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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擔山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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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苗知塵這一次從凡塵道墜落人間時已可穩穩站立,不是再毫無形象地摔一個狗吃屎了。

他俯一落地,就到一股灼人的熾熱將他包裹,大地上升騰着白的霧氣,空氣被高温扭曲得猙獰,這天地就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爐,要把所有生靈都炙烤到灰飛煙滅。

苗知塵想,若有朝一他去《西遊記》公幹,到時就能和孫悟空討論下煉丹爐裏的受了。

一隻老鼠從裏鑽出,它才跑出沒幾步,四肢就被地面的温度給烤,不大會兒,它就成了一隻可食用的老鼠了。

苗知塵用鞋跟跺了跺地,明白太白金星為何要給他這雙靴子了。

苗知塵四處張望,在百米外有一間廢棄的茅草房,他忙跑進房中,避開毒辣的頭。

進屋後,温度有所下降,苗知塵已渾身都是汗了。他打開儲物袋,掏出水龍珠,在茅草屋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能盛水的器皿,就窩着手心,把水往手心裏倒。這水龍珠產生的都是涼水,可此次水才一碰到苗知塵的手心就變成了温水,然後在尚為來得及變成熱水前就蒸發掉了。

苗知塵:“…”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種温度下人還能活?!

渾身是汗,苗知塵痛苦不堪,他只能把水龍珠挨着皮膚滾滾滾,滾出水跡來權當做一次糙的清理了。

哎,趕緊完成這個任務走人吧,十個太陽什麼的太恐怖了!

茅草屋裏有個草帽,帽檐破了一塊,苗知塵也顧不得這草帽髒不髒有沒有人用過了,戴在了頭上遮太陽。

在來之前,太白金星給苗知塵説了二郎神的大致方位,距離他降落的地點往南方走兩千米。苗知塵望向兩邊被曬死的樹,和灑向大地的刺眼陽光,覺得前途無亮,也許在還沒找到楊戩之前他自己都要先變成烤人乾了。

苗知塵戴上從太白金星那裏搶來的墨鏡,有了墨鏡的遮擋,他總算能睜開眼。他抬頭望天,十個太陽連成一排,組成了一面太陽牆,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玉皇大帝也太缺德了,對自己的妹妹是有多大的仇怨啊!苗知塵才腹誹完,無端端地平地摔了一跤,膝蓋一彎,就半跪在地上了,被火燒傷般的疼痛讓苗知塵立馬跳起,成金雞**狀原地蹦了老半天。

苗知塵用水龍珠滾過膝蓋,疼痛稍緩,留下一個紅紅的印子,該是不會留疤。他很想痛罵玉皇大帝,卻又不敢了,生怕又觸怒了玉皇大帝而導致無故摔跤。

往南邊走,漸漸有了人煙,無論男女,全都只用薄薄的布料遮住重點部位。因着太陽的炙烤,田地裏的莊稼都死了,而動物們也縮在自己的或窩裏不願出來,他們能吃的食物就很少了,個個都是面黃肌瘦。苗知塵這麼一個健康活力的人走在他們中間,便是絕對的異類。

大家都看向了苗知塵,有那按捺不住的衝上來抓住苗知塵的手,求他給自己一點吃的,這把苗知塵嚇了一跳,忙説自己並沒有食物,可這些人哪裏信呢?沒有食物的人該是長成他們這樣,而不是苗知塵這樣。

越來越多的人圍住了苗知塵,他們如同喪屍般把苗知塵給扯住,甚至有人對着苗知塵出了饞涎的目光,似乎如果苗知塵沒有吃的,他們不介意把苗知塵給做成吃的。這讓苗知塵骨悚然,奮力擺了抓着他的人,狂奔而逃。

這些人餓了太久的肚子,沒有力氣奔跑,自是追不上腳力好的苗知塵。

苗知塵一口氣跑出上千米,確認四周沒人了才敢停下,他大口大口地着氣,渴得要命,但方才的後怕又令他在冒冷汗,折騰得想要嘔吐。

苗知塵想,楊戩不會也是這麼個形象吧!

苗知塵想象着黑瘦的楊戩隨便抓一個人來啃着吃的場景,不打了個哆嗦。

哎,別想了,找到人再説吧。

太白金星沒給苗知塵亂指路,在曬死人的頭下又走了幾分鐘,苗知塵在一座山腳下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此時的楊戩仍是個少年,大概十六七歲,身高只到苗知塵的鼻子,眉眼間稚氣未,他對着水缸,鼓着腮幫子,很不高興的模樣。這讓苗知塵新奇極了,在他印象中的楊戩就是個清冷的大帥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好似這人天生就缺乏了面部表情,對誰都是同一張臉。

原來二郎神也不是生來就是個面癱。

苗知塵掛起笑容,走進楊戩,喚道:“真君。”少年楊戩左瞧右瞧,歪頭,問:“你在叫我嗎?”苗知塵説:“是的。”楊戩説:“我不叫真君,我叫楊戩,你也可以叫我二郎,不過你是誰啊?”苗知塵説:“我是苗知塵,是來送…”

“誒,你等等哦!”楊戩衝進了屋,把他躺在牀上的母親翻了一個面,這才又跟苗知塵説話,“你要進來歇歇嗎?外面太熱了。”苗知塵説:“謝謝。”楊戩的屋子不大,兩個房間,他和母親各佔一個。

楊戩房間很亂,東西全都亂丟,衣服堆在牀上,武器扔到牀腳,雜七雜八的玩意兒亂七八糟地佔據了各個角落。

苗知塵強迫症發作,也不徵求楊戩的同意,徑自就給楊戩收拾起房間來。

楊戩倒不介意,問:“對了,你還沒説你是要做什麼的?我瞧你面紅潤氣血充足就不是來向我討飯的,你該不會是玉皇大帝那傢伙派遣來的吧?”他彎撿起他的銀槍,説,“我是不會迴天宮的,我救自己的母親又沒有錯,玉皇大帝那個壞心眼兒的沒資格懲罰我。”

“放心吧,我見都沒見過玉皇大帝,我也不喜歡他。”楊戩略孩子氣的話讓苗知塵想笑,他萬萬沒想到少年二郎神竟然有着可愛的特質,簡直讓人想要捏一捏小臉。

“那就太好啦。”楊戩把槍給苗知塵,讓苗知塵幫他尋個位置擺好,“你要喝水嗎?我給你打水喝啊。”楊戩的銀槍太重,苗知塵在接過時沒有準備,險些就把銀槍給砸地上了,他想,幸虧現在的楊戩還沒兩刃三尖刀,否則他得被砸成過了,他費力地把銀槍扶正,説:“好啊。”兩個人到院子裏,對着楊戩方才看的那口水缸。

水缸裏連一滴水都沒有了。

楊戩説:“水缸裏沒水了,我去別處打水。”苗知塵問:“去哪兒?”楊戩説:“你跟我來吧。”楊戩帶苗知塵到了一條河邊,這條河幾近乾涸,只有河底泥沙還有幾分濕潤,可看出這條河曾經是有過水源的。

楊戩跳進河底,刨開泥沙,往下刨了有一米多,刨出了一個深坑來,這才在底部摸到了水,他對苗知塵招招手,苗知塵就跟他一塊兒蹲在深坑旁邊。

楊戩説:“把桶給我。”

“這舀不起水來吧。”苗知塵把桶放進坑裏,那水剛好夠打濕桶底的。

楊戩朝坑裏探身,用手掬起一捧水來,自己喝了一口,才喝完,水就蒸發沒了,他就又掬了一捧,遞到苗知塵嘴邊,示意苗知塵來喝。

苗知塵:“…”卧槽你這是要餵我喝水的節奏?還是用手喂?這是不是發展得有點太快了。

“再不喝水都沒啦。”見苗知塵半天不動,楊戩催促道。

苗知塵拗不過楊戩,低頭,就着楊戩的手喝了一口水,頓覺身心舒暢。在這炎熱得快成烤乾的天氣裏,一口水的好不下於靈丹妙藥。

兩人你一捧水我一捧水地解了渴,把這坑裏的水給喝完了,楊戩就跳下坑,繼續往下挖。

苗知塵説:“誒,別挖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楊戩問:“什麼?”苗知塵説:“水。”苗知塵和楊戩雙手握,將人從坑底拉出,他把水龍珠扔進坑裏,龍珠自動往外冒水,水一邊往外冒就一邊蒸發掉,苗知塵和楊戩就自動成為人形陰影,把陽光給擋住,讓水出得更快些。

一炷香後,水把坑填滿,楊戩欣喜地用水桶打水,説:“太好了,你居然有水龍珠這個寶貝,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啊?”苗知塵説:“這個嘛,偶然間得到的。”其是這是你送給我的啊!

楊戩説:“其實你可以直接把水龍珠放進我的水桶裏,這樣我就能節省打水的力氣了。”苗知塵扶額:“你不在剛才提醒我。”楊戩笑了下,説:“熱暈了。”苗知塵:“…”在《寶蓮燈》中的楊戩是很少笑的,即便有了笑意也就是嘴角輕輕一勾,你或許還沒看出他在笑,他的笑容就沒了。可《擔山趕》中的楊戩像是一個元氣小子,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活力,笑起來時陽光得比這十隻金烏都要耀眼,令苗知塵走了神。

楊戩伸手在苗知塵眼前晃晃,説:“走吧。”苗知塵説:“好的。”楊戩提着裝得滿滿當當的大水桶,健步如飛,彷彿那重量本不存在,可見其力氣之大。

苗知塵就跟在楊戩的身後,為了趕上楊戩的速度幾乎要變走為跑了,楊戩見狀放慢了腳步,讓苗知塵跟上自己。

喲,還體貼的。苗知塵這麼想着,笑彎了眼。

楊戩説:“你真愛笑。”苗知塵説:“愛笑的人運氣好,你也該多笑笑。”楊戩説:“哦。”兩人聊着天往回走,苗知塵給楊戩描述了他在路上遇到的那羣人,楊戩説幸虧苗知塵跑了,否則他的屍骨恐怕就在鍋裏煮着了。苗知塵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到家,楊戩就在院子裏喊道:“母親,我和知塵去打水了,我給你燒水喝吧。”他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這讓楊戩到不對勁兒,雖説瑤姬從桃山下被救出後就不能動彈,但説話卻是沒問題的,平常無論楊戩説了什麼,瑤姬都會應他,這次卻像是沒聽見般。

楊戩衝進房中,只朝牀上看了一眼,提着的水桶就“嘭”地落地,水花濺起,在地面蜿蜒,很快就幹得只剩下水痕。

瑤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