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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三公祠堂鬧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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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水不斷地向東而去,同時伴隨着陣陣“嘩啦”沖刷河岸邊石墩的聲音,這讓原本就有些沉寂的河畔顯得更加的沉寂。

方正楠的疑問正是説中了正堯與齊鳴之的心思。不過正堯也好,齊鳴之也罷,二人對此也只能猜測到這裏,到底誰是在背後將二人殺死的?為何殺了人又推下河故意表現出一副跳河自盡的假象?殺了人之後,直接埋在土裏一了百了豈不更好,何故多此一舉做這麼多事?

想不明白,想不通,似乎到了這裏,又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終究正堯只得一陣苦笑,還是自己太着急了吧。

“村長大伯…村長大伯——”就在眾人都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從田間小道上急急忙忙跑來了一個人。只聽得那人一邊跑,一邊叫,神慌張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聲刺破蒼穹的喊聲頓時讓正堯等人回過神來,所有人不把目光看向了來人。

來人是一女子,準確的説,是一年有三十的婦人,衣着樸素,面容泛黃,聲音顯得很是獷,想來農家婦女積月累的在田間勞作之下所造成的吧。不過聽她叫方正楠大伯的口吻,相信她與方正楠還是有着親戚關係。

“是小英啊!何事如此驚慌着急呢?”待那婦人跑着來到方正楠身前之時,方正楠才看清楚來人是誰,這方正楠應該也算是老眼不中用了吧。聽他叫對方“小英”的口吻。明眼人都能夠受到那種長輩對晚輩的溺愛之意。

沒錯,此婦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方正楠二弟的女兒,故而叫他大伯。説來他們方家也是家門不幸。方正楠自小便與二弟方正榆相依為命,兩人長大之後,方正楠以正直,忠義被選舉為村裏的村長,而方正榆也娶了隔壁園子齊家的獨生女齊清為,兄弟一家人算是生活的美滿幸福,羨煞旁人。

可誰知道三十年前突然一個意外,令這家人瞬間遭到了毀滅的打擊。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方正楠由於要處理村子裏的事情因而沒有回家,方正榆與子齊清準備到後山一些山參之類的補品回來給兩歲大小的女兒方英補身子。可是兩人一去就再沒回來。後來待大雪融化之後,方正楠赫然發現自己的二弟和弟妹竟然死在了後山的雪堆之中。

據當時的猜測,應該是遇到暴風雪。兩人都沒能熬過去,最終被大雪所掩埋。留下兩歲大小的女兒方英給自己,這不令方正楠好是一陣心痛心酸。

後來方正楠漸漸地將方英養大,也為他找了婆家,嫁給了另一個方家的方澤明。而這個方澤明也與齊名住在同一園子裏面。

正堯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這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知道方英是方正楠的侄女。當在齊家門口問話時,並沒有看見方英出現。這點不由地讓他到詫異。

方英抹了抹膛,努力的調息着呼。良久之後才道:“大伯,黃鈺兒,是黃鈺兒,她,她…”方英還是有些動,最後一口氣了半天,還是沒有表達清楚意思。

“黃鈺兒?黃鈺兒怎麼了?”説話的是正堯,只見正堯立即走過來問道。對於正堯來説,這個黃鈺兒着實的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一個瘋子,一個寡婦,一個長得不漂亮卻水楊花的女子,她還傳奇的。

方正楠也很好奇,平常時方英與黃鈺兒雖同住屋檐下,但是基本上都不説話的,而如今提到黃鈺兒竟是如此表情,這不讓他到了不對勁,於是也連連點頭,看向了方英。

方英使勁的猛一口氣,立即道:“快…快去祠堂,黃…黃鈺兒要對明哥不利!”

“什麼?”不僅是正堯,就連方正楠、齊鳴之也一陣愕然。

方英口中所説的明哥不用説,一定是方澤明,方英的丈夫。只不過一個瘋女人要對一個成年的大男人不利竟然讓方英有如此反應,看來情勢已經發展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祠堂?快,咱們邊走邊説!”方正楠立即邁出步子,也不管田間的泥土是否沾到了褲腳,三步兩步的便直往對面的竹屋跑去。

方英的命已經夠苦的了,若那瘋女人瘋起來,真的對方澤明作出了傷害,這自然是對方英的又一次重大的打擊。自己的二弟死的早,方英儼然是自己的女兒一般,自己是絕對不允許方英再受到任何的傷害的。

“祠堂?”正堯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隨即一把拉過寧安,也跟了上去。

一般來説,祠堂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賢的場所。祠堂有多種用途。除了“崇宗祀祖”之用外,各房子孫平時有辦理婚、喪、壽、喜等事時,便利用這些寬廣的祠堂以作為活動之用。另外,族親們有時為了商議族內的重要事務,也利用祠堂作為會聚場所。

所以祠堂相對來説是一處神聖,讓人敬重的地方,而如今黃鈺兒發瘋到要去祠堂對方澤明不利的地步,看來瘋的很嚴重。

不多時,一大批人便紛紛來到了無名村正中央的一處大院外。

祠堂建築一般都比民宅規模大、質量好,越有權勢和財勢的家族,他們的祠堂往往越講究,高大的廳堂、緻的雕飾、上等的用材,成為這個家族光宗耀祖的一種象徵。

祠堂多數都有堂號,堂號由族人或外姓書法高手所書,製成金字匾高掛於正廳,旁邊另掛有姓氏淵源、族人榮耀、婦女貞潔等匾額,講究的還配有聯對。如果是皇帝御封。可制“直篤牌匾”祠堂內的匾額之規格和數量都是族人顯耀的資本。有的祠堂前置有旗杆石,表明族人得過功名。

一般來説,祠堂一姓一祠,舊時族規甚嚴。別説是外姓,就是族內婦女或未成年兒童,平時也不許擅自入內,否則要受重罰。只不過這座祠堂卻與其他大相徑庭,單看這名字,就覺得不一般。

“三公祠堂”四個楷體大字赫然在祠堂門口的牌匾上掛着,讓人一看就能夠受到它的莊嚴肅穆與古古香,正堯不由地也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祠堂還真的很特別。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寧安將祠堂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地説了一句。

正堯一聽,不疑惑地看了寧安一眼,隨即道:“你曾經見過?”只見此刻的正堯兩眼泛着懷疑的目光盯向寧安。這頓時讓寧安渾然不自在,不敢直視正堯。

稍作踟躇之後,寧安才道:“人家只是覺好像在哪裏見過,有沒有説真的就見過,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寧安的語氣聽起來倒是顯得無辜的緊。彷彿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引得正堯一陣好笑。

“呵呵,我只是問問,沒見過就算了。不過這祠堂看上去倒是莊嚴肅穆的。雖説比不上你們皇家的祠堂廟宇,但是在民間應該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正堯抿嘴一笑。他可沒有胡説八道。雖然現在很少有祠堂的存在,但是在蜀中的時候。他還是知道他們李家就有一所祠堂,只不過李家的祠堂不敢太過招搖引來朝廷注意,畢竟祖上的李景隆可是洪武大案中建文一派的,算得上是前朝逆賊了,若是公然出來立廟祭拜,那還不引起那些當官的注意,讓他們能夠得到升官發財的機會?

所以,眼前的這一處祠堂對於正堯來説,確實是首屈一指的,至少是自己所見過的祠堂當中首屈一指的。

“他…他們就在裏面!明…明哥正被黃鈺兒給捆捆綁着,説…説一定要見到齊名她…她才放人,不然就對明哥不利!”方英動地説着,沒説一個字都能夠受到她無時不刻為方澤明擔心的心情。由此更見得方英確實是個好子,人都説:夫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如今方英如此的在乎丈夫的安危,實在難得。

“捆綁?額,不是,你説她要見齊名?”正堯睜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方英問道。

黃鈺兒已經瘋了,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然而到了此刻,她的心裏竟然還念着齊名,到底黃鈺兒有多愛齊名呢?

“齊名!”其他人也不打了一個寒戰。

齊名不是已經死了嗎?黃鈺兒竟然要見一個死人,而且要用活人來做要挾,這當如何是好?

“這…”所有人都是一陣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對於眾人來説,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黃鈺兒已經瘋了,瘋子的思想與常人是不同的,所以不可以以正常的姿態去考慮他們的想法。如果貿貿然進去,説不定不但救不了方澤明,很有可能還會被黃鈺兒傷到,關鍵是黃鈺兒的武功還不賴。

於是,所有人都徘徊在了祠堂門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包括齊鳴之,包括方正楠。

方英見眾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滿是猶豫為難的樣子,立即跪地道:“大伯!求求你,先想想辦法!明哥一定不可以有事的!”

“快,快起來!你這孩子!”方正楠一把將方英扶了起來,滿是內疚的樣子。

他如何不想救方澤明呢?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過發了瘋的黃鈺兒,到時候很有可能誤傷到方澤明,那對方英來説,終究還是一個打擊。因而他要考慮清楚該如何處理才是,不可太過武斷。

見眾人猶豫不決的樣子,正堯不管他三七還是二十一,立即道:“走,先進去再説!”説完,正堯拉着寧安的小手,率先踏步往祠堂大門裏面走去,此刻也管不了什麼外人不得入祠堂的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