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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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她最後再擺個手,懶懶的又將手進褲袋裏。
下了車,雨下得更大了,絲絲的雨變成滴滴的雨珠。夜更暗了一點。
王米夏拖着腳步,朝着天空蹙蹙眉。雨季明明過去了,北太平洋上空,卻還是徘徊着這麼惱人的雲氣。
“幹什麼!你沒長眼睛啊!走路小心一點!”經過一處電話亭時,幾個辣妹正從電話亭出來,和她擦身而過。
她抬起頭,對方有人叫出來。
“是你!王米夏!”是紅辣妹她們。
“是你們…”她絲毫不熱中。
“你怎麼了?無打采的?”紅辣妹看看她。
“是不是那件事的關係?你也真倒楣,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被人看到!”語氣竟有種將她當作自己人的味道,還替她覺得運氣不好。
王米夏扯扯嘴角,沒説話。
另一個嘴塗成紫的紫辣妹拍拍她的肩膀,説:“你不必在意三這種事,大家傳傳就忘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王米夏聳個肩,説:“謝了。”
“你要去哪?要不要跟我們一道?”紅辣妹問。
“下次吧。”王米夏搖頭。
紅辣妹也不勉強,遞給她一包面紙,對她擠擠眉,帶點神秘説:“喏,這給你,很好賺的。我們都有在做。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其實跟誰都一樣,與其白白讓人做,倒不如賺錢實際一點。你需要錢吧?”王米夏看看那包面紙,上頭印着一家電話友中心的電話。
“這種地方有在做嗎?”對紅辣妹的話,她並沒有太吃驚,表情麻木得近乎習以為常,好像再怎麼光怪陸離的事,她都很習慣似。
“你若光打電話是沒有。打那支專線,找個叫小蔡的,他們會介紹,三七分帳。”紅辣妹擺個手,幾個人呼嘯着去了。王米夏捏着那包面紙,站了一會,慢慢走進電話亭。
四周很靜。黑夜裏除了雨聲,沒有其它的迴音。
她跳過專線,隨便撥了一組號碼。
“喂。”很快就有人接了電話。一個大約四十歲、大概是中年、帶着混濁鼻息的聲音。
王米夏沒有説話。對方又喂了一聲,她才低着聲回答。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你幾歲呢?還在唸書嗎?”對方頻頻追問。她幾乎可以聽到他口水嘴的聲音。
“嗯。”她嗯一聲,算是回答。
“嗯,你還在唸高中對吧?”對方暖昧的咕噥着。
“我猜得一定沒錯。不過,你覺起來很成。”王米夏只覺口突然湧起一股噁心的覺,勉強忍住,口口水説:“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剛剛是不是了口口水?”那聲音忽然發黏起來,鼻息更混濁了。
那種噁心的覺又湧上來了。她又口口水。
“嗯嗯,寶貝,”電話那頭竟喊起她寶貝,着舌頭將話含在嘴裏,黏着笑用喉音説:“你有跟男人‘那個’過嗎?”
“什麼那個?”
“就是‘那個’啊,不要騙我哦,我什麼都知道。你被男人過嗎?我是説‘那裏’…”王米夏猛然掛上電話,衝出電話亭,蹲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霹靂叭啦打在她身上。她慢慢站起來,揩揩嘴角,然後緩緩的張長雙臂伸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