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方永見他不理會自己,心中一急,直接就衝進西廂房去了。

才一進去,就呆住了,房裏是有兩男兩女,不過並沒有他的子和女兒。

裏頭這四個人,衣着整齊,笑容滿面,一起坐在那裏看着他。

方永張張嘴,一時間卻問不出話來。直過了半晌,終於恍然大悟:“你們是四喜班的四喜子,天下最擅口技的人?你們,你們難道都是慕容世家的暗樁弟子?”四人一人一句,答非所問。

“方總管,尊夫人和令嬡安然無恙。”

“從頭到尾,她們都在東廂房那邊睡不醒,不曾受半點驚嚇。”

“大丈夫立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慕容世家就算有天大的冤仇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慕容世家的敵人就算是禽獸,慕容世家的子弟卻不會讓自己也淪落到禽獸的地步。”四人説完,相視一笑,一起道:“為求安全,方總管還是帶着女速去安全之所,等東方世家風雲散之後再回來吧。”方永目瞪口呆,既驚歎四喜子的彩口技,連自己都無法聽出不是女的慘叫哀呼,也暗暗為慕容世家的強大所震撼,看來,這一回東方世家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慕容烈將崔芷兒帶回慕容世家暗樁所選的藏身之所,以痹篇東方世家搜拿。同時延醫用葯,為崔芷兒治傷。

然而崔芷兒傷勢太重,遲遲不醒。

看到崔芷兒的慘狀,就是向來膽小怕事的張阿虎和李小牛也暴跳如雷,恨不得衝到東方世家去拼命。

而慕容烈反而沒有怒火攻心,大施殺戮,他只是沒沒夜守在崔芷兒身旁,親手為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換葯包紮。

沒有人責他不合禮法,張阿虎,李小牛還有慕容世家的下屬全都悄無聲息地退出去,給他和她一個安靜的共有的世界。

慕容烈咬着牙,控制着自己那仗劍殺敵,永遠堅如磐石的手不要顫抖,觸目那雪白肌膚的道道傷口,忍下滿心的苦痛憂傷悲憤焦慮,小心翼翼地為崔芷兒換葯。

手拂過她的肌膚,她的身體,受她所承受的痛苦煎熬,更是痛徹心扉。

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以一人之力去送死拼命,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因情緒的波動,而叫換葯的手稍稍加重,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發狂般呼喊她的名字,驚擾了在昏中的她,可是,當崔芷兒在暈不醒時,仍本能地一聲聲喚着“烈”時,終究止不住虎目中熱淚滾落,落在她蒼白的嬌靨上。

而他,不覺羞慚,不覺難堪,只想着以身相代,替她承受這種種苦痛,反覺難以抑制心中悲傷,任憑那英雄淚,染透了罩袖黃衫。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

傷心處!

—**…**…**—一聲聲温柔至極的呼喚無止無息,響在耳旁,臉上似乎時不時有温暖的水珠滴落,一直暖到了心間。意識昏昏沉沉,喉嚨又幹又痛,整個身體都在痛,痛得讓她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痛得叫她恨不得放棄所有的知覺,再不醒來。可是那呼喚聲如此急迫,如此揪心,叫她舍不下,放不開。所以盡一切力量掙開眼睛,聽着耳邊驚喜的叫聲,努力在一大片茫光影中尋找他的身影。

然後,模糊的影象漸漸清晰,那偉岸的男子,這一刻,卻像小孩一樣,跪在自己的牀前,握着自己的右手,死死不肯放開。那英俊的臉,似乎憔悴得叫人有些心驚了,還有總帶着無邊威懾力的眼睛,此刻,卻只有一片驚喜至極的熒光。

崔芷兒皺了皺眉頭。

慕容烈喜極驚極,慌慌張張地問:“怎麼了,哪裏痛了?”崔芷兒靜靜望着他,這個總是執掌一切的男子,這個總將她耍得團團轉的男子,原來也會這樣驚慌失措,這樣笨笨拙拙。

她輕輕抬起左手,撫在慕容烈的臉上,皺着眉頭説:“你瘦了!”慕容烈想笑,張張嘴,卻是驚喜的淚滑了下來。

崔芷兒輕輕伸手,手指碰到了温熱的淚珠:“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動不動就哭,你的手下看到了你這樣沒用,定然不肯叫你做下一代當家了。”慕容烈早忘了自己丟盡了英雄的臉,只要崔芷兒可以醒來,他不介意哭得像個孩子。

“芷兒,你覺得傷勢如何?東方世家的所有人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崔芷兒神一震,想起在東方影手中所歷的事,忽然在牀上一撐起,卻又痛得全身無力往下倒。

慕容烈忙伸手扶住:“芷兒,你要做什麼?”崔芷兒抓着他的手,惶然道:“怎麼辦?我和東方影已經手好幾次了。都怪我,事先沒有猜出他的用意來,只怕他已看出慕容劍法的不少玄虛。他要是找到你劍法中的弱點,那到了論劍之時…”慕容烈心中大痛:“你怎麼這樣傻,你就是一直和他打下去,叫他看出慕容劍法的每一招式,又有什麼關係,何必逞強硬抗,你就不信我能救你出來嗎,你這樣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叫人如此傷害你的身子,你捨得傷了你自己,難道也捨得我為你傷心嗎?你心裏對我就如此沒有信心,以為別人看透了一套劍法,我就輸了嗎?為什麼若肯隨便把劍法傳給你,為什麼我也在事後助你的劍道修為更上層樓?我們慕容世家的人何嘗真把一套劍法看得比人命重要了。慕容家的弟子向來看人比劍法重,我們也不像別派那樣抱殘守缺,把一套劍法當寶護着。我們不怕劍法中的缺失被人找出來,有缺點,才可以改正缺點。有不足,才可以彌補不足,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永遠比劍法重要。你竟傻到拿自己的命去掩飾一套劍法,你…”他原是要責備崔芷兒,説到後來,卻只覺心陣陣疼痛,疼得連話也説不出來了,雙眉糾結在一起,又是心痛又是氣惱,一時竟不知説什麼才好。

崔芷兒伸手握慕容烈的手,只覺這堂堂男兒温暖有力的大手,竟似在微微顫抖:“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乎我的命安全,你寧肯我將劍法全教了旁人,也不願我受絲毫傷害的。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嗎?你可以不計較勝敗,不擔心成敗,只要我安然無恙即可,我也是一樣的心意啊。我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必能獲勝,可無論如何,我自己卻不願給想要害你的人提供任何幫助,只要想到他們有可能從我這裏學到劍招,然後用來對付你,我就害怕得要命,如果因我而叫你受了絲毫損傷,難道我就不痛不傷嗎,你只知道罵我,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這一番女兒情腸原是倔犟的她斷然不肯隨意對這個耍過她多次的騙子説的,只是這一次被囚東方世家,險死還生,暗中不知悔了多少次不曾吐心意,這一回又見慕容烈因心疼而惱怒,一時情動,便什麼都忘了,只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他瞧個清楚明白。

慕容烈當即為這話中情義動容,怔怔瞧了崔芷兒半晌,忽然伸手,輕輕將她摟到懷中:“等這件事結束以後,就和我回家見見我爹孃吧!”崔芷兒也不推拒,只是紅了雙頰,生平從不曾這樣像過普通的嬌羞女兒:“哪個説了非得跟你回去?”

“芷兒,不要嘴硬了,你待我之心,我明白,我待你之心,難道你竟不懂?芷兒,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要留你在身旁,一生一世,伴我偕老。”慕容烈心機手段舌辯之才從不讓人,只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説起情話,訴起衷腸,卻也未免顯得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