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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弄雀鳥偶遇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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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怕你。”坐在馬車上,高俅見燕青死死皺着眉頭,便笑着問道:“你在西南那邊混得風生水起,聲勢比馬幫當年更加浩大,怎麼這一次就單槍匹馬地一個人回來了?”

“大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這裏是京城,我要帶着大隊人馬回來,豈不是讓你難做?”燕青見對面的三個女人都在打量自己,連忙縮了縮腦袋“再説了,我當初收服這些三教九時,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們怕我也是應當的。我對科舉沒興趣,又不能像希晏那樣征戰沙場,也就只有在這些事情上多多用心了。”

“人各有長處,他們能做的你不能做,你能做的他們未必能夠擔當,強求不得。”高俅心知燕青因為當年的事而深恨官場,當下便轉過了話題“你姐姐如今已經正式出家,我在城外設法為她造了一座道觀,你得空了不妨去探望探望她,免得她斷絕了這人世中最後一絲希望。”燕青神情一震,隨即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轉過三四個街角後,馬車在一户看似普通的店鋪前停了下來,隨即便有夥計將一行人全都了進去。穿過幾間外頭的門面,眾人方才到面前豁然開朗,四四方方的院子正中建有一座小巧玲瓏的假山,中間青苔中隱約有水珠滲下,四周鳥語不絕,正可謂是鬧中取靜。

“大哥,你這是…”

“她們一直待在家裏。有時也太寂寞了些,我聽説此地有會説人話的八哥,所以尋思着買幾隻解解悶。”高俅隨手一招。兩個夥計便拿着好幾個鳥籠上來巴結,喜得伊容和白玲滿臉放光。就連原本不在意的英娘在聽八哥説了幾句人話之後,也頗有興致地湊上去了。

高俅任由三女在那裏議論,和燕青一一看過四周一串鳥籠中顏各異叫聲不一地雀鳥,這才説道:“這是京城裏剛剛開出來的新營生,有財力來這裏的大多是官宦家眷或是殷實人家。就這麼一隻鳥地價錢。尋常百姓至少可以開銷三年,而他們除了抓鳥的花費,只是費些調教功夫,你説是不是一本萬利?”燕青本能地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便開口問道:“大哥,你不會説這是你新開地買賣吧?”

“你以為我能把全天下賺錢的營生全都攬了,那別人豈不是沒法過活了?”高俅沒好氣地丟過一個白眼,這才朝那廳堂上的匾額一努嘴道“那是蔡居安的手筆。”

“蔡家大衙內?”燕青口而出迸出五個字,立刻想到了自己陸陸續續得到的消息。雖然在西南。但是他一直關注着朝中局勢,什麼官員升遷黜降,哪家得用哪家失勢。不管是高俅想讓他知道地還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他一點都沒有漏過。”我聽説他如今每每伴駕左右,頗受寵信,沒想到斂財的功夫也有一套。”高俅見幾個夥計全都圍在三女的身邊趨奉。周邊並無一人,不由輕輕冷笑了一聲:“何止是斂財,你知不知道,這一處買賣還有別樣機關。像我們這樣慕名而來買只雀鳥玩耍的不過是小買賣,似那等以千金隨便挑一隻鳥籠帶回去的才是大生意。蔡居安的心氣高得很,他以不學無術的首相之子參與編修大典,就這還不知足,瞞着父親悄悄在背後裏組織自己的班底呢!”燕青這才醒悟到高俅今次外出的目地並不單純,腦筋立刻飛快地轉動了起來。蔡家和高家的聯姻自然是穩定了朝局,縱有變故,在兩個宰相聯手打壓下,不消多時也就平息了,但這並不是説,兩家人就真的能夠始終親密無間。蔡京五十七歲,蔡卞四十六歲,按照大宋宰執地平均執政年齡來説,如果沒有大差錯,蔡京至少還有十幾年宰相可以當,蔡卞也是一樣。兩人一個為首相一個為樞相,正好壓住了旁人的最後一道上升空間。

“大哥,蔡相於此事真的毫不知情?若是…”

“你別瞎猜了,此事和蔡元長不相干,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地方是蔡攸暗地裏開的。”高俅剛想繼續解釋,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喧譁,連忙止住了話頭。正疑惑間,只見一箇中年微胖地婦人在幾個使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其姿不過中上,面上卻籠罩着一層盛氣。

只見她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緻鳥籠,便居高臨下地説道:“這些東西也太俗氣了,動不動就是鑲金嵌玉,難道就不懂得天然二字麼?這雀鳥原本就是林間之物,或用木或用竹編織成籠子,比這等俗物要雅緻多了。”她隨意看了幾隻鳥籠,目光便不由落在了英娘等人身上,見三女無不是姿容出眾氣質不凡,面上不由掠過一絲異,不多時便換了一幅笑臉走上前去。

“三位妹妹也是慕名到這裏來買雀鳥的麼?”

“只是來隨便看看罷了,若是有好的,就買幾隻回去。”英娘見伊容和白玲似乎都不太願意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婦人,便只得點頭答了一句“聽這位夫人剛才這麼説,是不是要買來送人的?”那婦人一聽英娘如此詢問,臉上不由出了自矜之:“是啊,我前幾聽到府裏的使女説這裏的雀鳥乃是京城一絕,所以便來看看。一來是想買一隻敬獻給宮裏的鄭貴妃,二來是也想為我寡居的老母親買一隻解解悶。”鄭貴妃三個字一出,別説在場的幾個夥計變,就連高俅燕青和三女也大吃一驚,尤其是伊容側眼打量着面前的中年婦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原來夫人竟和宮中鄭貴妃有情。”英娘連忙搶過了話頭,又朝旁邊的兩女丟了個眼“鄭貴妃乃是聖上寵妃,什麼珍貴的東西沒有見過,這裏的尋常玩意確實難入她的法眼。”

“可不是麼?”那婦人聽得兩句奉承,頓時更顯傲然“前幾我去覲見的時候,還見聖上賞賜了貴妃娘娘不少物事。唉,我家官人自從為官之後多虧有娘娘照應,過些時乃是娘娘生辰,這禮物的備辦可是愁煞人了。”聽到這裏,高俅終於明白了面前這個婦人的身份。毫無疑問,除了伊容之外,還能常常見到宮裏那位鄭貴妃的,便只有鄭居中的家眷了。

他見伊容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不由微微一笑,順勢走了過去。

“夫人,令尊可是王文恭公?”那婦人陡地聽到這句話,立刻轉過了頭,這才看到了高俅,臉上隨之出了驚疑之,猶豫地點了點頭。她出身名門,看人原本就是極準,剛才正是覺得三女乃是官宦家眷方才上前搭訕,後來因為英孃的言語而誤以為其夫官職不高,如今一見高俅,又覺得自己方才猜錯了。此時此刻,她只得試探着問道:“大人可是我家官人的同僚?”

“算是吧!”高俅朝那邊的夥計招了招手,示意把英娘她們挑中的幾隻八哥送上馬車,這才笑道“達夫兄如今正見得用,夫人若是給鄭貴妃送禮,不必太重,否則反而會給他招來麻煩。人説禮輕情義重,貴妃乃是重兄弟情義,方才屢屢在聖駕前為達夫兄進言,禮物輕重都是無礙的。”王氏見高俅一臉淡然卻偏偏不表身份,心中愈發忐忑,可此時又不好上去再問,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一羣人上了馬車。好半晌,她終於想起夥計本沒有問對方收錢,連忙令一個使女前去探問,好一會兒,那使女方才慌慌張張地迴轉了來,言語都有些不利索。

“夫…夫人,剛才,剛才那…那是高相!”王氏猶自不敢相信,又緊趕着問了一句之後,登時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天哪,剛才那個年輕男人竟然是當朝宰相高俅?不必説,剛才和自己説話的那個女人必是高俅的原配彭郡夫人宋氏,而另兩個則必定是許昌縣君和德陽縣君!

“那個許昌縣君就是貴妃的手帕,唉,怎麼會這麼就錯過了!”她狠狠一跺腳,臉上出了不甘的神。論出身,她乃是神宗朝宰相,歧國公王珪的幼女,尊貴處僅僅遜於那些宗室公主郡主,可是,嫁給鄭居中之後,她的丈夫登了進士第,卻沒有飛黃騰達,直到攀上了鄭貴妃方才有些起。今次既然撞見了高俅,那機會怎都不容錯過!

打定了主意之後,她也無心再挑選雀鳥,急匆匆地衝了出去。這種事關重大的事情,怎麼也得和丈夫商量商量,朝中風雲多變,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麼看得清楚。總而言之,不要站錯隊就行了。鄭貴妃如今雖然出力重大,但以外戚進官終究不是正果,能走通一條別的路子也是好的。

另一邊的馬車上,高俅笑着對英娘道:“英娘,你今無心之下可是演了一出好戲。眼下鄭居中正趨奉蔡元長而不可得,你看着好了,不出三,必定有鄭家人上門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