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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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熱死了!這種鬼天氣!”豔熱的一個天,昏暗暗的晦夜裏,王米夏穿着一襲涼綠的無袖短襯衫,窄管七分黑長褲,配上黑功夫鞋,沒穿襪子,出了白哲的肩臂、小腿肚和涼涼的肚臍;右手夾着一長梗的淡香煙,岔開腿雙大刺刺的坐在廟前的台階上。
廟前有個大廣場,廣場旁就是夜市,攤販零散,賣水果的,烤串的,賣香腸、蚵仔煎的…各種小吃攤一路從廟口廣場迤邐到夜市。
“幹嘛?發什麼神經!天氣又沒惹你!”台階另一邊的賀瑤子朝她翻個白眼,吐掉嚼得發硬的口香糖。天氣熱,她穿了一件花的小可愛,連襯衫都省了,出大半截的肚皮;上繫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只夠遮住股眼的白你裙,腳下踩着一雙起碼十公分高的麪包鞋。
這樣的裝扮,在別的地方也許還好,但在這種“弊俗”的鄉下小鎮,是很引人側目、遭人非議的。一些帶着小孩到廟口乘涼、順便東家長西家短一番的家庭主婦看到她們倆那副模樣,無不將眉頭一皺,拉着孩子快快的走開。
“f××you…”賀瑤子伸出中指比向那些端莊的良家婦女,將聲音含在嘴巴里,以嘴形吐出那句穢的英語。
看那些正經的主婦們皺着眉,落荒而逃的窘樣,她愉快地咯咯笑起來。
“你實在很無聊那!瑤子。”王米夏瞥了賀瑤子一眼,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她對那些“良家婦女”其實也沒什麼好,但賀瑤子的舉動在這種燠燥的夜晚看起來也很白痴。反正她就是覺得不對勁。這是個讓人覺得不管做什麼都不對勁的夜晚。天氣悶熱得有些反常。
這地方説是鄉下其實也不算鄉下,隔着一條河,或者説一座橋,就是花花綠綠、熱鬧的大都市,坐車大概幾十分鐘就可以到。而且小鎮還臨海,海風吹來多少帶一點異國的情調。但她就是不明白,怎麼這些人都生得一頭豆腐腦,思想還停留在舊石器時代。
“就是無聊啊!”賀瑤子聳聳肩,往嘴巴重新丟了一粒涼涼的薄荷口香糖。
“你當心她們往你家去説長道短。”她睨睨賀瑤子那了一大半的股眼,翻翻白眼,一副悶透了的表情。
“你幹嘛穿得這麼‘招搖’,那些人看了不知又要怎麼説去,你不怕你爸知道了跳起來抓狂!”
“管他的!隨她們愛怎麼説!我爸才沒空管我的事。”
“説得也是。”王米夏歪歪頭。手上夾着的香煙和她的身體形成四十五度的夾角,青煙嫋嫋,看來有種極不諧調的詭豔,淋上悶、熱及濕發黴的味道。
“我現在是處於‘三不管’地帶,自由又自在。我媽乾乾脆脆的跑了,本就不管我;我爸是沒空管我;至於那個女人,本管不了我。所以,現在,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小呢?”小念小五,是賀瑤子唯一的妹妹,有着一顆和全天下所有小學生一樣、被體制強制灌輸教育成功的、意識型態僵硬又保守的腦袋。
賀瑤子撇撇嘴,一副“管她死活”的悻然模樣。
“那個討厭的小表,我才懶得理她。你不知道,上個禮拜,她那個mc…第一次的,突然來了,了好多血。她以為她得了絕症快死了,歇斯底里大呼小叫。我在旁邊看了暗暗覺得好笑。”
“你沒有告訴她那是怎麼回事?”
“誰理她!反正有那個女人在一旁假好仙。那個小表,不曉得中了什麼毒,我爸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竟然還叫那個女人阿姨!”王米夏眯眯眼。一香煙燒去了大半截都還沒上一口,煙霧瀰漫又帶着鬼魅、騒悶、不懷好意的氣息。
“你別那麼乖戾,小好歹是你的妹妹…”賀瑤子揮揮手,一副“算了算了”的鳥屎樣,將她的話卡斷。吐掉口香糖,説:“不提那些鳥事了。你呢?你媽什麼時候回來?”
“天曉得,我已經大半年沒見到她了。”王米夏用力了一口煙,急躁的嗆出來。
“搞不好她早被人姦殺死在都市角落的某個公寓小套房內也説不定。”
“米夏!你怎麼這麼説!那好歹是你媽耶!”賀瑤子皺皺眉,一點都不欣賞她的乖戾。
她抬抬下巴,睨了賀子瑤一眼。
“不然,你要我怎麼説?你忘了,你媽跟你爸離婚跑人時,你自己又是怎麼説的?”
“那情況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王米夏仍然一副乖戾不以為然的神態。
她可不覺得她的境況跟賀瑤子有什麼不一樣…不,還要更糟。賀瑤子的情況好歹只是父母離了婚,老媽跑走了,老頭又找到個新的姘頭罷了,一個家還有一半是完整的兼正常。而她,可就悽慘了。
“非婚生子女”也就罷了,想去“認祖歸宗”又基因不詳的找不到對象;從小包被丟在那個破得發黴的爛房子與年老體哀的阿媽相依為命,飽受異樣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