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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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野快步走出辦公大樓,他記得附近的商店街有家專賣外套大衣的店。循徑而至,看見櫥窗里正展示新款的女用大衣,粉系,樣式新,就這件吧!
他決定買下給可淳。進了店裏,對女售貨員説:“幫我打包櫥窗那件大衣。”女售貨員馬上照辦,並詢問:“先生,這是送給女朋友的嗎?”女朋友?酷野不置可否。
“還有同一款式的男用外衣呢!”售貨小姐熱絡地説,主動拿了他的尺碼的墨綠大衣向他展示,笑着説:“一同買下可當情侶裝哦!”情侶裝?太幼稚了!
“就這兩件。”他取出信用卡。真不知自己買下兩件做什麼?自嘲自己的舉動,但他仍是兩件都買下了。
宅第裏,可淳仍留連在甜的夢鄉,糊糊地睡着,房外忽地傳來玻璃的碎裂聲,還有人發出尖叫,驚擾了她。
可淳悠悠睜開雙眼,喃喃自語:“天亮了!”她望向鬧鐘,短針指着十一點,看來不只是天亮了,而且快要正當中了。酷野的位置空蕩蕩的,他一定是上班當社長去了。她伸着懶,發現自己身上蓋着絨絨的厚毯子。
這…是酷野幫她蓋上的嗎?難怪她一直到很暖和,而沒有在他離去後冷得醒來。
他的體貼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把毯撞在前,邊掛着甜甜的笑,心底也好甜,這樣偷偷的到甜好傻,但她真的對他很有好啊!
她在心底悄悄地想着初見他時那副酷模樣,現在倒覺得他其實温柔的。若是他一直都對她那麼好,那她肯定會深深愛上他的。
然而此時外頭的嘈雜聲更明顯了,一句謾罵聲清晰地傳來,打斷了她的思——“這花瓶看來很昂貴,你的薪水都不夠賠。”可淳聽不太懂話的內容,因為對方的語説得又快又急,但她察覺不對勁,馬上拉過整張毯裹住自己,到更衣室裏找厚衣和牛仔褲穿上,匆匆梳洗,開門看看外頭髮生了什麼事。
門一開,一羣女傭裝扮的人全望向她來。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傭拉着一個面有懼的小女傭朝她走過來,行了九十度的大禮,説了一長串的句子——“歐桑,對不起,我們是清潔公司派來的,這個新來的小女傭玉子,打破了您的彩繪花瓶,真是對不起,一定會照價賠償的。”可淳努力地聽,只聽得“歐桑”、“清潔公司”和“玉子”其餘則是鴨子聽雷,她猜想玉子是那小女傭的名字。
但她光看狀況也知道,是這小女傭玉子闖禍了;而她第一次被當成“歐桑”還真是奇怪的覺,她們一定以為她是這家主人的“太太!”她忽然興起一個頑皮的念頭,假裝自己就是“歐桑”;不過她可是個很“雅撒西”的歐桑哦!
“沒關係,清一清就好了,玉子別放在心上。”這句簡單的語她會説。-玉子意外極了,自己非但沒有被責備,還被安,她連連鞠躬道謝。
“謝謝歐桑,謝謝、謝謝…”可淳瞧她説得又急又動,儼然很謝她這個冒牌的“太太”而她樂得行一善,反正只是一個花瓶,酷野應該不會那麼小氣才對。
笑着走下樓去,在客廳桌上發現一籃新鮮的蘋果,她嗅到香氣,忍不住拿了一個,咬一口,芳香的蘋果汁在她嘴裏漾開來,甜到心坎底。
她走向窗前,看見外頭有個身着格子衫、牛仔褲,體格矯健的年輕男子正在修剪花壇旁的一長排矮雪木;可淳發現他修剪的手法相當利落,想跟他“切磋切磋。”她帶着蘋果,邊吃邊走出院子,外頭天空明亮,可是門一開卻是寒意襲人。
“嗨!”可淳説了句國際慣用的招呼語,令他回頭。
“嗨廠男子停下手上的大剪刀,以衣袖拭去額上的汗,出陽光般的笑臉。
可淳瞧他笑臉親切,用生澀的語問他:“你是園丁嗎?”他笑着,點了頭。兩人談起天來,可淳得知他是五十嵐旗下的園藝造景專員,還跟他換了一點園藝的心得。
酷野車尚未駛進鏤花大門,就見可淳和他的園丁有説有笑。他一路飆車,把外套親自快遞送回來,心底掛記着不讓她着涼,她卻站在寒風中跟別的男人聊天?
一把愠火在他犀利的眼中熊熊燃燒,將他所有的“愛心”全都焚燬!
他按了遙控器,鏤花大門緩緩移動,開啓了。
可淳這才發現酷野回來了,心底雀躍地看他把車子駛進院子,停在屋前,她開心地跑上前去。
“你回來了!”她在車門外對他甜笑,沒想到他一下車竟是一臉酷寒,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徑自繞過車的另一端,開門,提了兩個大型紙袋進屋裏。
可淳一怔,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凜冽的霜雪又回到他的臉上?
她拿着咬了幾口的蘋果,追進屋裏,那些女傭已移師到客廳,正努力地打掃;而酷野早巳上樓,可淳只看見他的背影,匆匆追上去,但他卻走得更急,像要跑給她追似的!
他直接進了房間,她跟進去,見他憤怒地甩了手上的提袋,猛烈的力道震住了她,也抖落了其中一個紙袋。她看見在外頭的一個粉釦子,像是女用外套!
一定是買給某個女人!這念頭令她挫折。
忽然他轉過頭來,瞪着她和她手中的蘋果。
“樓上不準吃東西,不是説過了嗎?”他像在訓誡學生似的語氣令她很難受,但這會是他真正動怒的原因嗎?還是借題發揮?是不是她住在這裏“妨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