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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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告訴過你的,夏小姐就讀啓聰學校時,安先生受邀參觀校慶,他們因此認識。夏小姐當時負責招待來訪的貴賓在校內參觀,安先生刻意引她到沒人的地方…”他説不下去了。
一片死寂。
過了幾秒,丁綠堯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而她還嫁給這個禽獸?!”他聽錯了哪個段落嗎?!這樁婚姻是怎麼回事?!
“她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她是由姑姑養大的。當時安先生提出一大筆聘金,按説還答應協助她姑姑一家移民,婚事就這樣被決定了。等他倆結婚後,她姑姑全家搬到國外,只留夏小姐一個人在台灣。”也就是説,她像個物品一樣被拿去送人,換回親人的利益,她的心情與煎熬卻無人理會…
而她就這樣過了五年?在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身邊?
“我不相信…這是假的。”丁綠堯喃喃道,心痛如絞,但又不得不相信。
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一直帶着戒慎防備的神情…他從她髮間出撲克牌時,他們一起去買晚餐碰到狼時…她對異的畏懼,對突然遭到碰觸的過分驚駭都不尋常,但他從沒想過真相會是如此…
“我也情願相信這是假的。”魏霓遠神不忍,輕道:“否則,這樁婚姻太可怕了。”直到魏霓遠離開去打電話,丁綠堯仍呆立病房門外,原本急於探視的心情已然冷卻,躊躇不前。
懊怎麼安她才好?知道她的遭遇以俊,他什麼也説不出來啊!受害者被迫與施暴者夜夜同牀共枕,即使是地獄的刑罰也沒有這麼殘酷!
她的親人怎能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決定?聽不見的她,被關在安家豪華的大宅中,是如何度過這可怕的五年?
病房的門忽然開了,一隻黑眼在門縫裏覷着他,而後慢慢將門拉開。
夏音曉穿著醫院的淺藍長袍,一手拉着點滴架,含蓄地對着他微笑。
“其它人呢?”
“大姐頭回去了,小魏去打電話給陶媽。”她看起來…相當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但頰上留着的淡淡瘀傷,以及受傷手背上塗擦的碘酒,為她之前的遭遇留下最真切的證據。
她遲疑一下,示意他進病房。帶上門後,要他在牀畔的椅子坐下。
丁綠堯照她的指示坐下,看她拉着點滴架走到牀邊,坐上牀沿,右手握住了點滴針的左手,輕輕擱在長袍上,螓首低垂,若有所思。
她的一舉一動都極為緩慢,帶着一種柔弱的美,那沉思的模樣,像放在白絲綢上的一顆珍珠,寧靜安詳地散發着柔和的光輝。
片刻後,她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抬頭看他,“你可以幫我找工作嗎?”
“工作?”他一怔,一時無法將溢滿憐惜而發痛的思路和這個問題銜接上。
“我幾乎沒有工作經驗,可能沒人願意僱用我,但我願意學,什麼都願意學…還要找住的地方,我想帶海微她們搬出來。”她羞澀一笑“不好意思:林煩你這麼多事…”
“不,一點都不麻煩!”他猛搖頭“可是,安隆楷會讓你這樣做嗎?”
“他不會答應的,但我想試試看。”手語因之前的驚嚇而有些發顫,但仍是堅定“今天他動手打我,改天也許就是打海微她們,我不要這樣。”深恐安隆楷會對女兒報復,她以往總是順着他,今晚是她首度反抗,卻落得遍體鱗傷。她不敢想象,倘若當時女兒也在家,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但離開也只是一時的,你遲早得回到他身邊。要徹底擺他的話,就得離婚。”離婚…這兩個他老早就想説的字,終於能順理成章地説出來了,卻見她神情訝異,彷彿從來沒聽過“離婚”二字,教他一愣“你不想離婚嗎?”難道經歷了這些,她還打算撐下去?
她連忙搖頭“不…我當然想,但他不肯。”
“他不肯,就想辦法讓他肯啊。”
“要怎麼做?”
“是人都會有秘密,何況安氏企業不小,一定有些機密是他寧可失去你,也絕不願曝光的,從這方面下手,就能他答應。”他微微一笑“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找東西的本事很少有人能比我強。只要能掌握這些秘密,跟安隆楷要錢、要股份都不是問題,要他同意離婚只是小事,當然,贍養費要多少隨你開口,海微她們也能跟着你。”安隆楷會答應離婚?她可以帶着女兒離開安家?
她不必再看安老太太的臉,不必再和安隆楷生活,夜夜都被恐懼啃噬…
這些她從不敢奢望的夢想,真的可能實現?
臉頰忽到濕熱,她才驚覺自己淚了,慌忙擦去淚水,雙手顫抖着“可、可是,他人脈很廣,一定會用各種方法阻止的,他若知道你這樣做,會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