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愛的兩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當然了。”他聳聳肩,把視線投向旁邊,和一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過臉對我微笑。
“你是在夜晚唱歌的女妖。在我們國家的傳説中,這個女妖出沒在萊茵河,她會爬上岩石,用歌聲誘惑船伕觸礁身亡。”
“真不公平,這事打一開始就是你先誘惑我的。”伊娃走過來,抱住丈夫肩頭,伸臉給了個親吻。
“在談什麼?”她面帶疑惑地笑着。
“哦,coco在講一個新構思的故事。”馬克順口説。
阿dick在球賽結束前來找硃砂,他穿得簡單而時髦,頭髮用髮膠打理過,額前一片略略揚起。但左腮上有一塊奇怪的傷疤,看樣子是剛剛受的傷,並且是用利器刮的。他跟我寒暄了幾句,還好沒問我小説寫的進度。最近我已經受不了別人一見我就問小説,那讓我神緊張。
“你的臉怎麼了?”我指指他臉上的疤問。
“被人打的。”他只是簡單地説。我張張嘴,覺得實在很奇怪,他又能惹上誰呢?我看看硃砂,她做了個手勢,彷彿是表示此事既已過去,就不用再提了。
我的腦子裏突然電光一閃,會不會是那個瘋狂的女人,馬當娜?她口口聲聲説不甘心,難道她會找人用這種方式教訓她的前男友?如果是這樣,那真正是很暴力的情結。
這些天,馬當娜不在上海,她帶着信用卡去了香港瘋狂購物,並會在那兒住上一段時間。前幾天晚上她給我打電話説了一堆神叨叨的夢話,説是去過全香港最有名的法師王半仙處,被告知近期的確黴運當頭,諸事不順,宜東南行,所以她去香港是去對了。
硃砂和阿dick要一起去裝演店買牆面塗料,硃砂那套買在瑞欣花園的房子由阿dick幫忙設計。據説打算在牆面上塗一種復古情調的油漆,優雅的赭,光滑厚實的質
,可以使人彷彿置身於
納河畔,因為只有法國才出產,帶着30年代沙龍的味道。
賣這種油漆的店不多,他們聽説在浦東一家裝演總彙有。
球賽還沒完,他們就一起離開了,我獨自一人呆在場邊,直到球賽結束。結果是馬克的球隊勝了。
馬克頭髮濕淋淋地從更衣室出來,他換下了球衣,走向這邊。伊娃和我一直在彼此對中西方女
意識及文化異同點的看法。她認為在西方一個女人有一點點的女權意識會受到男
的仰慕。我説“是嗎?”然後我們的
談結束了,伊娃轉臉過去與丈夫親吻。
“一起去逛會兒街,怎麼樣?”她問我。
在浦東的八佰伴百貨店,伊娃獨自坐電梯到三樓禮品專櫃去看陶瓷和絲織品,我和馬克坐在樓下的咖啡座的一角,喝着咖啡,不時地逗着b。b。
“你愛她嗎?
…
對不起,我問得不太禮貌,這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玩着一塊方糖,眼睛看着對面的柱子,柱子漆成黃
,上面畫了些裝飾圖案,剛好能擋住進出於商店的人羣的視線。
“是個善良的女人。”馬克答非所問,一隻手握着兒子的小手。
“是啊,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包括你,也包括我。”我微諷地説。儘管這種略微嫉妒的情緒不合我們之間這種情慾遊戲的規則。這規則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隨時隨地保持平常心,不能有傷或嫉妒的傾向。
有句話説得好“決定了就做,做了就要承受一切。”
“你在想什麼?”他問。
“在想我的生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在想…你會不會讓我痛苦?”我盯住他,“會有那麼一天嗎?”他不説話,我突然被一種類似憂鬱的覺控制了。
“親親我。”我低聲説,把身體朝桌子那邊靠了靠。他不太明顯地猶豫了一下,然後也靠近桌子,把臉伸過來,在我上留下濕而温熱的一吻。
幾乎就在我們同時閃開身的一剎那,我看到伊娃的身影從柱子後面閃現,她微笑着,手裏提着滿滿的購物袋。馬克的神情也幾乎在一秒鐘之內調整適當了,他接過太太手中的東西,用我聽不懂的德語輕鬆地跟她開了句玩笑,(我猜是玩笑,因為她很快地笑起來),我像個局外人那樣看着他們夫婦的恩愛舉止,然後我向他們告別。
“下週末在晚餐桌上見。”伊娃説。
我在碼頭乘上過江擺渡遊輪的時候,天變得很糟糕,鉛灰
的雲堆積在頭頂,像一大團敗絮。江水一片濁黃,飄浮着零星的塑料瓶、爛水果、煙蒂之類的垃圾。水面微微起皺,像一片
髒的巧克力
昔。波光使眼睛略略不適。身後是高樓鱗次的陸家嘴金融區,前方是雄偉不可一世的外灘建築羣。一艘黑舊的貨船從右邊駛來,貨船尾部飄着紅布,看上去怪里怪氣的。
我呼着清涼的發酵味的空氣,看到浦西碼頭越來越近,我有種恍然的
覺,好像在很久以前夢裏經歷過這種場景,泛黃的水,傷
的空氣,鏽跡斑斑的船頭略略傾斜着,向着尺尺之遙的碼頭慢慢傾斜過去。這就像靠近一個男人,就像觸摸另一個世界的一顆心靈。
近一點,再近一點,可也許一輩子都無法企及。或者,靠近只是為了最終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