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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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一刻也不能等,對着外面大聲道:“青彥,立刻備車,本王要入宮。”説着已快速地掠到門口,正碰上長風進屋。長風望着他,言又止。
南宮曄不耐道:“有事回來再説。”説罷便錯身而過,然而,身後長風的話卻令他生生的頓住了腳步,再也挪不動半分。
“王上今早朝宣旨,一月後立如陌小姐為後。”他僵硬着身子,一時竟無法反應。王兄他,竟然要立陌兒為後?這…不可能!王兄明知他對陌兒的情,他怎能如此待他?他不信!”是誰無事亂嚼舌子?找死!”長風望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帶着深深地痛意,雖不忍心,卻還是説了出來。”王爺,是真的!這也是眾位大人今來王府見您的原因。”南宮曄身子一晃,似站立不穩般,踉蹌着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住。長風如此説,那便不會有假了。可是,叫他如何接受?
陌兒,他的陌兒!
不行,他不允許,陌兒是他的!他絕不能讓她成為他的王嫂!絕不!他要帶她離開王宮,取得她的原諒,實現曾經他們共同許下的美好願望。
下定決心後,來不及等青彥備車,便施展輕功急切地往王宮方向掠去。
凰舞宮,如陌依舊是古樹孤影,清風為伴,自己與自己下棋,悠閒地模樣,完全沒有即將為後的應有的表現。
早朝之後,即將立她為後的旨意已傳達於後宮的每個角落。在沉悶的後宮掀起了軒然大波,鳳儀宮的主子去了御書房門前哭鬧了半,卻連南宮傲的面也見不着。南宮傲似鐵了心般,任她懷着身子在這烈之下跪着,不予響應。凰舞宮門前熱鬧非凡,門口因後宮嬪妃愈聚愈多,侍衞也增加了兩倍。
芊玉邁着細碎的宮步,向她行禮道:“小姐,眉妃求見。”如陌淡淡道:“今,誰都不見。”芊玉微微驚訝,眸光閃了閃,並未立刻退下,反道:“小姐,眉妃娘娘是真心道賀,與其它妃嬪主子不同,您這麼將她拒之門外,恐不合適。”如陌抬眸斜睨着她,面無表情,卻目光犀利,冷冷道:“你怎知她是真心道賀,而不是抱着別樣的目的與我好?你説將她拒之門外不合適,那要怎樣才算合適?我這個主子,讓你當可合適?”芊玉一愣,連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逾距了,請小姐恕罪。”她面隱有不安,卻並無慌張的神,不似一般宮女的膽小怕事。
如陌淡淡道:“下去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入這個園子,包括你。(廣告)”芊玉低頭應着退下。
如陌的目光再次回到面前的棋盤,參天的古樹擋住了炎炎烈,灑下一片陰涼的角落,微風拂過她美麗的面容,彷彿不願離開般,久久纏繞着,帶着一絲涼的味道,其中夾雜着一股淡淡的悉的氣息,令她眸光微微一變,卻是不動聲,繼續着與自己的較量。
南宮曄直接翻牆入院,大步朝她走來,見她獨自下棋,微微一怔,這便是她在王宮的生活嗎?用與自己下棋的方式打發無聊的子,若她喜歡下棋,他可以陪她。
南宮曄用飽含着情與滄桑的聲音,急切的喚道:“陌兒。”如陌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淡淡道:“辰王大駕光臨凰舞宮,不知有何貴幹?”她淡漠的相對,令南宮曄心中不是滋味,道:“陌兒,你…”如陌冷冷的打斷道:“請辰王喚我如陌。”南宮曄一愣,眸中一痛,連陌兒這個名字也不讓喚了嗎?可他偏要喚,這個名字是獨屬他的。他仍然固執的喚她:“陌兒。”如陌只當聽不見,專注於眼下的棋局。卻聽南宮曄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王宮,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去實現我們未完成的心願。”自由自在?!心不自由,身自由又有何用?更何況,她身也不自由。如陌角勾起,卻是冷冷的笑意,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來,冰冷的眸光緊盯着南宮曄俊美的面容,笑道:“辰王要帶如陌離開?去哪?再過一月,如陌將是這封國的王后,為何要離開?對了,如陌有今,還應當謝辰王的賜予。這條路,是辰王替如陌選的,那麼,辰王便應當替如陌高興才是。”南宮曄望着她嘲諷的笑容,聽着她冰冷的話語,心中沉痛,是的,是他一手促成了今的局面,可他後悔了,想挽回,不行嗎?
“陌兒,你當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他也是迫不得已,當時形勢所。為保全她的命,他只得如此。伸手想要擁她,然而,手還未碰及她的衣衫,她身形微微一動,飄逸的身姿清靈如仙,眨眼之間,已立於他的身後。
南宮曄一驚,她沒有失去武功!如此説來,她並未中生死蠱了?他忽然覺得沉甸的心霎那間輕鬆了許多,這一路,他都在想,若她身中生死蠱,即使她背叛在先,那他的行為,也是不可原諒的錯誤。幸好,不是。
如陌冷厲的目光如刀子般直向他,似要穿透他的身體,將他剖將開來。帶着諷刺的笑意,道:“那如何才是辰王想要的結局?要如陌在受到無盡的傷害和屈辱後,仍然對你舊情難忘,死心塌地?南宮曄,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是你親筆寫下了休書,無情的將我賜給了一眾士兵,再將我當成了禮物送給了你的王兄。如今,你還期待着什麼樣的結局?”她犀利的言辭,將他原本想要請求原諒的話語生生的堵在了喉嚨,再也吐不出一個字。心中劇痛,要怎樣告訴她,將她送給王兄只是權宜之計,在她冰冷的目光中,他所有的解釋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因傷害,已然造成。
南宮曄道:“你真的稀罕王后之位?你只是以此來報復我對你的傷害罷了!你不是熱衷於權勢的人,為報復我,將自己終生困於這不屬於你的後宮,你認為值得嗎?”如陌笑道:“你如何知曉我不熱衷於權勢,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我不只要做這封國的王后,不久的將來,我還要與南宮傲並肩臨朝,到時,我要你伏跪在我的腳下,叫我一聲王嫂。”南宮曄身子一震,眸光痛意愈深,她竟然要與王兄並肩臨朝!為報復他,她真的是不擇手段!”你想毀了封國嗎?”如陌揚道:“有何不可?”南宮曄眉間成線,出中的聲音,沉重無比,道:“你…當真恨我至此?要用整個蒼生為代價?”如陌笑意愈濃,卻也愈加冰冷,道:“恨?!南宮曄,你錯了,我並不恨你,因為恨你,只會費我的情。而我,只想看到你的狼狽,然後用你的痛苦,祭奠微瀾與沁貞的在天亡靈。至於蒼生,不在我關心的範疇之內。”她並無想過要毀掉封國,或是禍亂蒼生。她只是在不自覺中自動選擇最能刺傷他的方式。
那兩個女子在她的心目中,當真如此重要?!南宮曄道:“不過是兩個下屬,你若需要,我可以送你很多個,保證每一個人都對你中心耿耿。”他説得如此輕巧,像他這樣不懂得體會他人用心的人,如何能懂她與微瀾沁貞之間的情意。她真為長風以及忠於他的下屬們由衷的到悲哀。冷冷道:“與你説話,簡直是在費我的生命。辰王請便吧。”説罷輕靈地轉身離去。
南宮曄一個閃身擋在她的身前,迅疾的速度,令如陌不由得退了兩步,以免直接撞在他前。冷眸凝望着他。
南宮曄面對她漠然的冰冷,心中寒意蔓延,令他異常懷念她曾經的温暖,以及曾經有過的甜時光。真的回不去了嗎?他不甘心!”陌兒,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説過的話嗎?執手漫步夕陽下,比肩佇立霞影中,你説待我們身上的傷痊癒後,我為你撫琴,你為我起舞,過着神仙眷侶般的生活,那刻是多麼美好。你,忘了嗎?”如陌如一汪寒潭般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意,瞬間消失,了無痕跡。微微一笑道:“當然記得。也難為辰王還記得如此清楚,這樣美好的情景,如陌終有一會實現。但不論是與如陌執手之人,又或是如陌為之起舞之人,他可能會是天下間的任何一個男子,卻永遠不可能是你南宮曄。”她,將最後兩句話説得清晰無比。
南宮曄心頭狠狠一痛,幾站立不穩。她怎能在這樣温柔的笑意中,説着如此冰冷決絕的話語。她説永遠不會是他,那會是誰?
不!不可能是別人,只能是他!想到另一個男子會代替他實現他們當初對未來的美好勾畫,他心痛難當。情緒頓時動起來,往前跨出一大步,出手快如閃電般,緊緊抓住她纖細的雙臂,望着她盛着笑意的眸子,低沉的嗓音帶着宣誓般的警告道:“別的男子,你想都不要想。與你執手之人,只能是我!若是旁人,我會釘了他,無論他是誰,即使是我的王兄,我也…”他忽然頓住,為自己即將口而出的話語,震驚非常。
如陌受着他的動與憤怒,挑眉笑望他,問道:“你怎麼樣?也殺了他?”
“我…”第一次,他為自己的殺念,到無比的羞愧,他竟然為了眼前這個女子,動了殺害與他相依為命多年的王兄,他身邊唯一的親人。的雙驀的失了顏,張了張,輕顫着,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母后曾經説過,若有朝一,他們兄弟手足相殘,不論出於何種原因,都將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悲哀與不幸。即使她死了,也會死不瞑目,在天的亡靈永遠無法得到安息。所以,若是他的王兄,他不能!
為什麼會是他的王兄?他寧願是別人,那樣,他便可以毫不猶豫的將那人驅離她的身邊,甚至是殺掉。
忽然到很無力。頹然閉上雙目,在她的面前出他無意識自心底散發的哀傷氣息,令他俊美而略顯憔悴的容顏沾染上無奈的悲涼。
如陌只冷眼相望,面平靜無波。
若是以前,也許她會繼續問,但此時,她卻不想因她而造成他們兄弟的手足相殘。他是易語的兄長,儘管易語憎恨他,但天生的血緣親情,總能在一個人的生命中佔有極其重要的份量,而易語對親情的渴望,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看他此時無力的痛苦表情,她相信,他寧願自己一直痛,也不會為她殺自己的王兄。那麼,就讓他痛吧。
受着他抓住她雙臂的手,已漸漸鬆開滑下,帶着微微的顫動,那緊閉的雙眸曾飽含着她對這個世間一切美好的想象,使得她在十年之間只對着一個背影,充滿了懷念與憧憬。然而,夢,終究是結束了,帶着淋漓的傷口,噴濺的鮮血,以最慘烈的決絕姿態,落下了帷幕。而她的報復,在此時此刻,是否還存在着意義?他的痛苦,是否能換來她對於死去之人片刻的愧疚之的平息?
南宮曄睜開的雙眸失去了光澤,出口的聲音帶着一絲乞求的味道。”陌兒,停止你的報復吧,不要再利用王兄。這只是我們之間的恩怨,為何要牽連無辜?”他是在求她麼?驕傲如他,竟也會放下尊嚴,乞求她放過他的王兄!然而,這,遠遠還不夠!
“你廢掉微瀾的武功,將她扔去軍營時,你可曾想過她的無辜?她是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卻是以這種最不堪的方式,死得如此的悽慘!她對於我如同親人一般,而你,南宮曄,是你…使我成為了殺害自己親人的儈子手。令我夜寢食難安。”她的情緒有些微的動,出口的話語帶着微微的顫意以及隱忍的強烈憤怒,眸中隱隱浮現一層水霧,卻被強壓住,那倔強的眼神,帶着冰冷的質問。
南宮曄望着這樣的她,竟一時語,他沒想到,微瀾對她竟如此重要。微瀾的死,儘管是巫臨月揹着他所為,但他卻有着無法推的責任。可是這也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先背叛,他怎麼如此。”我承認,微瀾的死,我有責任。可是陌兒,是你傷我在先,你無法想象你帶走沙仲時,我心裏的受。為什麼要在我對你敞開心扉之後,狠狠地對着我的口捅上一刀?我真的無法理解,你明明愛我,為什麼又要如此殘忍的傷害我?”如陌心微微一顫,南宮傲説的是對的,可是那又如何,即使她帶走沙仲是錯的,她也無法接受南宮曄隨之而來的懲罰方式,以及因他而帶來的兩條命的消逝。
南宮曄見她面似有鬆軟,便滿懷期望道:“陌兒,我們扯平了。我原諒你的背叛,原諒你利用王兄對我的報復,也原諒你與王兄那一夜發生的一切。請你也原諒我曾帶給你的傷害。我們重新開始,可好?”如陌身子一震,原諒?!呵,她有什麼需要他原諒的。重新開始?!自微瀾死的那一刻,便註定了他們再無可能。她望着他帶着希翼的雙眸重新煥發着期盼的光彩,冰冷的聲音帶着臘月間凜冽的寒意,直襲他心頭,決然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諒,而你,今生也絕不可能得到我的諒解。除非…”他因她的話漸漸暗沉的心,在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急切的問道:“除非什麼?”如陌冰冷而無情的打碎了他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道:“除非,微瀾與沁貞能夠完好無缺的活過來。你,可以做到嗎?既然不能,那便永遠別再期翼能得到我的原諒。”她竟如此決絕。在他沉浮於黑暗中,她為他點燃一絲希望的火燭,卻在他為之欣喜對未來充滿了期盼時,殘忍的將其掐滅,任他迴歸無邊的黑暗,獨自彷徨。
南宮曄終於垂下了雙手,雙眸黯淡無一絲光澤,望着她決絕而堅硬的冷凝,若他放下驕傲與尊嚴仍然無法換回她已逝的愛情,那麼,他選擇阻止她繼續對王兄的利用和傷害,保護他曾用無數生命為王兄換來的江山。”你當真執意如此?”如陌回覆淡然的面容帶着無比的堅定,道:“是。”俊美無儔的面容,在短暫的一瞬,變幻着複雜難言的神,既然得到了最終的答案,是否,他也該果斷的作出決定?
深深了一口氣,痛到窒息,閉上眸子,再睜開時,掩藏了哀傷,披上了冷酷而堅硬的外殼,道:“既如此,那便休怪本王不念舊情。本王決不允許一個將本王兄弟二人**於鼓掌的女子成為我封國的一國之母。想要本王對你屈膝跪拜,叫你王嫂,那是痴人説夢。你想與王兄並肩臨朝,除非踏着本王的屍體,否則,絕無可能。”這才是南宮曄,那個習慣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高高在上的辰王,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世間的一切皆匍匐在他的腳下。冷厲的眸光宣着他的決心,最後再望了她一眼,決然轉身,往御書房而去。冷硬的線條在這炎熱的夏留下了一串串無奈而悲哀的符號。
如陌望着他的背影,面無表情。她倒要看看他將採取何種行動去阻止她登上後位。
一步錯,而步步錯。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終是相互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