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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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道上,答答的馬蹄聲迴響。
抱着鵝,從來沒騎過馬的兔兔處處新鮮,這趟出門真是太值得了,應接不暇的事物,世界新奇又寬廣,不是她那小小的塔能比擬的。
她有些失落,回去,恐怕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其實,她心裏頭還有塊小小的隱憂。
她也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又會再度沉睡,她是有病的人,塔外面的世界再多嬌,也沒她的份。
她是妖怪,一個不知道生了什麼病的妖怪。
“你在想什麼?”一個向來聒噪的人突然安靜無聲,就是不尋常。
“對不起。”騎在馬背上沒辦法頭,兔兔只能把臉窩進大白鵝的潔白羽中,帶着鼻音説。
“這麼説,為什麼?”她的發心有兩個左旋,聽説這樣的女子會生男孩。出來一天,他發現她身上的葯香淡了,多了一股小孩才有的味,她的遲遲沒發育,到底原因在哪裏?
“我不是故意不記得你的,我對很多事都不清楚。”臨走前完顏北白鬍子公公跑來問她真的不記得紫君未了嗎?
她點頭,他便像是鬆了口氣,又帶着遺憾。
人的表情真豐富,會哭會笑會生氣會搐,而她,從來沒有那些不一樣的心情。
馬蹄聲停了。
紫君未把她旋轉過來,對着她的眼睛説話“如果記起我對你來説太沉重,就算了,反正我們現在又認識了,人活在當下比較重要。”他不介意過去的那一段是如何消失的,有一個記得就好了。
“你真好,跟嬤嬤一樣好,她每次都會誇我是最漂亮的小孩,雖然你沒有這樣誇過兔兔,但是,你還是好人。”她的心有些急,她偷偷跑出來,嬤嬤一定急瘋了。
當初應該跟太韶堡的大叔們要塊姜,先在股跟手心上抹一抹才對,免得被揍時太痛。
“這些年她把你照顧得很好。”瞧着兔兔光滑潔亮的小臉,紫君未決定不吃這種飛醋。
吃醋可大可小,但是跟一個老女人吃醋,省省吧!
“我不知道,兔兔覺好像才醒過來沒幾天。”她一睜眼嬤嬤就在身邊,但是,她好像在飄,沒有真實的樣子,慢慢才看得見人的。
但是,這個不重要吧。
想着不重要,她就擱下。
“這隻肥鵝呢?”
“…不知道。”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兔兔一睜眼它就在了。”説着,她緊緊摟住鵝,想從它身上汲取温暖。
“你搞不好也跟你的主人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吧。”摩拳着白鵝輕柔的羽,紫君未畔泛着一抹笑。往事幽幽啊。
“紫君未,你怎麼也跟大黃説起話來?”紫君未把一人一鵝輕輕掃進懷裏,蔭涼的身影把兔兔整個罩住,像寬闊舒服的屏障。
“因為,我也認識它啊。”兔兔不懂男女之別,只覺得他温暖,她困惑的説:“你講的話不好懂,兔兔不明白。”
“真的難懂就什麼都別想。”她又回到他身邊才是重要。其餘,無關緊要。
涼風習習,答答的馬蹄伴着似親密又遙遠的覺,答答答…
斑塔所在距離成都只有三里遠,馬蹄雖踏得慢,晌午前他們還是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