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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害人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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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害人害已近了!近了!更近了!

蓮兒站在雷府前大院和後院相通的石板路上。向前遙望,一顆心跟隨雷振遠身影的近,突突地狂跳起來。蓮兒好不容易擺了玉馨院的人溜出來,又恰巧遇到雷振遠回家,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蓮兒決定向雷振遠説出醖釀已久的話。

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雷振遠身穿一身棉袍,披一襲狐皮鬥蓬,神抖擻地大步走來。雷振遠一眼看到蓮兒神情動、兩眼放光地看自己,不以為然地皺眉:這丫頭,近來總是想方設法地接近自己。

過去被鴛鴦散控制時,雷振遠身不由己,只要是年輕女人,都來者不拒。現在身體恢復了正常的雷振遠,心裏裝的都是如月這個美麗温柔的夫人,對其他女人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抑制着心頭的狂跳,蓮兒向面走來的雷振遠行禮:“奴婢給老爺請安。”雷振遠只淡淡掃了蓮兒一眼,仍舊大步向前走去,他的心已經飛到玉馨院裏了。

“老爺,奴婢有一事相告......”蓮兒含笑站起來,自以為風情萬種地望向雷振遠。才要説出準備已久的話,雷振遠已經越過蓮兒,頭也不回地向前走了。蓮兒心有不甘地看雷振遠越走越遠,那個鐵塔一樣的人,全身散發出一股霸氣,讓蓮兒張了幾次口,都不敢叫他留步。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樣在眼前溜走了!蓮兒無奈地嘆息。

兩天之後,在玉馨院裏。

晚餐後,周媽和晴兒服侍如月沐浴。雷振遠站在庭院裏,看小鵬軒跟小青玩耍。

蓮兒瞅見雷振遠身邊空無一人,認為機會又來了,悄悄地靠近雷振遠,低低地叫:“老爺,奴婢有一事相告。”

“什麼事?”雷振遠漫聲應着,頭也不回,雷振遠不認為一個奴婢會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説,他的心全系在搖晃着跑來跑去的小鵬軒身上。這小傢伙,是越長大越頑皮了。

看到雷振遠望小鵬軒,咧開嘴笑,蓮兒猶豫着,在思索自己説出的話,雷振遠是否聽得進去。最終,蓮兒決定不顧一切地説出自己想要説的話:“老爺,夫人她......”小青看到蓮兒一直賴在雷振遠身邊不走,擺出一副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生疑。衝小鵬軒鼓勵:“二少爺,看父親在那裏,我們到父親那裏去。衝呀——”

“父——父——”小鵬軒看到最疼愛他的父親就站在不遠處,興奮地張開雙臂,向雷振遠搖晃着跑來,沒到跟前就撲上來了。嚇得雷振遠快步上前,伸出雙手抱住小鵬軒,順便用臉上的胡碴在小鵬軒的小臉上蹭了一下。

小鵬軒咯咯地笑,靠在雷振遠懷裏,拉住父親的衣領叫:“父父,父父。”雷振遠抱住小鵬軒,看到蓮兒想説又不説的模樣,皺眉問:“你到底有什麼事?”蓮兒看雷振遠,他一臉慈愛地看小鵬軒,用胡碴輕輕地蹭到孩子臉上,逗得孩子咯咯笑個不停;蓮兒看小青,她正眨眼看自己,一臉的懷疑。

又錯過機會了!

蓮兒意識到這一點,支吾着:“沒,沒什麼事。”蓮兒勉強站在旁邊看雷振遠逗小鵬軒一會,就離開了。

醖釀已久的話。都找不到機會跟雷振遠説,蓮兒很不甘心,不得已跟盧夫人商量。盧夫人一聽高興極了,這計劃實現時,如月極有可能會被迫離開雷府,對自己有利。這個久居大宅院的老狐狸,很快向蓮兒獻出了一條妙計。

一天,雷振遠才從鏢局回到家,在進入後院時,遠遠看到蓮兒和盧夫人並肩行走。雷振遠想起了李姨娘所説的話,對這二人起了疑心,懷疑盧夫人又在挑唆蓮兒做壞事,他揮手讓跟隨的人散去,自己尾隨在盧夫人和蓮兒身後,看這二人究竟要幹什麼。

蓮兒和盧夫人走到一間閒置的小廳,走進去關上了門,在裏面嘀咕着什麼。雷振遠走近小廳的門口,傾聽裏面的談話。

小廳裏,盧夫人故意大聲説話,蓮兒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户前,戳破窗紗向外看,果然不出所料,雷振遠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小廳外。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蓮兒衝盧夫人興奮地點頭,又躡手躡腳地走回桌子旁,向盧夫人嘆氣:“唉,在玉馨院,我是越來越受到排擠了。好不容易等到夫人帶孩子到回堂去,我才有機會出來找你。”盧夫人用好奇的語氣問:“蓮姑娘,你家夫人真是奇怪。這點小病都帶孩子上回堂,這回堂的診費貴得嚇人。我看出來,你家夫人跟周公子情非同一般,上次雷老爺毒發作時,周公子居然來幫忙守夜。”小廳外的雷振遠聽了,很是惱怒,這兩個女人在一起果然沒安好心,背後偷偷議論主人的**。

蓮兒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説:“什麼情非同一般,我家夫人跟周公子是舊相好。我家老爺毒發作昏不醒時,周公子當眾拉夫人的手,要夫人跟他一起走。哼,這兩個人,居然要當眾私奔。”

“不會吧。”盧夫人有意提高了話音,詫異地問:“謝夫人要跟周公子私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也太不知廉恥了!”

“誰説不是。”蓮兒憤懣地:“夫人跟周公子有私情,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夫人每次到回堂,都將我們扔在店鋪外,她自己跑進後院跟周公子幽會。”盧夫人才要答話,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小廳的門板被雷振遠狠狠的一腳踹倒了,雷振遠咆哮着出現在蓮兒和盧夫人的眼前。咆哮中的雷老虎,其威力不亞於百獸之王,他大踏步闖進來。狠狠一巴掌把蓮兒打倒地上。

雷振遠急怒攻心,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全身的髮全都豎起來了,整個人殺氣騰騰。

“雷,雷老爺,不關我的事。”盧夫人結結巴巴地。

這件事的策劃者——盧夫人看到雷振遠一副吃人的樣子,害怕得全身哆嗦,雙腳一軟倒在椅子上。雷振遠發怒是謀劃中的一部分,真正看到雷振遠怒火中燒凶神惡煞時,盧夫人嚇得魂飛魄散,害怕這發飆的雷老虎一掌把自己送入陰間。

雷振遠惡狠狠地瞪眼看盧夫人。聲音冷得讓聽的人血凝固:“你這個女人!最好給我安分點!信不信我把你一家六口全部扔到大街上?滾!”盧夫人跌跌撞撞地逃離。不要説雷振遠把她一家都扔到大街上,就是雷振遠要馬上殺掉她都有可能。盧夫人——這個事件的策劃者,忘記了留下來給雷振遠火上澆油,嚇得臉蒼白,逃離了小廳。

逃命要緊,算計別人的事,以後再説。

雷振遠拎起蓮兒的衣服,對那張俏麗的臉蛋左右開弓,眼睛裏噴出的怒火幾乎要將蓮兒燒成灰燼。**掌過,蓮兒的臉頰紅腫,嘴角血,雷振遠才住手,拿陰森森的目光視蓮兒:“你這個死丫頭,一定是活膩了。敢在背後中傷夫人!”籠罩在濃濃的殺氣中,蓮兒身體不能自控地發抖。早知道雷振遠得知了如月跟周志海的事後會生氣,蓮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成為雷振遠發怒氣的對象。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蓮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壓下心頭的恐懼,咬牙説:“老爺,奴婢並沒有説謊,奴婢所説的,句句屬實。”

“什麼!”雷振遠暴跳如雷,一腳將蓮兒踢倒地上。雷振遠俯視口吐鮮血的蓮兒,大聲咆哮:“你這賤丫頭,竟敢污衊夫人。”

“老爺,奴婢沒有污衊夫人。”蓮兒驚恐萬狀地看面目猙獰的雷振遠,被雷振遠剛剛踢到的腹部一陣陣揪痛,她強忍住腹部的疼痛説:“老爺你毒發作時,周公子不肯醫治老爺,還當眾拉夫人要帶夫人走。這件事,不僅是奴婢、玉馨院的所有人,以及姑老爺、姑和淩小姐、周小姐都在場。老爺不信,可以去問他們。夫人早就跟周公子有私情,只是隱瞞老爺你一人。”

“你説,周公子要帶夫人私奔時。有很多人在場?”雷振遠氣得青筋條條暴起,困獸一般在小廳裏轉來轉去,大吼幾聲,將小廳裏的桌子和椅子都踢得粉碎。

自己心愛的夫人,心裏裝的是別人!在自己暈厥不醒時,她居然要跟別人私奔!

雷振遠氣得要發瘋,他不相信會有這種事,他不能接受這種事實。

蓮兒心驚膽戰地看雷振遠拿小廳裏的所有東西憤。一不小心擼到了老虎的鬍鬚,極有可能會霎時喪命。蓮兒後悔莫及。

雷振遠回到蓮兒跟前,眼中寒光閃閃:“你説夫人早就跟周公子有私情,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你都説出來!”蓮兒豁出去了,她低頭看地面,緩緩地説:“老爺還記得去年夫人回孃家兩個月的事嗎?夫人回到謝府不久,周公子就隨後到了謝府。謝府的人都拿周公子當未來的姑爺看,夫人和周公子經堂在老夫人的房屋裏會面。有一天,在謝府後花園的百花亭中,奴婢親眼看到,周公子摟抱着夫人,兩個人......”

“夠了!”雷振遠狂吼一聲,制止了蓮兒往下説,心痛難忍。怎麼可以,自己心愛的夫人,會倒在別人的懷中,接受別人的擁抱,這叫雷振遠痛苦不堪。雷振遠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盯住蓮兒,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你剛剛説的話,要是真有其事,她死!要是有半個字是假的,你死!”仰看雷振遠兇光畢的面孔,蓮兒不住連連打寒戰,事情發展到在生死間選擇,不是蓮兒所能預見的。蓮兒只想擠走如月,在雷府佔有一席之地,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

雷振遠用陰森森的目光盯視蓮兒半晌,才鐵青着臉,轉身離開了這個小廳。

小廳裏靜悄悄的,只有支離破碎的桌椅。

蓮兒掙扎着站起來,臉上是火辣辣地痛,腹部每活動一下就傳來揪痛。煞費苦心地計算如月,首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唉,真是害人害已。

龍鳳胎姐弟倆今天身體都不舒服,如月帶上三個孩子和他們的媽,以及凌媽、李靖宇等到一大羣人到回堂去了,玉馨院裏只剩下周媽和小青、小婷、小鳳這三個小丫頭。

雷振遠陰霾着臉把周媽和小青叫到小廳裏,重重地一拍桌子,衝這一老一小兩個人瞪眼:“你們説實話,在我毒發作暈厥不醒時,周公子當眾拉夫人要私奔。有這回事嗎?”恰似平空飛來一枚炸彈,震得周媽和小青魂不附體,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下。

“説!有沒有這一回事?”雷振遠要炸了,他狠狠地一拍桌子,將桌子拍得粉碎。

小青嚇得哭了,説不出話來。

周媽壯膽,對雷振遠説:“老爺,當時是這樣的......”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周媽不知道雷振遠從哪裏聽到了這一消息,周媽知道大事不妙,她要告訴雷振遠當時的詳細情況,這樣對如月有利。

“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沒有’。”雷振遠怒不可遏,他沒有耐心聽周媽哆嗦,他只想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有。”周媽無力的回答,全身寒冷,不為如月的未來擔憂。

雷振遠騰地站起來,一腳將剛才坐的椅子踢個粉碎,怒髮衝冠地向玉馨院外走去。走出玉馨院不遠的地方,雷振遠看到蓮兒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想起了什麼,他用陰森森的目光盯緊蓮兒:“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我要是在其他地方聽到一言半語,你就活到頭了。”蓮兒差點暈倒。如月和周志海的事,是經自己口中傳揚出去的,蓮兒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她不能管住別人的嘴巴。蓮兒悔之晚矣。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雷振遠怒氣衝衝,帶人縱馬直奔回堂,找如月和周志海。

遠遠地,雷振遠看到如月走出回堂,風倜儻的周神醫殷勤地送到門外,看如月等人上馬車。雷振遠勒住馬,冷冷地觀看,不久掉頭縱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