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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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她使勁兒甩他“我不知道有多高興能當個南唐皇妃！”扮了個鬼臉，她哼哼作聲“臭石頭，你幹麼要壞我的事兒？”

“當皇妃？”他冷眯着眼“如果沒記錯，你這回是出來尋痴，可不是為了當啥皇妃的。”

“是尋痴沒錯，”她咬咬不服“可論起文才，你認為南唐國主李煜會輸給江都才子白寧宇嗎？要尋就得尋最好的，不是嗎？”

“你這次到南唐，真是為着尋李煜而來？”他出手握緊她瘦削的肩，眸中冰潭迸裂。

“所以你不告而別，所以你失蹤了幾個月，所以你讓人心思掛念，全部，都只是為了他？”猛然竄生的妒意讓他措手不及，雖然他強迫自己將她舍下，舍在江都，可從沒一瞬真能將她逐出心底，他雖舍了她，心底卻仍隱然以她對自己的情為傲、為，於她，他的心思本就矛盾難釐，為了任務，雖然他得將她推離，可心底，卻一刻也承受不起她對他的情愛會有磨損、會褪的可能。

“是呀！是呀！”她眯緊星眸為了氣他而繼續撒謊。

“全是為了他、為了他！你自己口口聲聲要為這男人鞠躬盡瘁，既然如此，為了幫你，乾脆我也到南唐來當個皇妃，當你的主母，幫你加油打氣，這樣不好嗎？李煜那傢伙骨子裏盡是風痴，我先求得了他的血去解了大皇兄的蠱後，再回南唐當個備受恩寵的皇妃，這樣風風光光的子難道會比跟着那乏味的白寧宇還差嗎？”

“珂兒！李煜不適合你，你知道他有多少嬪妃嗎？你又能受寵幾時？那種深居宮苑，只為博君一夜恩寵的子並不適合你。”

“又是一句不適合，笨石頭！當初你口口聲聲説白寧宇適合我，將我一個人扔在那裏，可我不快樂，一點兒也不，最後，我只得選擇出走，無名，別再用什麼適不適合的冠冕堂皇理由來捆住我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你總説我沒法子自己照顧自己，可這陣子我在外頭行乞賣藝了三個多月，我病餅、苦過，也差點兒死過，可我還是活了下來。

“這一切都證明我已不再是個什麼都不會、隨時可能會病死的嬌嬌女了，你説李煜不適合我，我也知道，可偏偏，”她眸中掩藏不住傷心“那最適合我的人卻不作如是想，他千方百計就是想將我推給別人，如果他不能要我，那麼，哪個男人又有什麼不同？”

“珂兒，”張磊強忍着將她抱入懷裏的衝動，幾個月的相思煎熬將他的自制力磨損殆盡“你知道，我要不起你。”

“要不起我？”齊珂珂目中亮着堅定，三個月的磨難，幾回瀕臨死亡的經歷，都足以使她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無視於他的後退，她踱近他，舉起他那礪的大掌貼近自己臉頰“這句話，是你的理智還是情説的？”

“有分別嗎？”他的掌眷戀的撫着她臉上的滑，不捨離。

“當然有了，”她笑了，笑得像只誘着肥雞入籠的小狐狸“若是理智説的，你叫它閉上嘴，可若是情説的，無名，”她幽幽一嘆“只要你今説句你不要我，你能忍受讓別的男人碰我、親我、摟我，做些你想對我做的事情，那麼，我就饒了你，放你自由而去，不論你讓我去找白寧宇、去找李煜或任何王八羔子都可以。”放他自由？

讓他夜夜生活在後悔裏？

由着他夜想象着她躺在別的男人懷裏？

他連見了她穿袒衣衫都要怒火中燒、都要衝動地想矇住所有男人的眼睛了，那麼，他又怎能當真去接受別人對她更進一步的侵犯？

他抿緊，與她視線相就是開下了口。

片刻後，張磊頹了雙肩，別開的視線裏是心知肚明的無能為力。

“説不出來是嗎？”齊珂珂目瞳晶亮“説不出來就別説了吧，有些時候…”她抵近他伸出柔荑環扣上那僵硬中的男人頸項，繼之踮高了腳尖送上香“不説話會比説話還來得更加有力。”這一招是舞月教的，舞月説，想擊潰一個自制力太強的男人，是不消用言語的，放下身段以行動他作決定，絕對會比説服他還來得有效。

她生澀的毫無技巧地貼緊了他的，那絕佳的觸使他身子瞬間如遭雷殛，自小到大，為了救她，為了責任，他曾將她擁在懷裏數百回，對於那紅豔的甜他神往已久，卻是頭一回嘗着它的甜味，他從不知道，她的竟然柔軟至斯、香甜至斯、勾人神魄至斯。

雙相抵，她躁紅着臉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主動吻他已是她能做的極限了，接下來呢？她心底微微起憂，他會不會推開她？會不會罵她蕩？會不會同以往毫無顧忌傷她、使她受傷？可她的憂慮並未持續太久，在她吻上他之後，他就毅然地接過了主控權，然後，就再也由不得她思索與退縮。

那長久以來的壓抑與偽裝一旦被戳破，便再也回不了頭了，畢竟，眼前的她他已愛得太長、戀得太久，他對她的情如飽蓄了的江河，只要一個裂縫便能決了堤的。

逐漸，單純的瓣相抵已不能夠滿足他，很快地，他用舌撬開了她原是緊閉且膽怯的貝齒，那火熱的舌尖先與她的舌相遇嬉戲，繼之，他貪婪而飢渴地掠奪起她嘴裏令人戰慄的柔軟與甜。

“無名，”半晌之後，被吻得意亂情半天回不了神的齊珂珂偎進張磊懷裏，既是羞怯又是忍不住地想笑“老實説，你是不是餓了？”

“是呀，我是餓了！”拋去了顧忌，終於敢坦然面對情的張磊散了臉上沉鬱已久的陰霾，與心愛女子傾訴着笑語，他的手霸氣十足的將她攬近，讓那柔軟的身子與他獷的體軀毫無間隙地相依“好餓、好餓，餓了快十年了！”低下頭，他朝她柔美頸項一口咬下。

“別！癢呢！”她閃了閃，最後只能笑着求饒。

“所以，”她甜笑着“你今在眾人面前説，我是你的未婚並不是騙人嘍？”他眼神黯下，把玩着她的青絲“那個時候是騙人的。”

“那時候是騙人的沒關係，”見他的神情，她嘟起小嘴“可現在及未來都不是，你會娶我的，是嗎？”

“珂兒，別我，”他嘆口氣將她在懷裏“我承認我愛你，愛得天昏地暗，愛得六神無主，可關於我們的未來，我還要再想想。”

“想！”她一臉無法置信“你愛我，我愛你，還有什麼可想的？”

“你想過你父王和孃親嗎？”張磊憶起菊妃臨行前的付，再低頭睇見齊珂珂臉上未退的情及紅腫的瓣，不對自己微起了惱意。

“在南唐，我是將門之後，可在齊壇，我始終是個被人買回的囚奴，一個公主的貼身隨從，你跟了我，這一輩子，在齊壇，都將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我不怕、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卻不能不在乎，我不要你受到半點委屈。”

“簡單，咱們不回齊壇不就成了？”

“不回去？你不會惦記你娘、你父王、你中蠱的皇兄還有那些姐妹們？”

“如果你和他們之間只能選擇其一，”她憨笑地窩在他懷裏，清澈眸底毫無悲意“那麼，這世上，我就只要你！”聞言他心底湧生濃濃動，半天出不了聲音。

和菊妃許下的承諾猶在耳際，可這會兒，在兩人互吐了心意，在他已然嘗過她的甜美，要他放手成了件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闔上眼，他將下巴抵上她的髮際，止自己再想，或許她説得對，她愛他，他也愛她，那麼，還有什麼可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