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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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幹的?”侯仁之急道,“是崑崙仙山?還是碧雲觀,上清枱?”但在心裏,侯仁之卻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他説的這幾個大勢力,都算得上是一甚至超級宗門,在附近千萬裏之內,也只有他們才有一舉覆滅落劍門的實力,但是,這些宗門與落劍門素無瓜葛,更沒有什麼紛爭,怎麼會突然出手?
但是,除此之外,侯仁之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勢力,能夠一夜之間將落劍門連拔去!
趙曉清臉上突然顯出恐怖至極的表情,嘶吼起來:“是,是魔族,魔族,他們追來…”話沒有説完,趙曉清的聲音就戛然而止,眼珠瞪得滾圓地突出眼眶,卻再也合不攏,只是定定地看着上方,一動不動,嘴巴大張着,卻再也説不出話來。
侯仁之一驚,手上靈力微一探查,卻發現趙曉清早已生機全無,魂飛魄散了。
“魔族?怎麼可能?”侯仁之腦袋一陣暈眩,仙魔之戰早已結束,魔族都被封在魔界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將落劍門滅門了?
等等,落劍門滅門?侯仁之這時候才從震驚中猛地醒悟過來,一個俏麗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她,有沒有…”侯仁之不敢想下去,右手卻忍不住伸到口,撫摸着一直掛在那裏的小小玉環,玉質温潤,侯仁之卻只覺到一陣冰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候,一陣強烈的異種氣息從身後撲了過來,侯仁之餘光中瞥見,無數奇形怪狀的人影高速衝過來。
“快跑——”侯仁之想要大喊,想要提醒小鎮上的居民,但他的喊聲只來得及吐到咽喉,剛剛發出輕微的吐氣聲,就覺得一股巨力襲來,腦袋嗡的一聲,就失去了所有知覺。身後,數不清的黑影,如同水一般,瞬間淹沒了這個小小的鎮子…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侯仁之只覺得腦後背後無一處不疼,那悶悶的痛並不尖鋭,卻異常強烈,就彷彿一柄柄鋒刃未開的鈍刀,一下一下在體內撕割着他的全身。
咬着牙,狠狠搖了搖腦袋,侯仁之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小鎮中心,那間自己異常悉的學堂。學堂用作修行試煉的大院,密密麻麻站滿了小鎮上的居民。周圍,是無數身穿奇怪服的大漢。
這些大漢並不高大,身材卻極為壯,扁額頭,小眼睛,塌鼻子,碩大的嘴巴,直愣愣的耳朵,五官説不上的難看,集合在一張圓乎乎的臉上,更顯得那麼醜陋,甚至是猙獰。他們的表情兇狠,一雙雙小眼睛裏,出兇殘的綠光,像是要把眼前的上萬人都一口吃下肚子裏去。
他們的身上,是大襟寬袖的黑長袍,形狀古怪地裹着他們壯的身體,下面,卻赤着雙腳。
“魔族?”侯仁之大腦一陣眩暈,劇烈的鈍疼再一次襲遍他的全身。但是他已經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些面目醜陋而猙獰的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了。
他們的樣貌,他們的服飾,和傳説中的魔族一模一樣——果然是魔族!
深深的恐懼,立刻揪住了侯仁之的心臟,然後他看到,周圍的小鎮居民,絕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樣,臉上出恐懼的表情,站在那裏渾身發抖,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軟倒下去,他們的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看向那些魔族。
這些人,絕大多數一輩子在這片小鎮上生活,老老實實,甚至有些窩囊,他們當中的一大部分,甚至終身都沒踏出過黃岸底鎮一步,小鎮周圍那高大的山峯,形成了他們最大的生活圈子。他們在這裏生活,周圍都是從小就十分悉的鄉鄰,都是充滿熱情和善意的親人朋友,當陡然面對這樣不知來歷卻又醜陋兇惡的陌生人時,他們怎麼會不從心底到惶恐?
侯仁之深深嘆了口氣,目光緩緩轉向那些魔族的中間部位。在那裏,一個身材超過周圍魔族一倍以上的傢伙,雙手握着巨大的長刀柱在地上,表情猙獰,殺氣沖天。
這,竟然是一個魔將!侯仁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傳説中,魔族的身材和他們的身材是成比例增長的,則一個魔將的修為,最少也是真仙巔峯,甚至要超過天仙初期。以這樣的修為,在這個小鎮上,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在這樣的高手面前,整個小鎮,小鎮上的所有人的命運,只在人家一念之間。只要這個魔將揮揮手,這個存在了不知道到多少萬年的小鎮,就會灰飛煙滅!更不要説在四周,還有至少數百個魔士,以及數不清的普通魔兵!
魔將周圍,幾個等級最低、個頭也最小的魔兵,正在忙碌着什麼。在侯仁之驚異的目光中,一個巨大的架子,漸漸成形。
這個架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高達十丈,通體黑的立杆頂端略靠下部分,一支一丈左右的黑杆橫在那裏,整個架子呈現出一個大大十字形狀。
地面上白光不斷聚集,閃動,緩緩地,向那個十字架靠攏聚集。終於,所有的白光,都完全附着在架子上,這高大的十字架,頓時發出一片耀眼的白光。
這是什麼東西?祭壇麼?還是行刑架?侯仁之一邊打量着着奇異的架子,一邊強迫自己定下神來,神識緩緩向四周探查過去。他要確定,在這個大院中,究竟有多少小鎮的居民,這其中,有沒有自己的學生。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神識的波動和速度,生怕引起那些魔族的注意,但探查的時間越長,他的心就沉得越深。整個小鎮,三千多户人家,兩萬多人,都已經被集中到這個院子裏,而學堂的教習和學生,也幾乎一個不缺——除了鄺柏松那個小子。
突然間,侯仁之的神識微微一動,他發現,在數里之外,某一座小小的房子裏,有一個身影在裏面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隨即緩緩後退,向相鄰的另一間房子慢慢走過去。
這個人一直貓着,動作又輕又柔,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但侯仁之還是立即認出,正是鄺柏松。
“他在幹什麼?”看着鄺柏松從第二家房子裏出來,貓着飛速向村外邊跑過去,侯仁之有些欣,他知道,只要這個小子跑出村子,也許就能撿回一條命,成為這個小鎮上唯一一個倖存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侯仁之心中,卻又有一絲説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諸位小鎮原住民!”就在侯仁之心頭泛起複雜思緒時,一個難聽的聲音,把他的神識拉回了眼前的現實。
那個魔將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大,但非常難聽,就像是兩片糙的石頭在摩擦,聽上去那麼嘶啞,那麼嘈雜,讓人一聽之下,立刻會產生一種心煩意亂的覺。但讓侯仁之驚訝的是,這個魔將説的,竟然是純正的仙界人族語言,雖然聽上去多少有點生硬。
“我們是河桑族修士,是光明的兒子,是父的信徒!”魔將在前比劃了一下,侯仁之發現,這個魔將比的,是一個十字形狀,和魔將身後的巨大架子形狀一模一樣。
這難道是魔族的禮節和標誌?侯仁之心念轉動中,只聽那魔將用那種嘔啞嘲哳的難聽聲音繼續説道:“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傳播我們的信仰,為了傳播光明的福音,為了給仙界帶來本改變,為仙界萬億生靈帶來更加光明的未來!”一番話,説得侯仁之惑起來,難道這些人,其實並不是魔族?古老的傳説中,魔族兇狠殘暴,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何曾費半點口舌?而周圍的小鎮居民們,身體也逐漸逐漸停止了顫抖,看着那個魔將,眼神中一片茫。
這些居民們,在這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就遭遇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對破門而入的黑衣人,猝不及防的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被錮了修為,被帶到了這個大家都非常悉的大院。一路上,他們看到了無數這樣兇悍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鄰居一串串被押着走出來。偶爾,會聽到某些地方傳來烈的打鬥聲和靈力爆炸聲,但很快就偃旗息鼓,然後他們就會看到幾具屍體,從那些地方搬出來,同樣集中到這個大院之中。
這讓他們到無比害怕。
這些一輩子老老實實,甚至就連正式的修士都算不上的人,陡然面對這樣的鉅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些兇悍的、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惡人,會對自己做些什麼?會不會殺了自己,甚至把整個鎮上所有人都屠殺一空?關於魔族那些殺人如麻兇殘惡的傳説,猛烈地衝擊着他們的大腦,衝擊着他們的心靈,讓他們的心,整個墜入深淵。
但是現在聽這個魔將的説法,事情似乎,大概,也許並不那麼可怕?人們的身體還是沒有辦法動用什麼靈力,但他們的耳朵已經不由自主地豎起來,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只要你們虔誠地信奉光明,只要你們願意將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全部奉獻給光明,偉大的父,將會帶給你們更加美好的未來,無論你們現在是什麼修為,無論你們的資質天賦如何,你們都會發現,你們的修行速度將會大大提升,你們的修行之路將會變得更加平坦,你們的實力將快速增加!”魔將的聲音還是那麼難聽,還是那麼讓人心煩意亂,有些人還在向着魔將怒目而視,但有些人,已經開始猶豫躊躇起來,更有些人,臉上甚至出期待的光彩。
修行大大加速,修為快速提高,豈非每個人心中最熱切的期盼?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那豈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所有這一切,我們只需要你們虔誠信仰光明,只需要你們誠心皈依父,順着父的指引,不需要你們付出任何其他代價!”魔將的話,讓更多人猶豫起來,但是下一刻,魔將的語氣就變得極為嚴厲猙獰,“但是,只要你們信奉了光明,你們就不能再有其他信仰,所有的信仰,都將被視為異端,所有的反抗,都將遭到無情的抹殺——帶上來!”隨着魔將的厲聲斷喝,幾個魔士突然揮手,十幾條身影猛然從半空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塵土飛揚中,幾聲慘叫立刻充斥了偌大的大院。
“趙曉清!”侯仁之眼神一凝,立刻分辨出一具完全沒有生機的身體,隨即又辨認出來,這十幾條身影,有的已經全無氣息,有的卻還活着,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小鎮上修為最高的幾個居民。
“血祭,開始!”魔將大手一揮,白光閃動中,那個高大的十字架旁邊,忽然多了十幾個相同模樣卻小了一半左右的十字架。隨即,地上的十幾條身影像是被一股大力擊打着,轟然飛起,重重砸在架子上。幾個魔士雙手連揮,一道接着一道烏黑的長釘,呼嘯着穿過十幾個人的身體,將他們死死釘在高大的十字架上。
“啊——”慘呼聲沖天而起,接還活着的居民,身體在半空烈地掙扎着,`搐着,卻本沒有辦法擺這透體而過的長釘,鮮血,從他們身上噴湧而出,灑在十字架上,斑斑點點,卻又迅速連成一片,看上去那麼觸目驚心。
幾個魔士眼裏出嗜血的光芒,一道道烏光飛出,一接一的長釘,接連穿透慘呼着的人的身體,每一個被中的人,都連聲發出瘮人的慘叫,身體在架子上接連扭動着。
很快,他們的慘叫聲就徹底變成了野獸一般的哀嚎,接着又變成了細細的氣息衝擊咽喉的嘶嘶聲,像一隻只瀕死的雞鴨,發出無助地哀鳴着。隨即,他們的身體逐漸停止了掙扎,無力地懸掛在半空,再也無法動彈。
鮮血,還在不斷湧出,不斷灑到十字架上,烏黑的十字架沾着紅的血,顯得那麼詭異,又是那麼恐怖。一團團白光閃動,一點點變得血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