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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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醉失魂一大清早的,小蘭就捧着一盆清水走進來,將水放在桌上,轉向站在窗邊的無言道:“姑娘,換葯了。”無言出神地望着窗外,沒有理會她。
“姑娘…”小蘭擔心地叫喚着。自從那宴會,無言受傷回來後,她就一直是這個模樣,魂魄不知飛到哪裏去,只是怔怔地對着遠處發呆,教小蘭看在眼裏,實在很擔心。
無言仍是沒有理會小蘭的叫喚,小蘭無可奈何,只有徑自走到她面前,拆開她手上的紗布,着手換葯,而無言就任由她擺,像具沒有生命的娃娃。
她所受的傷原就不重,這幾天已開始癒合了,只是雜亂無章的紅疤痕仍教人怵目驚心。
小蘭將布巾沾濕,正打算把殘留的葯漬拭淨,然還未動手,布巾卻被人拿走了。她抬起頭,只見韓淵持着那塊布巾,在無言面前屈身蹲下,接手她的工作。
無言依然沒有反應,只有在韓淵的手輕輕觸上她的時,眼睫輕輕一揭,這動作是如此細微,若不是韓淵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半刻,還真不可能發覺。葯漬拭淨,也換上新葯,乾淨的白布再次裹上她的手,韓淵突然一把抱起她,邁步往外走去。
無言茫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她把臉輕輕轉向他,聲音低若蚊鳴“你要幹什麼?”韓淵把她放進在山莊門前等候的馬車內,自己也坐了進去,揚起眉説:“怎啦?終於肯開口了?”無言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依然低不可聞“你又想到要用什麼方式報復我了嗎?”
“或許是吧!”韓淵模稜兩可地道“我説過對於我的報復你早該覺悟了。”
“覺悟?”無言垂下頭,視而不見地對着那雙纏着白布的手“成這樣,我能不覺悟嗎?羞辱我的確是個很好的方式,我的尊嚴已經被你踐踏得一點都不剩了。”
“如果這樣就是你的覺悟,那我不得不説,你把我的決心瞧扁了。”他輕輕一笑,聲音有如惡魔地低“我可不覺得這樣就能滿足我報復的慾望。”無言臉一白,僵起身子,卻又在下一瞬間無力地垂下頭,無奈地説:“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不是你的對手。”韓淵支着下巴看她,眼神詭譎難測“能有這樣的想法,你的子會好過些。”馬車已經行駛了好一段路程,而後在一處市集停住,車伕回過頭來道:“莊主,布莊到了。”他轉頭對無言道:“下車吧!”無言忍不住身子一僵“這又是另一種折磨我的刑罰?”他明知在人多的地方,她就無法聽風辨位,難道他又要她再嘗一次當眾出醜的難堪滋味?
“你説是就是吧!”他淡淡地回答。
“不。”無言搖了搖頭,抗拒着“我不下去。”
“那可由不得你,我是來查看營運的,可沒時間同你耗。”
“你去談你的生意,我在這裏等你就好。”無言不安地掙扎着,如同困在陷阱中的野獸。
“我帶你來,可不是要你在這裏坐冷板凳的。你再不下車,難道要我親自扛你下去?”微揚的尾音充分地表達出威脅的意味。
無言緊咬着下,知道爭他不過,於是挫敗地垂下頭“我和你下車就是了。”韓淵滿意地笑了,拉着她步下馬車。
市集裏頭到處人擠人,才一下馬車,無言就被喧囂的人聲所包圍,她心頭一陣慌亂,直覺想退回馬車去,但韓淵的聲音卻在她耳邊響起“怎麼?想要反悔;”無言咬了咬牙,道:“我投有。”像要證明自己的話,她大踏步跨了去,可剛跨出一步,一股力量便撞上她的右肩頭,這力量撞得她站不穩,險些要跌倒,幸好韓淵及時拉住她。
“做什麼啊!大姑娘家,走路也不看路。”那與無言相撞的人啐了一句,徑自走了。
無言臉上泛起一片紅,尷尬得手足無措,幸好韓淵也沒説什麼,只是拉着她走進一家綠柳山莊名下的布莊。
一看到韓淵,布莊的掌櫃馬上堆起一臉笑了上來“莊主,您來巡視啦!屬下已命人備好茶,賬簿也送上來了,就等莊主您來呢!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客人,你找人好好伺候她吧!”韓淵輕描淡寫地説。
掌櫃也不敢多問,連聲應好,領着韓淵到內室去,把無言留在原地。
無言不知道韓淵到底要幹什麼,只能瑟縮地杵在一旁,店裏人來人往的令她大為心亂,她不敢亂動,就怕又闖了什麼禍,突然聽到身旁一個聲音説:“姑娘,掌櫃的要我招呼您,您要不要也到裏面坐坐?”無言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忙回道:“不用了,我在這裏等莊主就好。”在這麼雜亂的環境裏,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知覺,能夠不動她就儘量不動,免得又出差錯。
“嗅!那我去給您拿張椅子來。”小廝熱心地道,立即拿了張板凳過來。
無言朝那小廝笑笑,説:“有勞你了。”她坐了下來。
“姑娘,您要不要看看我們店裏新進的布?昨兒個店裏才從京城進了一匹千織錦,據説是京中王公貴族的夫人、小姐最愛的布料,華麗得很呢。”小廝一個勁兒地説着,沒注意到無言的雙眼不對勁,倒是因為難得見到這樣美若天仙的姑娘,所以顯得幹勁十足。
“不用了。”無言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説出她本看不見“小扮,你…”她正想説“你忙你的去吧!不用招呼我”可一句話還沒出口,便突然聽到咚咚的聲響,不知道什麼東西跌到她腳邊。
“我的皮球,我的皮球。”稚的男童音嚷着。
無言正想彎下替他撿球,一個胖太太突然朝她走了過來,尖着嗓音道:“喂!那個小扮,那邊那匹布拿給我看看。”小廝的注意力全在無言身上,一時沒有聽見,無言正想提醒他,那胖太太已經沒有耐心,徑自走向無言道:“喂!借個道,我看看那布。”無言顧不得撿球,下意識便要站起來。
小廝注意到她一腳要踩上皮球,忙喊:“姑娘,小心腳下。”無言本能地低下頭,不過,她當然不可能看得見皮球,只是纖細的右足已經落了下去,把皮球踩個正着,她的腳下一滑,跌了下去,這一跌,令她整個背部擅上貨架“砰”的一聲,架上的衣料全掉了下來,淹沒摔倒在地的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