了往事。”我出身在貧困佃農之家,二十年前,農作欠收,我爹孃被沉重的賦税得雙亡,我妹妹餓得發慌,我揹着她到外頭乞討,可是…我年紀太小,爭不過那些乞丐,妹妹…”
“不要再説了。”聽到最後,龐月恩已紅了眼眶。
聽世伯提過,他撿到向陽時,他不過七八歲大,瘦骨嶙峋,只他一人,身邊本沒有任何人,換言之,他妹妹只怕早已活活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