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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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陌心中暗哼一聲,角浮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亦不動聲,暗暗凝聚真氣。
覺到來人慢慢移至牀前,便停住不動,身上並無殺氣,似乎也沒什麼敵意。於是,如陌低聲問道:“誰?”那人並沒有立即答話。
如陌雖心中疑惑卻不動聲,沉默了半響,來人方低聲道:“是我!”他嗓音沙啞暗沉。
“殘歌?!”如陌立即坐了起來,由於動作過猛,傷口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想必是傷口被撕裂了,她不由得悶哼一聲,暗道:關節處果然比其它地方脆弱一些。然後緊咬下。她並非覺不到疼痛,只是習慣了忽略,身體上的傷無論多痛總會痊癒,可心裏的傷,那會是一輩子。
殘歌聽她一聲悶哼,臉立變,立刻開牀幔,沉聲責怪道:“好好躺着,起來做什麼?”如陌無所謂的苦笑搖頭,道:“不妨事。你幾時回來的?沁貞怎麼也沒來告訴我。”殘歌看了看她,垂眸道:“不怪她,我接到你受傷的消息,直接過來的。”沒人知道他回來,她自然不可能收到消息。説着便扶她躺下,自己則立在一旁。
如陌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可還順利?”殘歌略做思索,方道:“還好,只是剛發展,目前還不是很穩定。”如陌點了點頭,道:“恩,這些子,你多照應下那邊,爭取在兩個月之內將主力遷過去。”殘歌劍眉輕蹙,道:“兩個月…好。[超多好看小説]”緊是緊了些,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如陌偏過頭,望着他道:“你不問我為何要去擴到金國?”殘歌沉默片刻道:“你有你的理由。”如陌一愣,隨即輕輕笑了起來,望着他的眼睛,輕聲道:“殘歌,謝謝你的信任!”頓了頓,又道:“也謝謝你的正!”她的聲音飽含着無比的真誠。她很少向人道謝,可殘歌不同!正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她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殘歌拿到正必定費了很大周章,她雖然待人冷淡,卻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黑暗中,看不清殘歌的神,只見他將頭轉了過去,淡淡道:“順便而已,你喜歡就好!”如陌淺淺一笑,低聲道:“殘歌,你跟着我,有兩年了吧。”殘歌微愣,隨即回道:“是兩年零一個月又二十三。”如陌一愣,心中微微詫異,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説出來。他記得這麼清楚嗎?隨即釋然一笑,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就自由了。”殘歌身子猛然一僵,半響未出聲,也不回頭看她。
她挪了挪身子,往牀欄上靠過去,繼續道:“當年,我以暗器勝你,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你也很不服氣,但是你仍然遵守了約定,留在了我身邊為我辦事。”她頓了頓,凝視他的雙眼,又道:“殘歌,你是我除了易語之外,最信任的人。[超多好看小説]你我約期十年,如今已過兩年,你又為我尋得正,我決定,待此事結束,你我之間的約定,一筆勾銷。”殘歌終於轉過頭來,定定的望着她黑夜中閃動的雙眸,堅定道:“不需要,拿到正只是順便而已,我會信守自己的諾言。”如陌微愣,殘歌的回答令她頗意外,她以為他會高興,卻沒想到他竟會一口拒絕。蹙眉思索後方道:“殘歌,你可要想好,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以你的武功修為,即使是做武林盟主也綽綽有餘!而你真的願意為一個無聊的賭約,甘心十年屈居在我之下?”殘歌打斷道:“十年而已!十年之後,你我再來比過,我決不會再輕易上你的當,到那時,我提出的,將不會是十年。”
“呵呵…”如陌輕笑道:“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不過,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既然如此,就請愛惜自己的身子!”殘歌望了望她的肩膀,背過身去,沉聲道:“我無意與一個死人比武。”她隨意地掃了一眼左肩,幽幽一笑,淡然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殘歌背對她,眉頭緊皺,薄緊抿,沉默片刻後方道:“一個不愛惜自己的人,如何掌握分寸?難道對於你,死不了便是分寸的界限?”如陌抿,望向黑暗中的雙眼變得空而茫然。受着無邊的寂靜瞬間籠罩了這間漆黑一片的屋子,心彷彿被浸入了千年的寒潭。
過了許久,她破碎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心慌的寂靜,幽幽道:“殘歌,家仇已報,你…是否還有活下去的目標?”殘歌心底一震,沉默良久,似茫然道:“活下去的目標?”他的思緒飄回過去,五歲時,莫家慘遭滅門,他躲在地窖裏親耳聽到父母臨死前的慘叫聲,自此苦練武藝,唯一的信念便是為父母報仇。當他終於報得大仇的那,武功足以稱雄江湖。可他,卻突然變得沒有了方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沒了,他茫然無措。而就在此時,他遇上了她,所以,她贏了,贏在他沒有信念的支撐。儘管她贏得並不光明正大,他當初也有些氣惱,可是,當看到她眸中散發着無限期翼的光彩時,他選擇了履行承諾,以十年為期,為她效勞。那時,不過是為了尋找目標,如今…
殘歌思及此,眼神由茫然轉為堅定,道:“如今,我已經尋到。”她怔了怔,喃喃道:“你已尋到了嗎?”可她,仍在尋找。當易語一次又一次用仇恨喚醒她活下去的意志時,她每每醒來,心都會痛得無以復加。
窗外,天將亮,月已隱去,黎明前的黑暗給她的覺竟是如此的空落與無望。
片刻,如陌神已恢復如常,淡淡道:“回去休息吧。”殘歌言又止,目光在她臉上連,終化作一聲嘆息,轉眼消失在黑夜中。耳邊還殘留着他帶着淡淡關懷的一聲:“保重!”她已無睡意,直至旭初昇,她起身開窗,凝眸而望。只見東方噴薄而出的異彩,映照着整個天空,揭去了滿天的睡意,似要帶給人們無限的希望。令她的心也不升起一絲絲莫名的期待。
如陌梳洗過後,水月端來一碗藥,恭敬道:“小姐,請服藥。”如陌掃了一眼黑忽忽的湯汁,慢聲道:“是什麼藥?誰讓端來的?”水月回道:“是齊先生吩咐為小姐準備的,治刀傷的湯藥。”如陌一聽,頓時眸光劇冷,犀利無比,直於她。沉聲問道:“你怎知我受的是刀傷?”水月心裏打了個突,手一個不穩,藥汁濺了幾滴出來。她連忙穩住心神,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隨口説的。”如陌暗自冷笑,也不再追問,伸手接過藥碗,望着濺出的藥汁,惋惜道:“如此費心熬就得一碗藥,撒了就可惜了。”她緩緩端起碗送至邊,眼角餘光掃向之處,一雙素白纖手緊緊攥住淺綠紗裙。她暗自冷笑,將藥遞了回去,道:“放桌上,晚一點再喝。”水月臉一白,連忙道:“小姐還是趁熱喝吧,要不然,一會兒王爺回來會責罰水月。”如陌身子斜倚牀欄,輕紗覆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黛眉輕揚,一雙美眸望着水月似笑非笑。
這時,門外清晰的傳來一聲:“王爺!”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