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大鬧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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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從好幾個神仙的仙府裏蒐羅來了上好的佳釀，然而當他興沖沖地返回時，楊戩不在了，苗知塵消沉了。

孫悟空問道:“二郎神呢？”苗知塵説:“他回灌江口了。”孫悟空問:“他回灌江口作甚？”苗知塵説:“因為我是凡人吧。”孫悟空沒能理解當中的因果關係，説:“他回灌江口了你就不是凡人了？得得得，俺帶你去灌江口。”苗知塵擺擺手，説:“算了，讓他靜一靜吧。”孫悟空開了一罈酒，兀自喝了一大口，説道:“嘿，俺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情情愛愛的事。”苗知塵説是:“哎，也沒什麼好懂的。”苗知塵與孫悟空很快就把一罈酒給消滅了，兩人都不住嘆這天宮的酒就是好，酒香光是聞着就讓人飄飄仙了。

孫悟空説:“這些神仙倒是會享受，二弟，你説太白金星會不會也有私藏，不如咱們去找找？”

“太白金星…啊，對了，大哥，你可知太白金星在哪兒？”苗知塵是太白金星的員工，而太白金星曾承諾過當他派完快遞後會讓他成仙，那麼，他究竟有沒有仙緣這事問太白金星是最合適的！

孫悟空説:“在外面吧，我沒在太白宮見着他。”苗知塵説:“我去找他。”

“去吧去吧。”孫悟空拔下一猴給苗知塵，“俺就不陪你去了，這天宮裏若有人找你麻煩，你便對這猴吹一口氣，俺自會去救你。”苗知塵動不已，珍而重之地把猴收好，道:“多謝大哥。”天宮太大，且處處都景相仿，一眼望去盡是一片白茫茫。

苗知塵走了許久，路遇了幾個神仙，他向那些神仙打聽太白金星的下落，可神仙們全都倨傲地無視了他，好似他這個凡人不值得神仙們耽擱一秒鐘。

苗知塵心裏想着拽個拽，卻也明白這才是神仙們該有的姿態。神仙長壽，有法力，高高在上，凡人們要祭拜他們，要向他們下跪祈福，只要他們願意，他們能輕易的讓一個凡人衣食無憂地過一世，也能動動手指就將一個凡人捏死在掌心裏。

苗知塵雖上了天宮，但歸到底他也僅是個凡人，哪個神仙會瞧得上他呢？

苗知塵對道路的記憶力很好，在找太白金星無果後就原路返回，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人——哪吒。

哪吒蹦蹦跳跳地掛到苗知塵身上，説:“知塵，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啦。”哪吒在《哪吒鬧海》中都管苗知塵叫爹，這一下子就換成叫名字了苗知塵有點適應不良，他掐住哪吒圓嘟嘟的臉，説“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我比你大多了。”

“才不是呢。”哪吒抬起下巴，説，“我只是看着小而已，實際上我年紀可大了。”苗知塵問:“那你多少歲了呢？”哪吒掰着指頭數，數着數着就亂了，沮喪地説:“不知道。”苗知塵好笑地説:“你數學是誰教的？”哪吒説:“師父教的。”苗知塵説:“你師父看來只能當個體育老師了。”哪吒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來。

哪吒是專程來找苗知塵的，他聽説那花果山的孫悟空上天宮當了個齊天大聖，既然孫悟空來了那苗知塵多半也會來的，哪吒就跑來碰運氣，還好他的運氣很好。

哪吒坐在苗知塵的手臂上，靠在苗知塵的肩頭四處張望，末了失望地癟了癟嘴。

苗知塵夾住哪吒的兩片，讓哪吒成了鴨子嘴，“癟嘴做什麼？誰惹我們家小寶貝兒不開心了？”哪吒説:“唔，二郎真君不在，我想向真君討教幾招呢。”苗知塵説:“二郎真君不在齊天大聖在呀。”哪吒説:“我不喜歡臭猴子啦，我就喜歡真君，真君可厲害了。”苗知塵本想問楊戩有關哪吒的事，但一直沒找到時機，現在楊戩回了灌江口他是問不到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問問哪吒也是好的。

苗知塵説:“你很崇拜二郎真君啊？”哪吒説:“是的啦，他是我最崇拜的人。”苗知塵問:“為什麼？”哪吒説:“唔，因為真君長得好看，仙法厲害。”苗知塵説:“你這個膚淺的小孩兒。”

“才不膚淺呢。”哪吒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在封神之戰時真君救過我呢。”哪吒與楊戩的集是在封神之戰才有的，他們同隸屬於姜子牙的陣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因兩人的戰場離得甚遠，碰面次數不多。

在封神之戰中，楊戩可謂大放異彩，他的赫赫威名傳遍三界，敵方陣營的人與遇上楊戩就會萎，連不戰而降的都大有人在。

有一次哪吒奉了命姜子牙的命令去協助楊戩破敵，卻不想反而中了敵人的陷阱，是楊戩拼死救他，才沒讓他再死一次。從那時起，他對楊戩崇拜之餘也生出了親切，總是想要親近楊戩，當楊戩撫摸他的頭誇讚他做得好時，他能興奮得跳起來。

封神之戰結束後，楊戩在灌江口偏安一隅，哪吒則被封了元帥，時常代表天宮南征北戰，討伐妖魔，與楊戩的見面次數愈發少了，可他對楊戩的孺慕之情卻沒減少半分。

哪吒説:“知塵，我跟你講哦，我懷疑我對真君的情就是凡人口中的愛情。”苗知塵腳下打滑，一個趔趄把哪吒給扔飛了，哪吒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又如同一個球般飛回苗知塵懷裏端坐好，説:“知塵你沒事吧？”

“不，沒事。”沒事才怪了！苗知塵的腦子裏炸開了花，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句卧槽，這是什麼神展開？！

哪吒渾然不覺苗知塵的風中凌亂，自顧自地説:“我曾偷看凡間的話本，話本中都説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時就會經常想到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與對方分享，我對真君就是這樣的！我在外征戰時常常想起真君，當我殺死一個大妖怪時我就特別想跟真君分享我喜悦的心情呢。知塵，你是凡人，你説這會不會就是愛情呢？”苗知塵説:“不是。”外出的遊子都會經常想念自己的母親，當一個人都取得了進步後就會想要與母親訴説得母親的肯定。哪吒啊，你這是潛意識裏仍把楊戩當你媽呢，你們是純天然的母子之情不要隨便亂|倫好嗎！

“為什麼不是啊？”哪吒鼓起腮幫子。

苗知塵癱着臉説:“我説不是就不是，我是凡人，我懂得比你多。”哪吒的腮幫子更鼓了。

苗知塵在哪吒的腮幫子上戳了一下，哪吒“噗——”地就用嘴巴放了一個綿長的，他説:“你小小年紀的就別胡思亂想了，二郎真君是我的人。”哪吒天真地問:“什麼是你的人？”苗知塵説:“二郎真君是我媳婦兒。”哪吒懂了。

哪吒傷心了，他的初戀才萌芽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裏，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哪吒的小短腿踢啊踢，好幾腳都踢到了苗知塵，苗知塵忍痛，掐着哪吒圓鼓鼓的臉蛋，説:“不高興了？”哪吒偏頭，説:“沒有。”苗知塵笑道:“小傢伙，我和二郎在一起你該開心才對。”誰家的小孩兒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父母離異吧。

哪吒問:“為什麼呀？”苗知塵説:“因為我是你爹爹，二郎是你孃親，爹爹和孃親當然該在一起。”哪吒説:“亂講！我爹是托塔天王李靖，哼！而且二郎真君是男人，怎麼能生小孩啊。”苗知塵説:“二郎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哪吒對楊戩多少有點盲目崇拜，當苗知塵説楊戩無所不行時，哪吒有了剎那的動搖。

苗知塵登時就笑傻了，小孩兒怎麼這麼好騙！哪吒這才明白自己是上當了，憤怒地掙扎着要跳下苗知塵的懷抱，反倒被苗知塵更緊地抱住，並在臉上親了一口。

苗知塵説:“哎，寶貝兒你太可愛了。”

“不要説我可愛！”哪吒很不服氣，“我是大人啦。”苗知塵説:“對對對，哪吒是大人了，來來來，寶貝兒叫聲爹爹來聽聽，好久都沒聽到了。”

“不要。”哪吒斷然拒絕道，“你就是想佔我的便宜，才不要叫呢。”

“你叫了我爹爹我就讓你的孃親親你一下。”苗知塵笑得賤兮兮地誘騙小孩兒，“二郎真君的親親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哦。”哪吒想象着楊戩在他入睡前給他個晚安吻的情景，幸福成了一朵花兒，十分沒有原則地屈服了，甜甜地叫道:“爹爹！”苗知塵樂呵呵地應道:“誒，寶貝兒~”苗知塵哄着哪吒喊了他爹，就好像擁有那些記憶的人就不止他一個。

事實上，苗知塵並沒有他表面上那麼無所謂，每一次與楊戩的重逢就是一次新的相識，他們明明認識了那麼久，對彼此都有足夠的瞭解，卻總是充當着最悉的陌生人。

苗知塵很想與楊戩談天説地，聊聊他們共同經歷過的事，共同認識的人，比如劉沉香，比如黃大仙，可他不能，因為在楊戩的記憶中，從不曾有過他的存在。

苗知塵也會累，每到一個新的故事他就要想方設法地去接近楊戩，死皮賴臉地纏着對方，然而楊戩有那麼多的疑問，他卻無法為對方解答。甚至他在楊戩的心目中，就是個有着太多秘密的騙子。

苗知塵無法再忍耐了，他要太白金星給他一個準話，他是否能昇仙，他是否能將一切對楊戩和盤托出！

苗知塵問哪吒:“你知道太白金星在哪兒嗎？”哪吒説:“唔，他好像去蟠桃園啦。”苗知塵説:“他去蟠桃園做什麼？”哪吒説:“過幾就是天宮的蟠桃宴，太白金星是負責人呢。”苗知塵説:“給我帶路吧，我有事找他。”

“好的。”哪吒當起了人導航儀，口頭指揮苗知塵到蟠桃園去。

蟠桃園外的人不止太白金星，還有天蓬元帥和一羣花枝招展的仙女。

天蓬元帥大聲嚷嚷道:“太白金星，這潑猴幹下此等惡劣之事你竟還要包庇他嗎？”太白金星説:“大聖並不知曉這蟠桃的重要，不知者無罪。”

“呵，不知者無罪？”天蓬氣得鼻孔冒煙，那風書生的形象毀於一旦，“這蟠桃每六千年才開花結果一次，蟠桃宴也六千年才一次，每一次的蟠桃數目都是定好了的，每一個蟠桃對應的都是一個神仙，你瞧瞧這蟠桃園裏還剩下幾個蟠桃？你要這麼多的神仙怎麼分？今年的蟠桃宴恰逢王母娘娘壽辰，本是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一次，連西方如來都在受邀之列，這潑猴破壞了蟠桃宴就是打了王母娘娘的臉，也是打了我們天宮所有神仙的臉！”天蓬句句在理，太白金星一時反駁不了，面很是尷尬。

這事的起因是七仙女要來蟠桃園摘桃子，路上偶遇了天蓬。天蓬和天宮的仙子們全都能説得上話，再加之他在嫦娥處吃了閉門羹，就主動陪七仙女來蟠桃園，順便與仙女們調笑轉化下心情。天蓬一行人才到園外，太白金星也來了，他是蟠桃宴的負責人，要負責將仙女們摘下來的蟠桃進行篩選，並一個個分好了裝盤。孰料當他們進了蟠桃園，才發現這蟠桃樹上就沒多少蟠桃了，大個兒的好的蟠桃全都不翼而飛，樹上只稀稀落落的有幾顆小小的尚未成的。

七仙女立即就哭了，天蓬是最見不得女人哭的，何況這是七個美麗的女人，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他這心都快化了。他眼尖地瞅到了地上的蟠桃核，恍然大悟，必定是孫悟空那潑猴偷吃了蟠桃！

於是，天蓬指責孫悟空，太白金星維護孫悟空。

兩個神仙就在這蟠桃園打起了嘴仗。

苗知塵對哪吒説:“咱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哪吒説:“好像是呢，那你還要找太白金星嗎？”苗知塵説:“我得觀望觀望。”哪吒説:“啊，天蓬衝我們來啦。”苗知塵説:“卧槽，我忘了天蓬跟我有舊仇呢！”哪吒説:“不怕，我會保護你的！”在苗知塵和哪吒對話時，天蓬元帥注意到了他們，他當機立斷就舍了太白金星，要來抓苗知塵。因着嫦娥之事，天蓬怨上了苗知塵，而在他向苗知塵提出決鬥時是孫悟空替苗知塵出戰，由此可見孫悟空是很看重這個凡人的。天蓬的盤算是將苗知塵給捉了，孫悟空現身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