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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072章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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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定了離婚的決心,正想安王子旭,她沒有那麼脆弱,忽的便聽到身後“撲哧”一聲輕笑。

“笙簫哥哥,這位大姐是誰啊,當眾和男人打情罵俏,真是不顧及臉面。”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入雲舒耳中。

王子旭在聽到那人的聲音時,身體便驀地一僵,一臉複雜的看着雲舒,似愧疚,又似尷尬的站直了身體,與雲舒避開一定距離。

雲舒循聲望去,只見三人剛剛從總裁的專用電梯裏出來,為首的一位貴婦雍容華貴的妝容緻無比,身着絲絨紫旗袍,年紀在四十多歲,保養得宜,很顯年輕,一名同樣妝容緻,端莊美麗的女孩站在她的身邊,親暱的挽着她的胳膊,而她的另一邊,則站着一臉冷漠,英氣人的玉笙簫。

雲舒早已在心中給自己打過無數次氣,鼓過無數次勁兒,可真的見了玉笙簫,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膽怯了。

玉笙簫犀利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眼神冷漠,彷彿她只是個陌生人,那樣的眼光讓她有些難過。

她握緊了拳頭,向前邁進了兩步,剛要説話,那位倚在貴婦旁嬌滴滴的美麗小姐便開口抱怨“呦,這是誰啊,大清早的來公司大廳賣風情,到處勾三搭四,笙簫哥哥,玉氏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規矩了?”雲舒一怔,清澈的眸中迅速漫卷着怒火,她望着那位看似人模人樣卻格跋扈刁鑽的小姐,黛眉緊蹙,狠狠的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忍了。

“艾米,你怎麼能這麼説?我只是和嫂子説幾句悄悄話,有什麼大不了的?”王子旭實在聽不下去了,出口反駁。

“嫂子?”那位名叫艾米的小姐驚訝的一挑眉,望了眼身邊的玉笙簫,俏臉便沉了下來,她鬆開身邊貴婦的胳膊,徑自走到雲舒身邊,像是打量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眼中帶着鄙夷的挑剔的光,圍着她轉了一圈,然後嘖嘖的嘲笑:“笙簫哥哥,你怎麼眼光越來越差了?這麼俗不可耐的女人,你也看得上眼?”玉笙簫眸光一暗,晦暗不明的望着雲舒,始終一言不發。雲舒卻受不了了,她雲舒從小受盡父母疼愛,雖説家世一般,卻也沒有受過這等委屈,憑什麼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忍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嘲諷和侮辱?

她倔強的望向玉笙簫,眸中的委屈一覽無遺,然而,他依舊面淡淡,彷彿被艾米嘲諷的人並不是他的子,而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也是,他們本來就要離婚,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人。

雲舒不怒反笑,負着手,笑的依法炮製,在艾米身周饒了一圈,用更加響亮的嘖嘖聲嘲諷她:“昨晚沒做好夢,大清早的眼皮跳,我説怎麼回事,原來一出門就遇到個災星,不知這位人模人樣的潑婦姓甚名誰,從小撒野大的嗎?”艾米沒想到雲舒還敢當眾頂撞她,當即俏臉發青,伸出水葱一樣的手指,指着她,因為生氣而顫抖的説不出話來。

雲舒正在得意,艾米身邊那位貴婦臉冰冷的走過來,二話沒説,響亮的扇了雲舒一記耳光,力道之大,一掌下去,她的半邊臉都紅腫起來,疼的幾乎麻木了。

“混賬,什麼東西也敢到這兒撒野嗎?”貴婦氣勢十足,聲音洪亮,本就沒把雲舒放在眼裏,彷彿,她只是貴婦手心裏的螞蟻,稍一用力,便會被捏的粉身碎骨。

“你——”雲舒何曾受過這種氣,伸出手想要還擊,卻被一直不吭一聲的玉笙簫緊緊握着手腕。

“向姨媽道歉。”他聲音冷冷的,眉眼更是冷冷的,這樣冷漠的玉笙簫離她好遠,雲舒眼中湧現薄霧,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他居然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讓她受辱,還讓她道歉,她做錯了什麼?憑什麼大清早過來就受盡白眼,還無故捱了一記耳光?就因為她出身低微嗎?

她忽的笑起來,在放肆的笑聲中,眼淚大滴大滴落下,直笑的肩膀聳動,花枝亂顫,然後,驀地止住笑聲,冷漠的望着玉笙簫,他幽深的墨瞳中一絲異樣劃過,波光盪開,嘴動了動,剛要説話,卻見雲舒自嘲的扯扯嘴角,轉身決絕離去。

這樣一個地方,她再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這樣一些人,她再也不想見到了,方才攢足勇氣想和他説的話,全部破碎在那狠狠的一記耳光中,他眼睜睜的看着她捱打沒有阻止,反而讓她道歉,她真是做夢做的太多了,居然會相信玉笙簫曾經是真的對她好。

艾米得意的偷笑,然後故作可愛的蹦跳着過來,親暱的挽住玉笙簫的胳膊:“笙簫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玉笙簫不動聲的拂開她的手,眉眼淡淡的説:“我還有事,讓何政陪你們去吧。”説完,腳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艾米狠狠的跺跺腳,轉頭求助似的望向貴婦:“義母——”貴婦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嗔怪道:“還不是怪你自己沒本事,留不住他?”艾米咬牙,但轉瞬便已笑顏如花,親暱的挽着貴婦的胳膊:“義母,艾米不是還有您幫我嗎?您是不會想看到笙簫哥哥在婚姻大事上犯糊塗的,對吧?”貴婦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背,和藹的笑道:“你呀,這些小聰明多用一些在笙簫身上,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抓不住他的心了。”艾米扁扁嘴,卻也知道義母説的是實情,可是,不是她努力就能奏效的,笙簫從小就生冷淡,不喜與人,有什麼心事都放在心上,雖説她對付其他男人有一套,可把對付其他男人的那一套放到玉笙簫身上,就行不通了啊。

玉笙簫腳步匆匆的走出去,王子旭也跟着出去,他一溜小跑來到玉笙簫身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氣吁吁的説:“大哥,你傷了小嫂子的心了。”玉笙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犀利:“放開。”王子旭訕訕的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沒有再跟上去,只是在後面望着他,撇撇嘴道:“有你後悔的時候。”雲舒沒有捂臉,微風拂動,清涼的風讓她臉上的痛微微輕了些,可其實,臉上的痛哪兒有心裏的痛更深?

她面無表情的走在大街上,彷彿走在了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所有的人都離她遠去,獨留她一人,孤寂而無依的走着。

紅燈亮了,她沒有看到,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在她身邊險險的剎住車,司機從窗口探出頭,怒罵道:“你找死啊?”雲舒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司機,眼中的死寂令司機害怕,他皺皺眉頭,嘀咕“神經病。”然後一踩油門,汽車繞過她走了。

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也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可再多的白眼也抵不過玉笙簫冷冷的注視,她忘不了他冷漠的眼睛,冷漠的神情,忘不了他有力的大掌鉗制着她纖細的手腕,冷冷的命令:“向姨媽道歉。”道歉,她為什麼道歉?就因為她無意中招惹了天之驕子玉笙簫嗎?她們身份高貴,就可以把她的尊嚴踩於腳下,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侮辱她,甚至給了她一記讓她終身難忘的耳光。

那是羞辱,長這麼大,她父母疼她還來不及,何曾動過她一個指頭,長這麼大,周圍的人都很友善,何曾如此侮辱過她?五個清晰的指頭印還留在一側的臉頰上,提醒着她,他和她身份懸殊,不可高攀,這就是高攀的代價。

是的,代價。

雲舒苦笑。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回到了a大的校門口,手機在包裏震動,鈴聲是她新換的,那天和玉笙簫對唱過的情歌。

她掏出手機,上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藍天打來的,這個手機號是新換的,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別人,只有藍天知道。

按下接聽鍵,藍天那温潤好聽的聲音温柔的傳來:“喂,雲小妹,在哪兒呢?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聽到他一如既往的關心的話語,雲舒忽然悲從心來,像是找到寄託似的,哽咽着説道:“藍天哥哥——”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和無助。

藍天頓了頓,聲音明顯焦慮起來:“傻丫頭,你在哪兒,我去接你。”雲舒在學校大門旁的蹲下來,捂着嘴,哭出聲來,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悲傷,從來不知道傷心原來是這種覺,痛徹心扉,臆間似堵滿了棉花,脹脹的,無處排遣。

從宿舍跑到大門口,藍天只用了十分鐘,當一名外形出的年輕男子在校園中奮力狂奔,無疑會是校園中一道獨特的風景。

當藍天氣吁吁的找到躲在牆邊的雲舒,並把她攬入懷中後,四周女生羨慕的目光投過來,空氣中的熱度也度度攀升。

雲舒不顧形象的靠在藍天懷裏放聲大哭,藍天憐惜的托起她的臉,目光掃到她臉上清晰的五指印時,目光一冷:“小丫頭,這是誰幹的?”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臉頰,恨不得將她所受的疼痛和羞辱一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