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感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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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節到了，這是西方人比較重要的節之一，各大賣場裏到處都是穿着臃腫的主婦在挑選貨物，服務員快速而練的計算，收費，找零，到處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女裝部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到處都是挑選服裝的顧客，有的是單身一人，不過更多的還是帶着老公和孩子一起到來的。

羅琳按照客人的要求，拿起一件豹紋皮草裝遞給了對方:“這是您需要的服裝，如果您願意試穿一下的話，旁邊就是更衣間。”

“謝謝您。”顧客拿着服裝走進試衣間。羅琳轉過頭去，其他的同事都是拿起不同的服裝遞給不同的客人，和最近幾個月來見過的一樣，更衣間的門口排起了隊伍，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難道買衣服的時候就不會考慮一下季節嗎？除了皮草裝是可以在這樣的冬季穿着的以外，其他的大都是秋季的服飾呢？還是艾克先生的設計真的有這樣大的市場？

難得的休息了一會兒，身前又有客人出現，她趕緊扭頭打招呼:“您…”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好面啊？似乎在哪裏見過？

“您好！”客人主動的和她打招呼:“我是雨宮井子。”

“啊，是的。”羅琳想起來了，這個。本女人是她在艾克先生家中見過的那個秘書，她身邊的女人是誰？看起來很温柔的樣子，貌似本女人總是這樣温柔的吧？

雨宮井子微笑着給她們做着解。釋:“幸子夫人，這位是温莎百貨女裝部的羅琳。斯圖爾特小姐，我們現在居住的房子就是小艾君從她的表姐手中買來的。斯圖爾特小姐，這位是艾幸子夫人，是小艾君的母親。”

“小艾君？”羅琳腦筋轉動得飛快:“就是艾克先生嗎？”雨宮井子一笑:“是的，就是艾克。先生。在本語中，我們是稱呼他小艾君的。和貴國人用先生來作為尊稱差不多。”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她的英語已經是相當的利了。

“…”那個叫艾幸子的女士説了一大堆，又是微笑又是。鞠躬的，得羅琳一陣緊張的還禮，偏偏她説的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艾幸子很謝您和您的表姐對小艾君的照顧，特。別向您表示謝。並向您致以節的問候。”這是雨宮井子在翻譯了。

“不用客氣。我是説，您太客氣了。”羅琳慌亂的解釋。着:“倒是艾克先生，我是説…”雨宮井子和艾。幸子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繼續，知道是有些難言之隱，也不好追問，就在女裝部遊目四望起來:“這裏的生意從來都是這樣好的嗎？”

“也不能這樣説了。主要是自從艾克先生的新設計推出之後，才逐漸變得好起來。”羅琳解釋着:“哦，你們這一次來，是有什麼需要的嗎？”

“嗨伊！”雨宮井子習慣的答應了一句，又換上了英語:“是的，小艾君拜託我帶幸子夫人出來，為她購買幾件服裝。”

“購買？”羅琳失笑起來:“怎麼，有艾克先生這樣的設計師，還需要為自己的母親購買什麼服裝嗎？還是他不願意為自己的媽媽設計服裝？”雨宮井子無奈的一嘆:“是啊，我也是這樣和他説的，但是小艾君似乎更願意讓自己的母親通過自己的眼光來挑選合適的服裝，而不是把自己的設計拿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羅琳卻猜到了一點:“也許，艾克先生是希望得到更加客觀的意見吧？

…

”她想了一下:“我可以怎麼樣稱呼這位夫人？”

“叫她幸子夫人就可以”

“艾克先生也許是希望通過幸子夫人的選擇，得到更加客觀的市場反應，將來也可以做出更合適的設計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還是不要為她推薦了，就由她自己選擇好了。”雨宮井子驚訝的瞟了她一眼:“您説的話和小艾君説的一樣，也是不要給她推薦，就由幸子夫人自己選擇呢！”

“那麼，您是不是可以告訴她，讓她自己做選擇了？”

“…”雨宮井子走到艾幸子身邊低聲和她説了幾句，後者似乎面對這麼多金髮碧眼的老外有點緊張，雨宮也只好陪着她向前走去，卻始終保持着沉默。即使是艾幸子不停的向她投去求助的一瞥，後者還是裝作沒有看見。

雨宮井子這一次回國，按照艾飛的要求，本來是要把雨宮燻和艾幸子一起接到美國來的，卻沒有想到雨宮燻怎麼也不願意到美國來，即使母親一個勁的懇求，男孩兒還是不答應，最後沒有辦法，只得把艾幸子一個人帶過來了——也是和艾飛住在一起。

母子在異國相見，自然是一番親熱不提，安排母親在家中住下，又大約的帶她出去轉了轉，最起碼得讓媽媽知道周圍的環境吧？就這樣，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艾飛有點手忙腳亂起來。

艾飛拖延希特夫人辭職的時間，一半確實如他所説的，沒有接替的人選，另外一半就是私心作祟:他希望在雨宮井子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中，希特夫人可以通過和黑人員工的合作打消一開始的念頭，誰知道這種發生在電影中的橋段在生活中完全的不好使，後者在知道雨宮井子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向他遞了辭職信。沒有辦法，艾飛只能答應她的辭職，然後把她的工作給雨宮井子負責。

後者對於艾飛與的任務從來都是不打折扣的執行，而且也完成的很好。不過這一次，她確實的碰到了硬頭釘子！工廠的員工們本不把她這樣一個軟軟綿綿的本女郎當回事，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把她氣跑了:工廠裏到處都是煙頭，到處都是隨處亂扔的垃圾和裁剪下來的下腳料，雖然有一些黑人工人對她很尊敬，卻也抵消不來白人對她的輕視。雨宮井子又是委屈又是無奈，卻還不敢對艾飛説起，心裏這份難過就甭提了。

艾飛大約知道一點這方面的情況，卻故意不做任何的解勸和指示，似乎是完全的放手使用，也算是把雨宮井子迫得夠嗆了！還好，工廠的環境雖然髒亂差得夠嗆，效率卻並不低——這要歸功於艾飛的計件獎勵制度——庫存也大約可以滿足需要，艾飛也不給她什麼很大的壓力，反倒是讓她帶着媽媽到賣場去挑選幾件服裝，算是給了她一個放鬆的機會。

前文表過，雨宮井子跟在艾幸子身後慢的轉着，想着工廠裏工作的不順心，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啊？對不起，您説什麼？”艾幸子拿着一件黑的長裙在自己的身體前比劃了一下:“您…認為可以嗎？”

“唔，很不錯。很不錯。”

“那麼？”

“您如果要試一下的話，我們有更衣間的。”這是羅琳走過來説話了。説完，怕她聽不懂似的，指了指一邊的更衣間。

艾幸子微笑着鞠躬答謝，拿着長裙走了過去。

羅琳看着若有所思的雨宮井子微微一笑:“怎麼，對於幸子夫人的選擇您認為不滿意嗎？”

“啊，不，我在想其他的事情。”雨宮井子心中一動:“斯圖爾特小姐？”

“什麼？”

“如果，一個美國人在工作中遇到一些很難解開的問題的時候，會尋求什麼辦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中的壓力太大了，雨宮總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居然把羅琳當成了對象，聽她説完自己的困擾，羅琳無奈的一笑:“對不起，雨宮女士，我很願意盡我的能力幫助您，不過，…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想不出什麼可以更有效的辦法。或者，您為什麼不去問一下艾克先生的意見呢？”

“他的工作很忙的，我真的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打擾到他。而且…我也不想被他看成是那種很無能的人總想憑自己的努力把事情做好。”

“是這樣啊？”羅琳舊能的思考着，最後還是搖搖頭:“很遺憾，如果您想在服裝的選擇上問我一些意見的話，我也許還是可以為您提供，這樣的事情…我想，也許只能是kao您自己了。”

“只能kao自己嗎？”雨宮井子嘀咕了幾句:“真的是和小艾君同樣的説話呢！”雨宮井子帶着艾幸子到商場購物的時候，艾飛正在工作室中接待客人。客人是一家人一起出動的，爸爸媽媽，帶着幾個孩子。大約也是在這樣一個節之前為孩子們購買一件衣服作為恩節，聖誕節還有隨之而來的新年期間的禮物的吧？

男主人是個大塊頭，濃密的絡腮鬍子，説起話來有着濃重的口音，艾飛聽不大懂，不過店裏的女店員告訴他，這似乎是蘇聯或者其他東歐國家的口音，大約是那邊過來的移民吧？女主人蠻漂亮，不過也是那種電影中那種肥碩得走形了的身體。倒是那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有17。8歲，小的不會超過14歲。讓艾飛覺得好奇的是，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很樸素，很老派，卻打扮得像個剛剛走出土耳其浴室的王子！

那種清新和純潔，以及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文質彬彬，是艾飛在這個時代的美國孩子中從來沒有見過的。倒是讓他來了興趣，在把幾個大人安排了一下之後，他緩步走到孩子身邊:“嗨，下午好。”孩子非常有禮貌，也可以看出來家教很不錯:“下午好，先生。”

“您的衣服，是媽媽為您安排的嗎？還是爸爸？”

“不，先生，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小男生眨着眼睛，聲音響亮的回答，似乎深以自己的服裝能夠被他注意到而自豪。

“很有特的服裝。”艾飛毫不猶豫的給與了心底的讚賞:“您叫什麼？”

“拉夫。利夫西茨。先生。”艾飛直覺的告訴自己，這個名字在哪裏聽到過，卻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耳啊？

“先生？”艾飛的腦子裏突然劃過了一道閃電！他想起來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了，眼神一瞬間變得鋭利起來:“利夫西茨？唔，是個很不錯的名字。”孩子惑的眨眨眼，似乎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錯的地方。

“那麼，利夫西茨先生…？”艾飛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很正式的在詢問:“您對於服裝很興趣，是嗎？”

“…也不能説是很有興趣，不過，我總是認為自己應該與眾不同。”艾飛真誠的笑了起來:“是的，孩子，與眾不同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理由。那麼，小小的利夫西茨先生，保持它！保持自己的這種與眾不同的追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