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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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留言結束的喀擦聲，突然又安靜下來的空氣似乎比之前愈加陰寒，瞪着那個閃着紅燈的黑小盒子，尹淳夜耳朵裏彷佛聽得見空氣份子相互碰撞的嘈雜聲。

良久以後，他伸出食指輕輕按下了消除鍵。

如果可以連自己“忘記掉”的這件事也忘記掉，那該有多好。

“韓騏…”温柔的聲音呼喚着自己的名字。韓騏不出一絲微笑，一個輕柔到彷佛雲一樣的親吻立刻貼上自己的嘴，有點糙的舌頭着他的嘴角，然後在不得其門而入的情況下轉而咬住自己的耳朵。韓騏有點想睜開眼睛，可是又好象沒有力氣似的連眼皮都控制不了，只能閉着眼睛彷佛作夢。

一邊被吻着耳朵，身上是一陣細微的騷動，微微冰涼的手指摸進了自己的腿間，韓騏才知道自己已經被解開了褲子拉煉，被手指練地撫摸着，不一會韓騏就受不了了。

“等一下…啊…”本來不及抗議，韓騏髒了對方的手。

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

“淳夜…”輕輕呼喚他的名字，他立刻對自己出安的笑容，看他過面紙擦拭着手上的痕跡，韓騏不臉紅。温柔的手指憐惜地輕撫韓騏的臉頰，韓騏舒服得忍不住閉上眼睛。

“對不起，吵醒你了，你再睡一下吧…”手指收回去了，糊糊的韓騏再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裏除了他自己已經沒有其它人。抬頭去看牆上的達利時鐘，星期六的午後陽光撒在牆上，時鐘的鏡面反光讓他看不清楚時間，不過已經是陽光略帶昏黃的下午了。意識到自己竟然睡得這麼晚，他？x時清醒過來。

都是昨天畫圖畫得太晚了，雖然是作業，但第二天是假，本不必在星期五晚上那麼急着畫，可是一開始畫起圖來韓騏就停不住，結果竟然到天亮才收手，也難怪會睡到這麼晚。

不過…

他站起身快速的盥洗以後連忙走出房間，不在客廳的那個人大概又在那個冰冷的房間裏了吧？

韓騏走到那扇門前，輕輕地敲門。幾乎是立刻的，門被打開了。

“你醒了？是不是因為我剛剛…”看到韓騏出現，他臉上是既高興又抱歉的神，韓騏搖頭。

“我睡太久了，本來就該起牀了。”

“那…你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我不餓。”他頓了一下。

“你能不能回房間來？”都是因為昨夜沒有同牀共枕吧？還是剛剛的情餘韻還殘留未消？韓騏突然好想碰觸這個人。他害羞地凝視着他，那眼神讓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微笑，明明已經看得習慣的笑容了，可是韓騏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起來。

韓騏無法想象也許有一天這個男人不再對自己笑。

情過後韓騏躺在牀上，背對着韓騏坐在牀邊的男人緩慢地套上舊得微微發黃的短袖t恤，看到他那片蒼白的背脊上有自己的抓痕，韓騏不伸出手指來看，該找時間剪指甲的，他模糊地想。

男人遲鈍地穿好衣服後回過頭來，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韓騏的頭髮，韓騏那半年來留得有點長的頭髮披垂在枕頭上，男人好象很喜歡似的把玩了一陣子。

“真是對不起…”他那低沉優雅的嗓音嘆息般地極細微説着，聲音太小韓騏聽不清楚只是問:“你説什麼？”他微笑。

“天都黑了，你一定餓了吧？”彷佛這就是答案，他理所當然地走出房門，知道他一定是去買食物，韓騏雖然不希望他走卻也沒有叫住他，不是因為韓騏肚子餓，而是因為那個瘦得不成樣的男人才真的需要好好吃點東西。

如果可以把那個瘦得可以摸到肋骨的男人養胖一點就好了，想到剛剛被抱的時候都可以觸摸到他那堅硬的骨頭，韓騏不失神，那雙大手撫摸着自己的時候，觸也是一點都不柔軟，然而卻很温柔…

想着想着韓騏不臉紅，才剛剛做過而已發什麼花痴啊！明明知道沒有人看，韓騏還是拉起棉被遮住了自己的臉。

距離車禍發生以來已經過了半年，那個令人既悲傷又欣喜的雨夜也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本來無法想象和男人戀愛的韓騏卻心甘情願地被男人擁抱，同時也明白自己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想到他是愛着自己的，韓騏心裏就漲滿了喜悦，所謂的幸福就是形容他現在心裏的滋味吧？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的話…

“韓騏——”背後傳來呼喚聲音的時候，韓騏腦袋裏還在想着今天要買什麼東西回家當晚餐。

家裏那個男人一到冬天莫名地變得虛弱，究竟是太疲倦還是生病了也不曉得，想叫他去看病又覺得太誇張，還是買點冬令進補的食物回去好了，學校旁的巷子好象有在賣藥膳吧…

想到當自己叫他不要再費事跑出去買晚餐，自己放學回家時順道買回來就好的時候，他那副不知該怎麼好的困惑表情，韓騏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