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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仙界洗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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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昇,金的陽光灑下來,山嶺間似乎一下子就恢復了活力。±,仙界的太陽比凡間的看上去要大得多,熱力也輕得多,更重要的是,這太陽熊熊燃燒着向外噴吐着的,除了光和熱,更有濃郁到極點的天地靈氣,這讓這輪太陽看上去充滿了靈,彷彿活過來一樣。

密林邊緣,沐浴在這金光芒和靈力之中,雷動稍微眯了一下眼睛,臉上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片密林比當初與魔族戰鬥的那一片廣闊得多,山勢也要比摩天嶺那一帶險峻得多,雷動在裏面整整呆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三夜中,雷動幾乎片刻不停“折磨”着自己,奔跑,衝刺,力量,靈巧,柔韌…只有在體能達到極限,累得爬都爬不起來的時候,才直接躺倒在地上休息片刻,而這片刻的休息時間,則被他用來閲讀宋天星送給他的那三枚玉簡,為未來在仙界的立足,掌握儘可能多的資料。

整整三天三夜,雷動嚐到了很久都沒有嚐到過的疲力竭的覺,但與此同時,每一次達到極限之後,他都能夠覺自己的力量、靈力甚至神識,在以一種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增長着。而他全力奔跑時的速度,已經遠遠超越那件飛行法寶兩倍有餘。這也意味着,就算遇到什麼麻煩,打不過,也可以跑了!

現在,雷動已經走出這片密林,受着身體近乎胎換骨的改變,受着體內藴含着的巨大爆炸力量,受着身體極度空靈卻又極度的狀態,他深信,如果是現在在遇到金山虎,自己接下其一拳,絕對不會像那樣吃力,而自己的一拳擊出去,就算不使用寸勁外加太極拳的巧勁,也足以令其受傷吐血。

這種充滿力量的覺實在是太好了。雷動嘆着,也就是在仙界這樣無邊無際的地方,才能夠找得到供他瘋狂修行鍛鍊的場地和環境,這要是在凡間,一個衝刺就恨不得從一個城市竄到另一個城市,幾個呼就得從共和國內陸直接掉進和平洋,還哪裏有鍛鍊的空間?

帶着滿足的微笑,雷動輕輕彈了彈衣角的灰塵,漫步向前走去。前面百里之外,就是神匠門的山門所在,按照仙界不成文的規矩,一般在宗門核心百里的圈子內,是屬於宗門控制範圍的,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實在有什麼急事,是不能夠御劍飛行也不能夠使用法寶的——這是一種起碼的禮貌,也是防止產生誤會的“潛規則”更不要説,雷動此行,目的是要求見神匠門中人,儘管這個人只是一個最受人排擠、最邊緣化的低級工匠。

飛區麼?呵呵。”雷動微微一笑,邁步向前。儘管自己還不會飛,更不會驅使那件不入的飛行法寶來現眼,但就這麼逃命也似地跑過去的話,那樣子也是在太狼狽太難看一些了。所以他的打算,是在前面的小小坊市裏,略作休整,然後在想辦法去找冷清秋。如果能夠遇到個理髮館洗浴中心之類的地方,讓自己能夠打理一下就再好不過了。不得不説,三天三夜亡命一般的奔跑和體能訓練,除了那件衣裳還沒有像凡間訓練過後的作訓服一樣變得破破爛爛之外,鬍子拉碴,頭髮亂成一團還打着卷、身上泥一塊土一塊的雷動,和個野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雖然説是有意漫步而行,但雷動的速度仍然快得出奇,一眨眼間就走出十幾裏之遠,但一舉手一投足,卻又完全沒有緊張侷促質,只覺得行雲水,全不帶半分煙火之氣,落在外人眼中,似乎和普通的步行也沒有什麼兩樣。

和雷動這一個月來見過的所有門派一樣,神匠門的山門,同樣建在一片山谷之中。周圍羣山環抱,山間層巒疊翠,環境極為優雅。在這優雅的環境之中,神匠門宗門依山而建,一層層向高處走上去,一個個院落殿堂連綿不斷,亭台樓閣點綴在山間,清幽之中又顯得氣勢堂皇。

但雷動知道,這不過是神匠門的外圍所在,這些建築,也不過是低等級弟子和初級堂口、工坊的所在,而神匠門的內山門,則是隱藏在其中某個地方的超級府,供核心弟子以及高級工坊技師居住工作,至於宗門真正核心的神匠堂究竟在什麼地方,那是屬於最高等級的機密,就算是門內弟子,也不見得知道。

山門外圍,距離山門還有數十里遠的地方,是一片方圓十餘里的坊市,這也是宋天星送個雷動的那份地圖上,標註出來的第一個坊市。很顯然,這個坊市的形成,就是為了方便到神匠門求取法寶仙器的修士們。

神匠門名聲在外,前來求取法寶仙器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但神匠門宗門畢竟地方有限,再加上願意本門煉器秘密不慎傳,因此山門內部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也只有大宗們的弟子或者名動一方的大人物,才有那個資格。而那些沒辦法進去山門的修士,就在距離山門不遠的地方安頓下來,靜候機會。

既然要等待,那就少不了生活起居,更少不了互相,久而久之,一個小型的坊市就這麼形成了。如今,緊靠着神匠門山門的這個坊市,雖然規模不大,卻也已經是仙界有名的坊市之一,換鑄造材料的,探訪寶物信息的,買賣各種奇珍異寶小玩意兒的,求購各種稀有礦石、天才地寶的,以及供修士吃喝用度的,可謂應有盡有。

雷動信步而行,不多長時間,已經來到坊市之外。此時方三竿,照得小小坊市一片光亮,小販們已經擺好了各自的攤位,各修士們紛紛走上街頭,或者閒逛,或者觀察貨,或者討價還價。只是,這一切,大都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就算出聲説話,也是將聲音壓得低低的,神情詭秘,跟特務接頭似的。

畢竟這裏已經靠近神匠門山門,否則一旦動靜太大,打擾了某位煉器大師一不小心出了差錯,那可就大大的不便了,只怕不僅當事人所求的法寶仙器再也沒有可能到手,就連周圍的人也要被其連累,空手而歸。而萬一徹底惹惱了某位大師,人家一道命令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用當事人的命來換取大師的青睞呢!畢竟這裏的每一個都知道,神匠門的幾位大師,子可不怎麼平和。

雷動信步走進這座小小的坊市,看着人們往來動卻又無聲無息,彷彿置身於靜謐的古代圖畫之間,不由暗暗點頭,倘若這仙界一直如這樣的安靜平和就好了。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怎麼也忘不掉,夢中,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蝗蟲一般的鳥人…

坊市中的易很快,雷動神識微微一掃就已經發現,在這個坊市之中,大多數都是以物易物,誰看上什麼好東西,邊把自己手頭用不到、對方卻又急需的物品拿出來換,成與不成,只在默默地手語之間,三下五除二地完成。這樣的易方式讓雷動暗自搖頭:這特麼也太落後了,竟然還採取這樣原始的易手段。

實際上,這一點,宋天星已經跟雷動介紹過,在仙界,獲得資源的最基本手段,其實還是修士自己去尋找、去開發,其次就是以物易物,最後才是以同行的靈石為代價進行易。作為仙界修士修行中最基本的資源之一,靈石能夠提供更凝實、更純淨的靈氣,作為易貨幣倒是非常合適。於是就有一些工坊將靈石加工成大小不一、重量各異的小塊,以方便使用。雷動身上帶着的靈石,正是五行門附近某家工坊加工的靈石幣。

“媽的怪不得那個天庭沒多久就煙消雲散了,”雷動不屑地撇撇嘴,心道,“連最基本的貨幣金融體系都沒建立起來,鑄幣權都不知道抓在自己手裏,比之幾千年前的凡間帝王都不如,簡直蠢貨!”雷動心裏亂七八糟地想着,但隨即失笑,你特麼又不是仙界財政部長,這份閒心做什麼呢?

雷動在街上信步而行,兩旁見到他的修士們,大多數皺起了眉頭,一臉厭惡的樣子,而一些膽子小的,卻遠遠躲到一邊去了。雷動開始還覺奇怪,但很快就明白過來,打量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看看髒兮兮的雙手,想想蓬頭垢面的模樣,不由苦笑起來。想來仙界中人人都是一副衣冠楚楚、悠閒淡泊的仙風道骨棋牌,何曾見過自己這般衣冠不整、髒裏吧唧、渾身冒着臭氣的“人”?

神識無聲無息地掃過,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修士,大約是元嬰巔峯的修為,坐在街邊,旁邊擺了一把椅子,椅子旁邊擺着兩個大桶,一桶滾燙的熱水,另一桶卻是涼水,兩隻水桶後面,靠牆的地方靠着一扁擔,上邊的褡褳裏,放着剃刀,卻是一個剃頭的攤子。

這攤子極小,只是在某家酒鋪邊上臨時擺出來的,但雷動卻似乎見到了救星一般,大踏步走過去,徑直坐在那張椅子上,也不説話,指指自己腦袋上亂蓬蓬的頭髮,隨即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那元嬰修士滿面皺紋,長得一臉苦相,見有客人上門,急忙對着小點頭哈地走上來,在雷動領子上繫上一塊白布,然後拿起剃刀,準備為雷動修發。但當他真正站在雷動身後準備下手的時候,卻一下子犯了難。他給人理了上百年的頭髮,各式各樣的髮型見的多了,卻又哪裏見過這短短的不到一寸,還亂七八糟、髒兮兮的頭髮?這到底該怎麼啊,這什麼髮型也不成啊?

雷動閉着眼等了半天,也不見那剃頭師傅動手,只是在原地愁眉苦臉地左看右看,瞬間明白過來,強忍着笑意低聲道:“剃光!”

“啊?”這剃頭老者一下子竟沒反應過來,才結結巴巴地答道:“哦…剃光…好的…”好在這老者雖然有些吃驚,但手中的剃刀還算拿得穩當,手勁也使得恰到好處,要不然雷動還真有點害怕不要一個不注意給自己腦袋開了瓢。只不過這老者一邊剃頭,一邊輕聲唸叨,想來這麼多年,他都沒見到過一位上來就要把頭髮全剃光的主顧。

其實雷動也是無奈,一個多月沒理髮,原本青黢黢的光頭上,頭髮長到了兩寸多長,正好是不長不短的節骨眼上,要想做成仙界免費的髮型那是想都不要想,想要寸平頭,看那老者的樣子也絕對不會懂,本來洗一洗也能將就着用,可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坊市大街上洗頭,雷動還真沒這個雅興。思來想去,乾脆,還是老規矩,光頭!反正這個髮型頂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旁人看不過眼歸看不過眼,總不會就因為這個對自己大打出手吧?

剃頭老者技術不錯,力量掌控得很好,鋒利的剃刀在雷動頭上飛快地旋轉着,三下五除二就講雷動的頭髮連剃淨,然後為雷動淨了面,甚至掏了掏耳朵,讓雷動一陣神清氣,覺得一種久違的親切。站起身來,摩挲了一下硬邦邦青黢黢的頭皮,從乾坤袋取出最小的一塊靈石,遞給這剃頭老者,一邊笑道:“技術不錯,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應該開個洗頭屋,那樣才能有更好的生意嘛!”剃頭老者一臉茫然:“啥?啥叫洗頭屋?”

“洗頭屋麼,就是…”雷動剛要解釋,但話還沒説完,深就是一變,手一伸,閃電般拽住老者的脖子,一把扯到自己身後。

老者還以為遇到了強盜,剛要驚呼出聲,一條身影就從酒鋪門口直衝過來,“噗通”一聲,重重摔在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在地上打着滾,半天爬不起來,渾身上下充滿酒氣,懷裏卻緊緊抱着一個小小的酒罈子,死死不肯鬆手。

隨即一聲怒罵從酒鋪內傳出來:“你個沒用的死酒鬼,沒錢還想喝老子的酒?呸!”一口濃痰從酒鋪大門內直吐出來,直直地吐在那酒鬼臉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