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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深入天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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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正堯離去,張誠則是宛如震住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似乎對於正堯方才嘀咕的那一番話委實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細細一想,正堯又何曾對自己説過假話,更何況,正堯每次做事或者説話都有他一定的用意,絕對不會瞎編亂造,沒有來由的亂説亂做。

良久,張誠才漸漸回過神來,用手輕輕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微微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這樣,那或許真的存在很多的疑點。”回味起正堯的那一番嘀咕的話,張誠不自言自語起來,完後,他立即抬起頭來,朗聲道:“來人!”

“卑職在!”門口的一名衙役立即走上前來,半跪着答道。

“嚴嵩乃是重犯,傳令下去,一定要嚴加看管,若是有絲毫差池,本官必定嚴懲!”張誠不由地開始發威,似乎這麼久以來,這還是頭一遭,看來正堯的話卻是刺了他。

“是!卑職遵命!”張誠接着又道:“對了,待會兒駙馬會去天牢一趟,你們無需在場,只需在天牢門外守着即可。”

“是。”説完,那衙役便立即退下了去。

而張誠,望着那衙役離去的背影,兩眼卻是一陣茫之,沒來由的又自語一番:“但願三弟只是危言聳聽。”半個時辰過後,刑部天牢中。

如張誠所説的,正堯真的出現在了天牢裏面,而且直接就往關押嚴嵩的牢房走去。至於一旁的獄卒衙役則是識趣的把牢門打開,完後便各自離去,一切都按照張誠所代的行事。

“呼…”正堯邁着輕輕地步子,走進了牢房,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卻並沒有開口説話。

而嚴嵩,此刻已經是手銬腳鐐集於一身,披頭散髮,蓬亂的本看不清他的臉面。那髒兮兮的白囚衣已經有幾處破裂,依稀可以看得見上面有絲絲血跡,可以肯定,獄卒們為了宣自己的無聊,必定在嚴嵩的身上是過足了癮。

嚴嵩也沒有説話,一直埋着頭,甚至正堯的到來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走到嚴嵩的面前,正堯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片刻之後,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正堯才開口道:“這裏環境不錯嘛,清幽雅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存在勾心鬥角,你死我活。如此無憂無慮,在這裏生活也好。”正堯沒有問嚴嵩一字一語,沒有對嚴嵩噓寒問暖,反而莫名其妙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説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委實讓人捉摸不透。

看正堯一副心寬體胖的輕鬆樣子,説話也是那樣的樂得享受,不知情的還以為正堯正身處在山水之間。欣賞美麗風景一樣,卻不知這裏只是一處陰暗濕,四面銅牆鐵壁的天牢而已。與當初在雁蕩山的水牢可謂有的一比。

“哈哈哈,駙馬,哦,不對,應該稱呼為護國公了!護國公此番有閒情逸致來此,實在令人意外啊!”嚴嵩突然一聲大笑,猛地一個搖頭,那散亂的頭髮順勢分兩側散開,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便了出來。

乍一看,嚴嵩的那一張老臉如同乾屍一樣,沒有一點血,更沒有一兩,完全只剩下一層皮而已。

正堯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嚴嵩這張臉確實有點嚇人,但是他還是承受得住,於是微微笑了笑,道:“意外?我想嚴大人並不會意外。”

“哈哈哈哈,跟護國公説話真沒意思,什麼都被你看穿了。護國公方才在公堂之上刻意要保住老夫這條老命,莫非護國公真的還有很多疑惑嗎?”嚴嵩微微一撇他那乾癟的嘴,那張老臉不由地顯得更加的難看起來。

正堯聞言,也是不由地一笑:“其實與嚴大人説話又何嘗不是很沒意思呢?我的心思,你不也一樣看穿了嗎?”兩人都是決定聰明之人,很多時候説話都不是很直接,甚至有時候還打啞謎似的,但是兩人卻都能明白各自的意思,也是十分的難能可貴。

“好了李正堯,老夫知道你聰明,咱們也別在這裏廢話故意賣關子了,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趕緊問,老夫今天有問必答。要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嚴嵩也不想與正堯磨蹭了,他自己也明白了,要比耐心,他是怎麼都比不過正堯的,否則自己就不會輸得這麼慘了。

正堯見嚴嵩如此直,他也不再拐彎抹角,於是立即嚴肅起來,看着嚴嵩道:“昨夜追殺靖王之事,嚴大人應該沒有做過。”

“呵呵,為何你會如此一問?難道你心中還有疑慮?”

“不,我只想求個明白,問個安心。”正堯語氣堅定的説道,兩眼看着嚴嵩眨也不眨。

嚴嵩搖頭,道:“不,你其實很明白,只是心裏不願意去接受而已。好,既然你這麼問,那老夫也只好如實回答。沒有。很簡單,一來,老夫並不知道靖王他們躲藏在什麼地方,甚至老夫連他們是否來了京城都不知道;二來,老夫既然要謀反,自然會把重心放在這裏,又何必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呢?”

“你説的有道理,可是不論怎樣,你最終還是棋差一招。”

“錯,你又説錯了!不是老夫棋差一招,而是老夫太過自負,如果老夫不與你糾纏,又或者不小看世宗的決心,那老夫已經成功,屆時就算靖王他們趕回皇宮,也只是送死而已!當然,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嚴淵這個吃裏扒外的傢伙,老夫真的是看走眼了!”越説嚴嵩越發覺得氣憤和後悔,説到底,還是因為自己自恃過高的原因,這也算是血的教訓,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的。

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嚴嵩如此,也只是徒勞。

正堯也不由地搖頭道:“嚴大人無需動,事已至此,多想也是徒勞。”

“或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老夫也只得認命了。”多麼悲涼,多麼滄桑。

一代梟雄,落得如此下場,嚴嵩或許做夢也想不到會有如此一天。

“我還有一個疑問。”

“説!”正堯抿嘴一笑,道:“建秘寶一事不知嚴大人還有印象否?”莫名其妙的問出建秘寶一事,着實讓嚴嵩一怔,良久之後,嚴嵩才平復過來,淡淡一笑道:“呵呵,看來護國公對此物也很有興趣啊。”

“興趣提不上,不過問問也無妨。”

“護國公愛國心切,實非常人所能比擬,老夫着實佩服。若換做他人,就算是要了老夫老命,老夫也絕不提隻字片言。不過護國公既然開口,那老夫也自當如實相告。”磨嘰了半天,嚴嵩最終還是決定將其説出來。

正堯微微點頭,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那我就洗耳恭聽。”嚴嵩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四下打量一番,確定無人之後,才道:“實不相瞞,地圖老夫已經擁有,也找出了建秘寶的所在。只可惜該處地方始終沒有能夠找到,這也是這七年來老夫一直未能有所行動的原因。若非今次我兒我孫死於非命,老夫也斷然不會如此輕率起兵,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嚴嵩也是於無奈而已,如果不是因為事出有因,他或許現在還是一手遮天的內閣首輔大臣,在朝堂上一直呼風喚雨,什麼靖王,什麼嘉靖,都不是。刑部大牢?恐怕他永遠也不會走進來。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如何悲天憫人也是徒勞無功而已。

不過嚴嵩的話卻給了正堯一個提醒,不讓正堯頓時一怔,整個人渀佛被點了一樣。

“怎麼了護國公,難道還有不解之處?”嚴嵩見狀,立即伸手碰了正堯一下,也是疑惑地問道。

被嚴嵩一碰,正堯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微微撅了撅嘴,一副若有所思的道:“嚴大人如此説來,那就是一直都沒有舀到玉筆?”

“玉筆?什麼玉筆?老夫怎麼沒有聽過?”突然沒來由的説出一個玉筆,連嚴嵩也開始詫異起來,顯然不知道正堯在説什麼。

見嚴嵩竟然是如此反應,正堯的疑惑似乎突然沒有了,只是眉頭卻是更加的緊鎖起來,兩眼泛出陣陣寒光,瞬間讓原本陰暗濕的天牢顯得更加的冰涼陰森,連嚴嵩也不到一絲膽寒。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説着,正堯便準備轉身離去,似乎從開始到現在,對於嚴嵩謀逆之事以及餘黨一事好像都隻字未提。

“喂,你別走啊,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什麼玉筆,玉筆是做什麼的啊?”嚴嵩可是有些心急了,立即開始大聲喊起來。

很明顯,正堯的話令他充滿了好奇之心,如同一道美味佳餚放在他的面前,勾起了他對食物的慾望。

然而正堯卻並不以為意,只是淺淺一笑,繼續邁步,一邊走,一邊道:“仰天長嘯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哈哈哈哈哈…”

“混蛋李正堯,別走啊,你還沒有回答我什麼是玉筆,玉筆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