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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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請你離開綠柳山莊,離開莊主。”凌寒月也不隱藏,坦然道。
無言陡地渾身一震“你要我離開韓大哥?”
“是的,以寒月的身份,這句話實在不是我該説的,但是為了莊主着想,我不得不請你離開莊主。我知道當年你曾經在莊主身受重毒時拋下莊主,任莊主自生自滅,可是,我也看得出來,莊主雖然口裏説恨你,其實他心裏並不恨你,相反的,他對你餘情未了。”
“以前你還沒有出現時,莊主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闖出這麼大的家業,那是因為他沒有弱點可讓對手攻擊,可是現在你出現了,你就變成莊主的一項致命弱點,西門鷹即使毒功再厲害,可是他的武功本就不是莊主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要保護你,莊主不可能受到這麼重的傷。”凌寒月口吻淡漠,並不帶任何譴責,但她一字一句,都説到無言的內心深處。
凌寒月頓了頓,繼續道:“寒月這條命是莊主救的,早就有捨命保護莊主的決心,如果莊主沒有弱點,那麼,就是有十個西門鷹也不足為懼。然而,你的存在曝了莊主的弱點,西門鷹的毒術是防不勝防的,寒月就算拼死護主,也沒有把握能面面俱到,如果你不離開,莊主總有一天會因你而死,所以,寒月只有僭越,請柳姑娘您離開。”如果凌寒月的態度是盛氣凌人,或是蠻不講理,無言還可以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她的話字字切中她與韓淵之間最大的問題,而且只是就事論事,她實在無法反駁。
她抿了抿,良久後,才澀然一笑道:“凌姑娘,你説得對,我的確是韓大哥最大的弱點,我的存在只會害死他。”凌寒月沒有接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無言輕輕咬了咬,抬起頭來“凌姑娘,你喜歡…不,你愛韓大哥的,是不是?”凌寒月一怔,淡漠的聲音中摻人了一絲不自在“寒月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想。
無言也是女人,怎會覺不出她的心情,凌寒月的聲音已經説明了很多事。
她習慣地咬了咬,從懷中掏出一瓶葯“這瓶葯你每天早晚給韓大哥服下,他體內的餘毒很快就會除淨,我待會兒再開張調養內傷的葯方,你叫人每照三餐煎了,讓他按時服下,切記,這段子絕對不能碰酒。”凌寒月接過葯瓶,點了點頭。
“另外,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做兩件事?”
“什麼事?”
“第一件事,我想請你派人到無極門嘉興分舵走一趟,你拿這個令牌給他們,叫他們派個人過來。”她取出一塊無情給她的朱雀令牌。
“好。”凌寒月接過令牌“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要請你在這個月十五那一天,幫我送個信到京城的韓王府給我師兄西門鷹,請他下個月初一之前回幻影谷,如果遲了,我會把《絕命毒經》毀掉。記得信一定要在十五的那送到,可以嗎?”凌寒月點了點頭,答應了。
無言微微一笑。
“有勞你了。”這是她能為韓淵做的最後一件事。西門鷹受了韓淵的掌傷,非得調養個十天半個月不能痊癒,這一陣子是不可能來找他們的麻煩,而由京城到幻影谷最快也要半個月,以毀掉《絕命毒經》作為要挾,她不怕西門鷹不回幻影谷。
她已經把時間拿捏準確,只待西門鷹回到幻影谷,她就會遵從師命,除掉這師門叛徒,而韓淵從此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只要等無極門的人一來,我就走,這一生,恐怕再也見不着韓大哥了。”她抬起無神的眸子,朝凌寒月誠摯地道“凌姑娘,我把韓大哥給你,往後的事,就要勞你多費心了。”凌寒月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得這麼快,一時之間倒是怔愣住了。
“這一生,我和韓大哥是無緣了,其實,或許在八年前,一切就已經註定了吧!”她仰起頭,輕輕嘆了口氣。
八年前那一別,她曾經想過,只要讓她再見到完好無恙的韓淵一面,只要一面,她就了無遺憾了,現在,她已經見到了,而且還與他相處了這麼長一段子,她夫復何求呢?
她的表情看起來是如此落寞,無神的眼瞳裏彷彿有着千言萬語待訴,凌寒月又是一怔,忍不住低喚:“柳姑娘…”無言輕輕一笑,轉向她,問:“我想趁無極門的人未到之前,再進去看韓大哥一眼,可以嗎?”凌寒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淡黃的身影正要往韓淵的房裏走去,凌寒月突然忍不住叫住了她“柳姑娘。”無言回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你…其實你也還深愛着莊主,是不是?”無言咬着,沒有回答。
“既然你愛着他,為何當年要背棄他?”無言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在發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聲音細若蚊鳴:“背棄就是背棄,又有什麼好説的?都已經八年前的事,現在再提已沒有任何意義了。”往事不堪回首,一旦回首,就是無止盡的沉淪,這一點,無言很早就明白了。
她轉過身,走進韓淵的房裏,隨即纖細的身子掩沒在門扉的另一端。
+++門扉“呀”的一聲被打開來,凌寒月端着葯走進來,她先將葯湯擱在桌上,然後慢慢地走到韓淵牀邊,仔細地端詳她誓死效忠的人。韓淵的臉已經出現正常的血,呼也平穩順暢多了,可是,他的雙眼依然緊閉,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輕輕地蹙起了眉,淡漠的眼神裏出一抹擔心,柳姑娘説莊主最多三天便會醒過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但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會出了什麼差錯呢?
不祥的念頭一湧人腦海裏,凌寒月急忙甩甩頭,告訴自己,第三天還沒過呢!或許莊主待會兒就醒了,她本毋需庸人自擾。
她轉回桌旁捧起葯湯準備喂韓淵喝下,才一轉過身,韓淵便已慢慢地睜開眼睛。
睽違已久的陽光令乍醒的他微微眯起眼睛,他試着想坐起來,卻覺得全身的力好似被光了似的,痠軟得連簡單的抬手動作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