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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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地收回手,他原想要再説些道歉的話,突地一道陰影襲來,他抬眼望去,是其他的畫舫,駛得非常靠近,幾乎是並行。其船形與一般畫肪差不了多少,但內艙加了窗,透過窗縫可見人都待在艙內,絲竹笙歌自窗縫傾而出。
見狀,上官向陽凝神等待,很快瞧見上頭的窗被推開,出一張他極為悉但卻濃妝豔抹的臉,他面無喜意,神變得鋭利。
窗內的人兒輕揚起手,隨即拋落了一樣東西,落在河面上。
上官向陽靜止不動,目光鎖定河面,等畫舫駛遠了些,隨即探出身子拾了起來,可還來不及解開上頭的結,一雙纖手已一把搶過。
“這是什麼?”龐月恩板着臉,揚着手上不易浸水的硬綢,剛才的害羞早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小姐,別鬧了。”他冷肅着俊臉,魅眸直瞅着她手上揚着的硬綢,小心地睇向她身後,就怕那艘畫肪駛得不夠遠,會讓人看穿了什麼。
“不説,我就丟下去。”龐月恩將手移到河面上。他的表情是很冷,但她的可是夾霜帶雪,恨不得當場就將硬綢丟到河裏。
説什麼邀她遊河謝恩,鬼扯,全都是鬼扯!
遊河謝恩是假,硬綢傳情才是真!
他以為她什麼都沒看見嗎?
兩艘畫舫駛得那般近,船身並排時,那艘船的窗口便推開,還丟了硬綢下來,而窗口內那人的裝扮,分明是個青樓花娘!
這算什麼?她成了他與別人情調的擋箭牌?
他若真是不要她,就別對她温柔,別讓她像個傻子期盼着他的情愛!
“小姐,別鬧了。”他嚴厲的目光如刀,橫刺入她的心窩,他沉冷的嗓音似箭,如雨般深扎入她的魂魄,讓龐月恩宛如從天堂直墜地獄,氣得將硬綢丟進河面。
“你,無理取鬧則上官向陽暴喝,想要立刻躍入河中,可那艘滿夏侯府旗幟的畫舫未遠離,不能輕舉妄動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硬綢在河面載浮載沉,祈求着硬綢別沉得太快。
“我無理取鬧?你利用我,還敢説我無理取鬧?”龐月恩澈豔水眸噴濺着憤憊又惱怒的火光。
“邀我遊河?上官向陽,你到底打算要怎麼羞辱我才夠?”她事事為他,事事在乎他,只要事關於他,她幾乎沒了理智,難道他一點覺都沒有?她推心置腹,情愛思念都給他一個人,他是瞎了還是聾了,怎麼可以漠視到這種地步?怎可以當着她的面,接過其他女子遞出的情物?
上官向陽死瞪看半沉的硬綢,擔心它消失不見會斷了訊息,怒氣在口翻滾着,可咬牙一抬眼,對上她的控訴模樣時,不由得一怔。
“小姐…”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我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龐月恩氣得渾身打顫,一出口竟是破裂的哭音。
“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如果阻檔在兩人之間的是她龐家三千金的頭銜,她隨時可以不要,只要他要她,她可以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他呢?
她笑得苦澀。她不是早已經知道答案,卻仍不願也不敢面對。
“…我知道。”聞言,龐月恩倒一口氣,只覺得耳邊有雷聲自天際轟然襲來,震得她險些站不住腳。
他知道?他知道?她眯起盈滿淚水的眸,傷心地哭吼。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視而不見,甚至拿我當幌子收其他姑娘的定情物,你——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知道她的情,他卻連響應愛與不愛都不願,若是不愛,至少也給她一個痛快,不要拖拖拉拉,讓她徹底死心吧!
不!他沒有對她的喜歡視而不見,也沒有拿她當幌子,她誤會了!
上官向陽心疼地將她扯進懷裏,大膽地摟着她。
“我也喜歡你…”聲音極輕地向她告白。
然而他的嗓音再輕盈,仍落在她的心窩裏,一併攪進她的盛怒。簡單五個字,瞬間安撫了她痛到快發狂的魂魄。
畫舫上的時間恍若靜止,兩人立在沉落的夕陽絢霞之間,龐月恩睜圓水眸,急促呼,難以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明明想開口,卻不敢問,怕只是夢一場。
但他的懷抱是熱的,他的心跳沉重急促,就連擁着她的力道也大得快要讓她不能呼,可她卻愛上如此緊窒的擁抱。
若能以不呼換得他舍禮忘俗的擁抱,這一生已足夠。
她要的不多,也不過卑微的期盼他回眸揚笑,要的只是一份真誠同等的愛,如今,她真的擁有了嗎?
“月恩,我喜歡你。”過了良久,那聽似嘆息的輕音再次從她耳邊響起。
她心尖抖跳,莫名動着,淚水如珠滾落,終於…她放任自己的情緒,伏在他肩上哭得像個淚人兒。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那沉若川河轉的朗嗓,竟令她如此動,忘了身份,忘了禮教,在這重要的一刻,她只想要賴在他懷裏哭,就算哭瞎了眼,若能賴他一生一世,她也滿足了。
兩人回到龐府,早已過了掌燈時分。
龐月恩一改以往颯的作風,在上官向陽面前羞澀得像是個小媳婦,連一道用膳時也顯得秀氣文雅許多,還不時自眼睫底下偷覷着他。
有一口沒兩口地吃了一會後,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都濕透了嗎?”上官向陽看向她,點頭,“都濕得差不多了。”
“…對不起,都怪我沒先問清楚。”她垂下臉,羞愧得想死。
看她嬌憨又羞搬死的姿態,他不由得出淺淺的笑。
打在畫舫上相擁到頭西沉之後,在小云兒提醒之下,他們才打着燈籠在河面上尋找那塊硬綢。
上官向陽説,坐在那艘畫舫上的姑娘正是上官府的金賬房上官凜,不易浸水的硬細裏頭包的是她擬定的復仇大計。
“沒關係,烘乾就好。”他好笑地安撫。
她撇了撇看向他。烘乾有用嗎?上頭的字都糊成一片了,就算烘乾了,一樣糊得難辨字體,不是嗎?應是他好心不捨責難她才這麼説的,這麼一想,不動於他的寬容,但一想到船艙窗口上那張濃1女豔抹的臉,她立即皺起秀眉。
“那個打扮得像是花娘的姑娘真是上官凜?”儘管他已向她説明一切,但她還是忍不住狐疑。
記憶中的上官凜堪稱清秀,總是笑而不語,但有些懶,也似乎刻意與人保持距離,初知她是上官府統籌所有產業的金賬房時,她真嚇了一跳。
畢竟知曉上官府金賬房身份的人不多,就連上官府名下的商號掌櫃,儘管見過她,電不見得知道她就是金賬房。
而她是在爹與世伯談時無意中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