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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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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本該知覺全無的慕容烈卻忽然睜眼,一身站起,低頭看看滿地的碎瓷片,想到方才崔芷兒説出的一條條嚇死人的報復方式,和那一隻剪刀一會兒對着臉一會兒對着手腳,明明危險得要命,自己還偏要控制心跳呼一切情緒變化以恐被發覺的痛苦情形,忍不住無奈地苦笑一下:“崔芷兒啊崔芷兒,你又多欠了我一百兩。”苦笑的時候,心中卻覺有一股歡快,叫他恨不得大笑出聲。

那個傻女人,最終還是不忍心傷他絲毫的,這一局,他這才是真的完完全全賭贏了。抬手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他的神輕鬆,渾若尤事,推開門走了出去。

才漫步出房,原本幾個看守小樓的僕婢已經來到面前施禮。

“怎樣?”

“一切都照烈少爺的吩咐,與她手幾招後,就故意讓她突圍出去了。”慕容烈點點頭,看手下人都用驚異的表情盯着他臉上的傷口,他也只是一笑,沒有再多説,邁步離去,心中暗笑:“騙了你這麼久,這個就當償還你的吧,只是你欠我的債,卻不能不還。”—**…**…**—崔芷兒從慕容世家逃出,慌不擇路,在夜裏跑出半里地,才剛鬆了口氣.就聽見有人在叫:“老大,老大。”崔芷兒一驚抬眼看去,竟是張阿虎和李小牛。

“你們怎麼在這裏?”

“自從老大你進了慕容山莊,沒有再出來,我們兩個就擔心得要命,天天在山莊附近打轉,不肯遠離,忍飢挨餓地等着,總算老天有眼,老大你出來了。”崔芷兒心中動“難得你們對我這樣好,這些子必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老大,你這是説什麼話,你有難,我們當小弟的,當然要忠心等你回來了。”張阿虎一臉肅然地説。

李小牛也興奮地問:“老大,下一步我們要幹什麼?”

“慕容若公子已經離開慕容世家了,天涯茫茫,也沒處去找。不過,我卻和慕容烈結下大仇了,他欺騙我,戲我,拿我尋開心,他害得我好慘,我還當他是好人,天天等着他,喜歡和他説話,到最後,甚至還…”崔芷兒言又止,只是想起自己被耍,越發氣怒“剛才我是一心逃跑,沒敢放手報仇,現在,我既已經自由,這深仇大恨,豈能不報,我要留下來監視他,找機會報仇雪恨。”崔芷兒心情動,説完一大堆話,心中早已盤算好怎麼這兩個怕事怕痛怕打架怕吃苦的膽小表留下來陪自己做伴了。

誰知,這一回張阿虎和李小牛的反應卻和她所想的不同。

“真有這種事,那慕容烈實在太可恨了,老大,我們支持你報仇。”

“是啊,我們的老大,怎麼可以受這種氣,咱們雖不成器,可你受了欺負,我們是無論如何要站在你一邊的,老大,要怎麼辦,你開口吩咐就是。”崔芷兒萬萬想不到,他們竟能如此慷慨昂,義薄雲天,動得熱淚盈眶:“真是患難見真情啊,你們是我的好兄弟。”三個人六隻手握在一起,一塊兒斬釘截鐵,一字一頓地説:“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在崔芷兒逃走的第四天,慕容烈一人一騎,不帶一個從人,準備獨自前往東方世家,參加四大世家論劍會。

慕容寧聽説崔芷兒逃了,心中焦急,拉着慕容烈一個勁問:“烈哥哥,那崔芷兒怎麼有本事從你手裏逃走?這是不可能的啊,你打什麼主意,快快從實招來。”慕容烈拿這個自己素來寵愛的妹子沒有辦法,只得苦笑:“不能不放了,我還想把她留在身旁,好好查查她的底細,再定別的事,只是我要走了,明着把她帶在身旁不合適,不帶上她,留着她在府裏,有你這個搗蛋,也遲早要生事,倒不如放了她了事。”

“可她要是走了呢?”慕容烈微微一笑,無比自信:“她不會走。”

“是了是了,她喜歡烈哥哥,所以不會走,反而會自動跟着烈哥哥,對嗎?”慕容寧眨着眼睛問。

慕容烈也衝着她眨眨眼睛笑道:“佛曰不可説,不可説也!”心中卻想,崔芷兒這丫頭要強好勝,有恩必報,有仇也從來不忘,她被我瞞了這麼久,必不甘心,喜歡的情雖然未必沒有,但只怕跟着我要找我報仇還更確切些。冤家啊,原來這就叫做冤家…然而心中卻不由自主生出歡快來。

“就算你不説,我也知道!”慕容寧油然道“而且啊,我還知道,烈哥哥你也是喜歡她的,否則為什麼為她的事如此勞心費力,按理説,你隨便給旁人也可以處置啊,對不對?”慕容烈再不理她的胡説八道,一鞭在馬身上,坐下黑龍馬長嘶飛奔,讓他順勢逃妹子的問。

慕容寧只是滿臉笑容看着他遠去,大聲喊着:“烈哥哥加油啊,前兩天收到消息説若哥哥和朝衣相處極好,你也要努力才是,可別弟弟妹妹都有娶有嫁,你還是孤單一個,就沒意思了。”慕容烈在馬上嘆氣,嘆過之後,卻又情不自,微微地笑了,心中開始期待起崔芷兒的復仇來了。

—**…**…**—慕容烈鮮衣怒馬,往東方世家而去,雖然只是獨自一人,但寶馬如龍,錦衣華貴,氣勢人,一路上行去,倒也真引得路人羨慕妒忌的眼神紛紛看來。而在他信馬由繮,緩緩而行時,身後不遠處,總有三個一身黑衣,面目因蒙上了太多灰塵而模糊難辨的人偷偷摸摸跟着。

相比慕容烈的寶馬輕裘,招搖餅市,他們的跟蹤就狼狽多了,也辛苦多了。

一路上憑着六條腿追快馬,追掉了半條命,好在慕容烈打扮得太扎眼,走到哪裏都可以打聽到,倒不怎麼擔心追丟了,到了城鎮市集,慕容烈不敢放馬奔行,他們才能口氣。

一邊氣,一邊繼續跟蹤,因自覺乾的是見不得人的事,自然要時不時做出些鬼鬼祟祟的動作以示心虛,時而左躍,時而右翻,時而躲到某個路人身後,時而站在某攤子前拿起別人的商品又翻又看,煞有介事,然後突兀地一扔,接着追蹤。

這種種舉動,沒多久,就得滿街行人側目,不過幸好他們追蹤的對象好像還全無所覺,茫然不知,這倒也頗可以叫他們佩服讚歎自己的追蹤技術夠高明。

—**…**…**—慕容烈忽然間一拉馬繮,翻身下馬,嚇得跟在後頭的崔芷兒凌空一個倒翻,飛坑阢到街角的木板車後頭,對於身旁所傳來的驚呼聲,向她看過來的詭異眼神,通通只作不覺。

慕容烈像是完全沒有發現後頭有人用誇張顯眼的動作跟蹤自己,只是隨意走進街邊的一家客棧,早有小二跑過來牽了馬去。

慕容烈坐在客棧的正堂,隨隨便便點了一大堆菜,外加三罈女兒紅,在外頭的崔芷兒等三人就聽着裏頭的夥計一疊聲恭恭敬敬地應是,然後扯着嗓子把一連串的菜名報到廚房裏去。

只聽到那一長串菜名入耳,張阿虎和李小牛已經忍不住口水橫了,想他們一路跟蹤過來,吃土喝風,好生辛苦,那人卻是吃香的喝辣的,實在叫人又是羨慕又是眼紅。

他們心裏不舒服,崔芷兒卻是更加不痛快,這一路追蹤,吃盡苦頭,為防被認出來,還要把一身本來就不怎麼幹淨齊全的衣裳得更加破爛骯髒,再把頭髮打散,臉上蒙灰,扮作乞丐,受人白眼,忍辱負重,不都是為了報仇嗎,憑什麼他在裏頭吃菜喝酒,自己卻得在外頭喝西北風呢?

越想越怨,越是不甘,她拍拍張阿虎和李小牛:“你們給我看着點,我去給他的酒菜里加些料。”也不等二人應承,已經施展輕功,直接從牆上躍進,趴到客棧的廚房頂上,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葯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