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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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到了福源館的包間兒之後，發現莊先生已經到了。相互私見完畢，薛蟠蹭上去諂媚的笑道:“有一陣子沒見到師父了，怪想的荒的。”莊先生嗤笑道:“你每睡到曬三竿才起，晚上不落鎖都不肯回家，自然見不到我這個師父了。只是你不見我，不是照樣打着我的旗號在外頭欺負人，好像也沒什麼不便之處。沒有了嚴師管教你讀書識字，我看你過得更舒坦愉快一些。”薛蟠嘿嘿笑道:“怎麼會舒坦呢，沒有師父的保駕護航，蟠兒都被人欺負了呢！”

“敢欺負我的徒兒，想必他們現在舒服不到哪裏去了。”莊先生隨意説了一句，心照不宣的點了點薛蟠的腦袋，但笑不語。

一時間菜上齊了。薛之章作為東道主持着酒杯起身説道:“今是為林兄接風洗塵，大家共飲此杯。”於是眾人舉杯歡慶。…酒過三巡之後，薛之章放下筷箸，關切的問道:“揚州那邊沒什麼事吧！”林如海輕嘆一聲，開口説道:“我以前只以為忠義親王老千歲在江南的人手不少，可觀近來的蛛絲馬跡…忠廉親王在江南的人手更多啊！”眾人面面相覷，對於當獨霸半朝的忠廉親王黨羽依舊是心有餘悸。

林如海頓了頓，開口説道:“不僅如此，這兩個月我還發現了忠順親王微服在江南，好像找什麼人的樣子…”聽到忠順親王的名字，林墨之持着酒杯的手臂突然僵了一下。除了薛蟠疑惑的看了一眼，沒人注意。

“不管江南這次颳得是東南西北風…這次上京之後，林兄總算是離了泥沼啊！”薛之章慶幸的説道。上皇退位，新皇登基，這兩年江南官場上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渾。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棄了金陵的風水寶地舉家上京了。趁着這把骨頭還硬朗能多拼幾年，只等着這番風雨過後，再回金陵養老吧！

一句話説的林如海唏噓不已，他早已抱了必死之心留在江南，這才會不顧禮數將黛玉送往京城。只是沒想到因緣際會之下，他竟然能了那個泥沼…

想到這裏，看向林墨之的神愈發柔和了。

林墨之淡然一笑，開口説道:“聽聖上的意思，也是準備叫老爺回京敍職，上下接一番自可留在京中了。老爺為國勞半生，如今也該享享清福了。”畢竟在徒臻的眼中，林如海雖然投誠而來，但畢竟是上皇的人，用着沒有那麼安心。趁此機會將林如海挪出江南，一來有林墨之的緣故在裏頭，只説是體恤老父，不忍其太過勞，最終客死異鄉。上皇聽這人倫之乞只會覺得徒臻心善，倒也不會想太多。二則趁此機會將自己的心腹推到那個位子去，又有暗中的勢力相助，用不了幾年將江南一地悉數掌握在手中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如此波瀾不驚的謀奪權力，這才是徒臻最終想要的。

於是在林墨之不動聲的引導中，説話的內容變成了討論江南官場的風氣和分屬。薛之章得見聖上幾次，對於聖上的心思自然有三分了解。只是看着漫不經心談笑間就將林如海的情報全部套出來的林墨之，又看了看自家那隻顧吃喝一臉懵懂的兒子，輕聲嘆了口氣。回首時正好瞧見莊先生若觀火的笑容，相視一笑。

到底還是…

一場席宴吃到了二次股方才盡興。眾人分頭各自回家睡覺不提。

只説臘月十五這，徒臻見了進京敍職的林如海。又顧念着前頭答應薛蟠的話，將林家眾人，薛家眾人以及在東平王府住着的甄寶玉俱都宣進宮來。男丁女眷分別謁見了聖上和皇后，又分作兩股到了乾坤宮和壽康宮拜見上皇和皇太后。

上皇有子沒見到渾説渾作的薛蟠，倒有些想念。等眾人大行拜禮之後，率先開口打趣道:“蟠兒有子沒到朕這裏來了，可是覺得朕老了不愛和朕説話？”

“上皇又明知故問了。”薛蟠一臉嫌棄的説道:“明明知道薛蟠巴上了您這座大靠山不會輕易撒手，現如今還來取笑我。我就不信以上皇的英明睿智，豈會不知道我被聖上抓了丁做苦力的事情。”一席奉承話説的上皇龍顏大悦。連連朗笑過後，開口説道:“知道你有能力，臻兒才會挑你做事。你該恩戴德才是，哪裏好這般抱怨不休的。豈不知外頭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擠破了頭都想為皇上辦事而不得門路的。”薛蟠皺着包子臉説道:“可是我真的很累，好久都沒睡覺了。”

“不是説一應具體事宜是由子毓和你父親處理的，能累你到哪兒去？依朕看你就是太過憊懶了。你瞧瞧普天之下，有幾個人像你一樣整裏睡到曬三竿才起牀的？且不説朝中大臣幾時上朝，就是為人子嗣還得晨省昏定呢。你抱怨的實在沒有道理。”一眾人等聽了上皇的話，看到這位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上皇彷彿不經意的調笑着薛蟠，俱都低眉斂目默然不語。站在上皇身邊的徒臻輕笑道:“現如今可有替我做主的，看你以後還怎麼編排。”薛蟠哼哼兩聲，鼓着嘴巴不説話了。

上皇伸手拍了拍薛蟠的腦袋，開口問道:“聽説你對鴻臚寺那兩萬夷人戰俘很興趣？”

“嗯！”薛蟠點了點頭“夷人有些東西好玩兒的，我就想問問，他們會製作什麼東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