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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敗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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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氏説完咳嗽起來,伸出一隻手來拿杯子,卻手指顫抖,本無法抓握杯子,荊氏看着自己的手就眼睛發紅,“我小時候就有這樣的病症,我母親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出嫁,還好嫁去了張家,家中長輩處處照應我,這是我想也不能想的事,我平裏未免不方便,夫家也從來不讓我多持家中的事,沒想到就讓茉蘭誤會起來,説我對她不聞不問。”荊氏傷心地用帕子擦眼角,就算這樣的小動作做起來彷彿也不容易,看起來説不出的可憐,“我是有心無力,楊老夫人畢竟定下了婚事,”説着看了一眼常老夫人,“將茉蘭託給老夫人照應,誰都知曉老夫人最疼茉蘭,所以兩家才有意要結親…我是沒想到會有今天。”

“聽到消息,我被嚇到了,才説什麼也要過來一趟。”常大太太眼睛裏也出一絲憐憫,荊氏的手總是藏在袖子下,每次和人談話她總是出很自卑的模樣,尤其是現在被楊氏衝撞後,一臉的驚慌未定,彷彿做了錯事。

荊氏看向常大太太,“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茉蘭不是有病要靜養,怎麼會突然之間搬出常家。”常大太太握住荊氏冰冷的手,認真地看着荊氏,“我也想知曉,我是一直將茉蘭當女兒看待。”荊氏抬起頭想要説話,看到了簾子外的皂靴,聲音更加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説錯了話,聽説茉蘭大庭廣眾之下那麼説話,我就將她當做了不懂事的女兒。”荊氏低下頭擦氣的鼻子,下人開簾子進來道:“大老爺和張二老爺來了。”聽説夫君來了,荊氏更加不安起來,站起身來向常大老爺行禮。

張二老爺看着哭得眼睛發紅的子。不知怎麼的心裏十分難過,本來想要責怪子直接去保合堂質問茉蘭,卻看到子哆嗦的手臂,一下子提不起氣勢來。

他們成親幾十年了,他很理解子的處境,要不是他當年不小心在花園裏碰到哭泣的荊氏,他也不會那麼堅定要娶荊氏為

子軟弱,這些年多虧荊氏裏裏外外的持。

荊氏看到老爺言又止。

還是常老夫人道:“茉蘭這孩子是一時想不明白,再怎麼樣,也要依靠長輩。長輩還能害她一個孩子不成。”常老夫人説到這裏用手撐住額頭,模樣很是疲累。

荊氏站起身來告辭,“老夫人有病在身,還是好好歇着,我們明再來。”常大太太站起身將荊氏送到垂花門。

荊氏上了馬車,很快回到京裏暫住的院子,張二老爺換了衣服和荊氏坐下説話。

張二老爺很是關切楊茉蘭的事,“茉蘭怎麼説?”荊氏憋不住委屈,抬起眼睛看張二老爺。

“老爺,茉蘭説,我們三四年對她不聞不問,要知道老爺是經常給常家寫信詢問茉蘭的啊。”張二老爺怔愣在那裏。

“怎麼會這樣説。”荊氏道:“我哪裏知曉,我們走了那麼多路來京城,就換來這樣的結果?”説着話音一轉,“説不定茉蘭當我們是來爭楊家家財的。”聽子這樣一説。張二老爺的心徹底涼了。

“你知道茉蘭在藥鋪裏都做什麼?和男人們在一起,我説了,她卻沒有半點的羞臊。還跟喬家説什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那些話我都學不上來,茉蘭和婠姐年紀差不多,茉蘭説的那些話婠姐一個字也説不出來。”張二老爺道:“大約是她年紀小,受了什麼人教唆。”荊氏抬起頭,“老爺醒醒吧,在家的時候老爺聽説茉蘭的事整睡不着覺,就想要來京裏替茉蘭做主,還説什麼就算不要婚約,你也要幫茉蘭尋一門好親事,結果來到京裏如何?説到底…畢竟…茉蘭不是姑親生的,沒有將老爺當舅舅,現在更是和生她的姨娘住在一起,讓姨娘打理內宅,若是楊秉正尚在,説不得就要以妾做了。”這話説的太重,張二老爺皺起眉頭,“你不要亂説,不能聽常家一面之詞,常亦寧將來必定要入仕,嫌棄茉蘭是罪臣之女也尚未可知,楊家的長輩給我們的信函裏不就是這樣説。”到現在還替楊茉蘭説話,荊氏抬起頭,“楊家給了老爺什麼好處,讓老爺這樣維護,明老爺就去保合堂看看,看看你心裏那個要受你庇護的甥女,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看着荊氏掉了眼淚,張二老爺只覺得氣勢又少了些,温聲勸道:“這些年我是沒有來京裏,妹妹去了之後,我就想着要照應茉蘭,是我…沒有做到,茉蘭這樣説也有她的道理。”

“一個女子這樣拋頭面到底有什麼道理,”荊氏豁然站起身,“老爺若是這樣説,我也沒有法子。”荊氏説着轉身去了內室,張二老爺頹然坐下來,這次來京中,他是想要幫襯茉蘭,可是進了京之後,一切就不像他想的那樣。…楊茉第一次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治膿,除了出膿讓中哥恢復呼,分多次輸血糾正中哥營養不良、貧血的症狀。

高氏伏在牀邊用手一遍遍地摸着中哥的頭髮,不停地念叨着,“什麼時候醒過來,什麼時候醒過來,饃涼了,母親幫你温一温,等你醒了就能吃了。”高氏將饅頭踹在懷裏,眼淚掉在中哥的手上。

高正蹲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三快醒來,娘帶你回家,小三快醒來,晚了路上就冷了,你又要喊冷。”牀上的中哥一動不動,小小的人彷彿要被埋沒在被子下。

高氏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站起身衝向旁邊的高正,“你還我兒的命來,都是你,都是你,給你帶的乾糧,沒有給小三留一塊,他看着口水…我捨不得…我和小三説好了,等你考中之後回來再給他吃饃,我們説好了,你怎麼就不回來?你怎麼就不回來?”高氏嚎啕大哭,用力扯着高正的長袍,一下子就將高正的袍子扯開,高正怔愣地看着高氏,“侯子安在貢院寫的文章是我的,是我的,侯子安早就知道考題,他騙我,他騙了我,他給我茶裏下藥,等我醒來的時候,貢院已經關門了,我沒能進貢院,我…”

“我要告侯子安。”高正看着牀上的中哥,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如今家破人亡,他已經沒有什麼好怕。

“怎麼告…”高氏顧不得擦鼻涕眼淚,“怎麼告,誰能信你的話。”是啊,誰能信他的話,高正股坐在地上,所有人都當他是瘋子,侯家家人將他打了一頓,侯子安現在是舉人老爺,他只是一個落第秀才…他沒有了機會,十幾年寒窗苦讀,為了科考他連累死了爹孃,餓死了兒子,高正想到這裏只覺得眼前發黑,一下子歪在地上。

高正醒來的時候身邊傳來説話的聲音。

然後看到楊大小姐蒙着一層布巾的臉。

“你的手傷過?”聽到楊大小姐的詢問,高正才想起被侯家家人打過的手。

“手還能動嗎?”楊茉接着問。

高正抬起手掌。

“抓握。”聽到楊大小姐的聲音,高正困難地動着手指,整隻手卻不受控制的抖起來。

楊茉看向濟子篆,“傷口沒有癒合,拖的時間太長,已經波及到了整個手背。”高正的傷勢和喬夫人的一樣。

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辦?

濟子篆道:“我從前遇到過這樣的情形,都是要割除上面的皮,然後敷藥粉,才有可能會好轉。”他雖然不願意治喬夫人的病,但是他在喬家説的話都是真的,喬夫人不能沒有鼻子,所以他不能用這樣的法子治病。

“楊大小姐要怎麼辦?”濟子篆很是好奇楊茉的想法,有好幾次他想要和楊大小姐論喬夫人的病情,只是因為好奇楊大小姐會用什麼樣的醫術。

“要立即清理傷口,祛除周圍的腐,最後進行縫合。”現代傷口處理的方法和古代的大同小異,只不過在縫合上有所區別。

高正聽着這些話,掙扎着開口,“我…還能…握筆寫字嗎?”楊茉道:“傷口完全好了能握筆。”

“要多長時間?”最好的情況,楊茉道:“至少要一個月。”高正的傷太重,還不知道到底要割除多少腐,手上的皮本來就少,這樣割掉之後什麼時候能長出來,這都是不一定的,最重要的是沒有消炎藥,不知道手術後會不會染。

高正道:“有沒有可能治不好了?”楊茉道:“有可能。”高正搖頭,“那我不治了。”

“不治的話,傷可能會更嚴重,你現在已經有了發熱的症狀,很有可能會高熱不退。”炎症蔓延就會引起敗血症,到時候就是無藥可治。

——————————以為今天不能更新了,病越治越重了,從醫院回來都要虛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