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黎明破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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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南部的亞古倫山脈。

山麓下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小鎮，正是以黑石小鎮為原型重建起來的。在兩年前那場災難裏逃出來的人們，有些在雅斯蒂亞的幫助下定居在了帝都，譬如菜鳥班，也有一部分人選擇了回家，尹克朗男爵受公主殿下的指令提供資源，協助居民重建家園。

夜已經深了。只見在少數已經建好的房屋附近，還有不少歷史留下的殘骸，廢墟與深坑比比皆是，可見當初那場戰鬥是有多麼聲勢浩蕩。小鎮的南郊被封鎖了起來，並不是上頭指使的，而是這些居民自發的，説來也奇怪，那場災難怎麼看都是因蓋倫而起，但這些居民非但沒有怨恨他，反而保持着敬仰的態度。

這一度讓尹克朗男爵到不解，然而當他找人詢問了當年的事，並知曉了有關蓋倫的事件，也不對這個戰士尊重起來。災難與戰爭固然可怕，但可敬的是他在其中教會了人們勇敢、正義。

森德古梵的龍骸已經被帝都方面帶走，儘管只剩下了骨架，但二階的墮落龍族仍有巨大的利用價值，更何況它還融合了蘇夜的鮮血。月光灑落下來，南郊一片靜謐，中央位置依稀可見守望之塔的零件，正上方則閃耀着一顆顆明亮的星辰。

這些星辰尤為耀眼，哪怕是星海島嶼都無法相比。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星辰的位置，恰好是當初那個三漩渦的地方。

“呼！”忽然，一片烏雲籠罩住了南郊。

上空雷聲轟鳴，猶如在進行了某場大戰，但這過程只持續了三分鐘，接着烏雲就漸漸飄遠了…

而那小片閃耀的星空，就此黯淡無光。……

曠野上的硝煙漸漸消失了，在魔能水晶破裂的那一刻，這裏的死靈騎兵果真重歸虛空，再無作戰能力。只不過聯盟的英雄們卻沒有獲勝後的喜悦，畢竟和瓦羅蘭大陸的戰場相比，剛剛這一戰實在不夠看，頂多也就剛好熱個身。眾人看着走來的嘉文四世和卡特琳娜，等待他們帶回來的最新消息…

是的，只有嘉文四世和卡特琳娜。

經過商討後，瑞茲決定和蓋倫同行，第一是因為這種高度層面的問題，他比蓋倫會更有經驗解決，第二則是他的曲境折躍能最快速度趕到目的地。

所以在斯特爾防線分別後，蓋倫就和瑞茲共同前往峽谷的出口，走出峽谷釋放曲境折躍。

隨着和入口的接近，蓋倫發現人跡變多了起來，大部分探險者都無奈的離開，就連其中一支靈族的五人鋭小隊，也都有些垂頭喪氣。不難理解，亡者峽谷原本是一塊巨大的蛋糕，可隨着水晶的破裂，眾人的初試目標失敗了，同時峽谷還將因此提前關閉。

這次的亡者峽谷之行，可以説沒有任何一個贏家。

“座標可以確定麼？”瑞茲抱着魔法書問道。

“大致上應該可以。”蓋倫回想了一下，索拾起一截樹枝在泥土上刻畫起來，將他來時的道路描畫了個大概。

“嗯…還算詳細，不過比例上面還要再確認一下。”瑞茲打開魔法書，片刻的唱後身前出現了一大藍光圈，帶着他整個人一同消失了。

蓋倫則是坐在一塊大石上，沒有在意周圍詫異的目光。

兩分鐘後，藍光圈再次出現，瑞茲從中走了出來，衣角上還掛着幾片綠葉，顯然是剛去了某片森林。

瑞茲回到那個簡略地圖前，重新拾起一截樹枝，將裏面的幾線條給拉長或是縮短，矯正完成後他才緩緩起身。

“差不多了，準備好出發了麼？德瑪西亞之力。”

“嗯，出發吧。”蓋倫從大石上走下來，進入了瑞茲召喚出來的空間光圈。

“咻！”的一聲，光圈消失的那一刻，蓋倫和瑞茲也徹底失去了蹤影。……

曠野上，所有人都沉默着。

聽完嘉文四世的敍述後，就連脾氣火爆的德萊厄斯都出了凝重的神情，是的，如果只是看得到的敵人，他可以像殺死斯亞羅特那樣一斧頭劈死，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你完全不知道敵人是誰，敵人在哪裏。

光憑它達到“不可説”的層次，就已經證實它的危險了。

就像是有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並不是聯盟的英雄到畏懼，而是這種身負重任，卻連敵人都看不見的覺，實在太令人惱火了。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永恆不存在於這個大陸，但他如果要做些什麼，就必須先從這個大陸下手。”波比認真分析道，她和希瓦娜在歌德亞斯大陸兩年，知道的自然比尋常人多。

她看向虛空勢力那邊:“你們能從虛空中找到線索麼？”卡薩丁和卡茲克對視一眼，同時陷入了沉思，最終還是瑪爾扎哈率先開口，他搖頭道:“我們的虛空僅限於瓦羅蘭的位面虛空，和這裏的時空虛空不是同一個平面。”不難理解，同樣是水中生物，湖裏的魚和海里相比終究是不同的。如果瑪爾扎哈他們能掌控整個虛空，那這場浩劫其實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那我們就在這乾等着？”菲奧娜皺了皺眉，説道:“或許我們可以在蓋倫回來前，先開始做些什麼。”嘉文四世搖了搖頭:“問題是沒有線索我們什麼也做不了。”終究還是線索。

儘管可以確定亡者峽谷和永恆有着特殊關係，但是這裏的所有線索都斷開了，死靈騎兵消失，曼陀羅花枯死，魔能水晶破裂，泰斯坦丁暴斃…

這讓善於整理信息的波比很是頭疼，早在墮落龍族的時候，黑龍王雷德諾就從未提起過關於永恆的東西，而且龍族的書庫裏也毫無相關記載，波比看得出黑龍王並沒有隱瞞，這也就是説，即便是雷德諾這樣的世界級強者，也不知道永恆這個存在。

既然如此，這個大陸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能提供線索？

不僅是菲奧娜，所有人都不希望就這樣等着蓋倫回來，並不是他們不信任蓋倫，而是在場的每一個英雄，都有一個相同的習慣——永遠不將希望託付他人。

“不…肯定有人知道的。”波比眯了眯眼睛“可以確定的是，永恆是一個古老的存在，那麼長久以為，這肯定不是它第一次向歌德亞斯大陸伸出爪牙…也就是説，如果它會帶來浩劫，那浩劫恐怕早就降臨了。”不論是“不可説”亦或是來自虛空，這兩點都説明了永恆的強大以及古老。但就是這麼一個古老的存在，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擊呢？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個悖論，但卻讓波比到十分奇怪。

就比如説泰斯坦丁，哪怕永恆無法主動降臨，那也同樣可以利用其他人做些什麼…可為什麼偏偏到現在才發難？還是説它一直都在進行計劃，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是的…

就像泰斯坦丁的失敗，導致了計劃遭到破壞。

那麼，是否還有別人也在破壞着永恆的計劃？

這個人能和“不可説”的虛空存在對抗，説明他有着至高無上的力量，但關於永恆的事情從未被任何人得知過，側面説明他本身是一個不融於世界的人。

這樣，範圍就真的縮小了。

小到只可能是一個人。

波比終於猜到了，她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那個存在。

不是因為那個人就在這裏，而是他的目光應該是無處不在的，當波比轉過頭，很可能那個人也注意到了這裏。

“我知道了…”波比推了推眼鏡説道。

下一刻，波比的皮膚以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硬化，最終就保持着推眼鏡準備説話的模樣。

她的身體呈現出深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石雕。

同樣被石化的，還有一旁正在和薇恩閒聊的希瓦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