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雪雁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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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來時便瞧見院子裏的畫眉了，心中已是疑惑不安了，賈一開口，更是把她着實嚇了一跳。

“王原生家的，你在這府裏也做了不少年了，如今你可是做膩了想回去安養天年了？”賈不緊不慢接過綢心遞來的茶杯，拿着碗蓋一下又一下的颳着茶碗説道。

那馬婆子嚇得將頭磕得嘣嘣直響，口裏止不住的説道:“太太饒命，求太太給個明示，老奴糊塗的很。”賈冷笑了一聲並不説話，身邊的綢心替她開口道:“好一個糊塗的老東西，我且問你，畫眉平裏讓你捎帶出去的東西，你可是替她安頓好了？”馬婆子一聽，心裏哪還有個不知道的，她只當那些是小姐和太太打賞下來的，畫眉託她送出去而已，並沒想到其中還有千秋。她忙不迭的繼續磕着頭，將自己給撇了出去，只説是將那物件送去給楊柳街的一户人家，其餘並不知情。

得知並沒有拿去首飾店賣，賈這才鬆了口氣，跟着又急急打發了人去馬婆子説的那處宅子去，並差人去鹽務衙門那通知了林如海，這才下令打馬婆子二十板子，扣兩個月的月錢。

馬婆子千謝萬謝的領了罰出去了，外頭自有婆子守着等她出來領罰。雪雁站在一旁，手心直冒冷汗，好在她這次沒被罰，若是自己這小身子骨也被打20板子，只怕是要落病了。

畫眉不一會便回了這間屋，將那單子呈了上去。賈看完了單子，氣得又是一陣罵，裏頭可有不少自己的陪嫁，因黛玉喜歡，賈便給了黛玉。誰知這黑了心的奴才竟把自己的陪嫁也偷了出去，真真是不可饒恕！

這時外頭的綾心走了進來，脆生生的説道:“太太，方才二門來了信兒，説那畫眉哥哥的鋪子裏頭，搜出不少我們府裏打的銀錁子。有些是前些子太太給小姐才做的，還有幾隻小姐用過的釵子，尚未賣出去。只是…畫眉他哥哥代，前些子有枚釵子才賣出去。”雲鴿一聽，急忙問道:“可是一枝滴水墜攢梅花的銀釵？那是小姐平在屋裏用的，最是貼身的物件了，這可怎生是好？”賈一時也慌了起來，忙叫人拿了林如海的帖子去衙門報官，定要將畫眉一家都抓起來，收押審問。

雪雁這時悄悄站了出去，往前一跪説道:“太太稍等片刻，請容奴婢説兩句。”賈一皺眉，看了眼雪雁，心中不覺得這孩子有點好大喜功，竟一點都不分輕重緩急。都這會子了，她又想鬧什麼幺蛾子？

雪雁見賈面上不喜，忙在賈開口斥責她之前開口解釋道:“太太，我曾聽梅苑的姐妹説過，小姐的貼身物件上，可都繡着小姐的閨名。只怕這釵子上，打造時也會打上小姐的閨名，這事兒若是鬧去了官府，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雖做出這檔子下作事的是畫眉姐姐，可她卻是小姐的一等丫鬟，平跟進跟出，外頭知道了這事兒，又會如何形容小姐？就算那縣令不敢聲張，可只要這事兒在官場上一傳，小姐後只怕…只怕是難做人了！

“太太若是心疼小姐，只需叫人悄悄查了買釵子的人家，將那釵子以雙倍的銀錢再買回來即可。不然消息走漏了出去，以小姐的心氣兒，只怕自個先想不開了。求太太三思啊！”房內的丫鬟皆是心中一凜，賈也忍不住眉頭跳了跳。這丫頭説的句句在理，只怕再沒有比她周到不過的了。只是賈心中又有了疑惑，她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個門道的？

雪雁見賈臉陰晴不定，心中也在揣摩賈的心思。她知道這個賈家小小姐最是心思捷的，可就是想得太多，才會導致自己心病纏身。如今她放着女兒的事不出聲，又在瞎捉摸什麼呢？

雪雁並不知道賈此時早就懷疑上她了，只一心想着不能壞了林黛玉的名聲，又開口提醒道:“太太，此時那人心中沒底氣，已是招了，若不趁熱打鐵他説出誰買了釵子，只怕後再問他，他會反悔。到底就算他打死不説，只説是之前記茬了人家，到時可就真真晚了。”百靈在一旁站着，垂首不語，心中嘆息道:“雪雁啊雪雁，你這是何苦，我已許了你二等丫鬟的位置，你大可多等幾天，今你這般急着表現，只怕太太早就心裏不喜了。”雲鴿卻在心中歡喜，雪雁處處拔尖，倒不像是她這般年紀。可今天看來仍是年幼了些，少了點穩重，太過冒失了。人無完人，只要她還有可調教的餘地，自個便能教她些東西。最怕就是到了她跟前，她也沒甚可教的，那才是真真羞死了她們這羣一等丫鬟的臉。

賈被雪雁又提醒了一次，這才真正把心思放到雪雁説的事上，之前雪雁説的不無道理，再一想，那天底下後來翻供的人可多的去了。萬一真如雪雁所説，那畫眉的哥哥最後打死都不認，豈不是放任玉兒的貼身之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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