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任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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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戰爭,悠然再沒有眼見。
或者可以説,那一場戰爭,她只是看到了故事開頭的“引子”而已。而就在這個“引子”當中,也有諸多的疑點,她連這些疑點都沒能清。
可是,戰爭這樣開始,她是真的不能再在弗沃城留下去了,只得匆匆離開。
不説她説的那些理由,她留在弗沃城,那鮮血的問題就必然將持續下去。如果有人受了重傷,她是救還是不救?
而且一般的平民本就不知道她這個聖女到底是怎麼回事,作為一個“帶來和平和勝利”的聖女,留在那樣的戰爭中算什麼啊!會有什麼後果?
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儘管在離開之前,任和還是替她寫信一封,給了克拉倫斯王室和弗勒切皇室,表示對她所看見的一切的憤怒和失望。
表明她離開,就是因為這個。
悠然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雖然説任家是將軍世家,但是,任和的文采可是比她好太多了。
後來她知道的就是,戰爭全面爆發了,儘管狐族公主沒有被找到,也沒有被發現。但是本來也就不需要更多理由了。
獸人一族這一次也是動了真怒,法聯邦以傾國之力出動,那布里克孜將軍也是一個人才,居然在金翎獅族的第一批援軍到達以後就攻克了弗沃城。
得到了這個良好的據點,法聯邦得以大量的湧入了克拉倫斯王國。
而弗沃…則被屠城了。
轉瞬間,連弗勒切也被捲入了戰爭。
聯盟議會眼看得屠城的慘狀,連續三次介入發出調停。但這一次,獸人卻一點都不聽勸,擺明了要打到底的樣子,三大令約束了他們不能明面上將人類抓回去做奴隸,但是“屠殺”這一行為,卻始終沒有在任何法規上命令止。
所以,屠殺,就成了最好的報復手段。
只不過,獸人的屠殺卻是乾脆利落的。很難説他們抱有怎麼樣的心態在戰鬥,但他們的屠殺過程中,沒有任何一起對婦女的侮辱事件。
據説,這是金翎獅族的王儲親自要求的。他親手殺死了幾個試圖違反規則的兵士。
對他的憤怒和行為,聯盟議會的使者也只能無奈離開。
**“我不能説——請就這樣算了,不要復仇。但是看到這種東西,卻又覺得他做得實在是太過了。”這個時候的的悠然已經離開了克拉倫斯王國到了弗勒切帝國。這一次,悠然到底還是隱藏起了自己的身份,連她的騎士們也是如此。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人羣不斷的向南逃亡,也看到了大批大批的士兵開往戰場那個死亡之地。
看着任和給她的後繼消息,悠然不由得嘆,“悠然覺得不忍心嗎?”任和從馬車旁邊探過了頭來。
在另一邊,一個穿着斗篷的人卻是冷哼了一聲,“你不是説要結束戰爭?就這種覺悟?”——會這麼説的,自然就是直至如今依然怒氣未消的妮娜莉莉了。在人類帝國的境內,他們卻是無法在這個特殊時期以本來面貌行走的。
“我的覺悟確實是不夠。”坐在馬車內的悠然平靜的回答,“會覺得不忍心也是當然的吧?我還沒有進化到那麼冷血的地步。”她舉目望去,現在他們行走在一條山路上,往下一看,便能隔着山林看見如水的車馬、惶急的人羣。不再是遙遠的畫面,也不再是那些總讓人懷疑悲慘是不是裝出來騙人的乞丐的落魄。
當一切都眼睜睜的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對那些衣衫襤褸、背井離鄉、親人失散、前途未卜的人產生不忍心的心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悠然也不認為需要改變這一點。
“我也知道我沒有足夠的力量,無法改變那些東西。我想説,如果要報仇,找到真正的罪人,罪魁禍首來報復就好了吧?”看到妮娜莉莉似乎還想説什麼,她連忙繼續説了下去,“但是同時我也明白,這是震懾吧?用鮮血來宣告法聯邦是不好惹的這一點,至少能阻止一部分貪心人。我能理解這些,但是想要那麼平靜的接受,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妮娜莉莉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説話了。
“想要王子退兵只有一個可能。”同樣披着斗篷的吉克忽然説話了,比起莉莉單純的不滿,他的話要有建設得多,“出兇手——我是指那些幕後黑手。王子殿下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愚的人。但對弗勒切來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雖然任和隱瞞了不少事情,但是獸人將軍也不是笨蛋。那些人的所作所為,説背後沒有那些大型的勢力做背景,有誰相信?
就算是沒有證據。
悠然沉,忽然説到,“如果有那些幕後黑手的證據,並且散佈出來,會怎麼樣?”那些貴族甚至是皇室為了自己的享樂和金錢,卻導致了現在的戰爭,無數的戰士戰死沙場、無數的人被屠殺,但是這些人卻什麼事都不會有。
想到這點,悠然就覺得不。所以試探的提出了這個意見。
“弗勒切帝國必然動亂吧?”回答她的,出乎悠然的預料,居然是她的新守護騎士吉克。
“殿下現在並沒有能夠掌控這種動亂的能力。而這種動亂到了後面會變成怎樣很難説。如果要説嚴重的,可能是帝國重新換一個時代,那樣同樣要死很多人。再或者…我們之前的那位殿下借這個機會,為法聯邦奪取更多的東西。”他説話倒是公正得很,不偏不倚,也十分客觀,並沒有替自己的祖國隱瞞什麼的意思。
於是悠然只得繼續沉了。
“別去管這種事情了,悠然。”見回家的路上悠然還在考慮這種事情,任和終於開口了,“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你無關,你就別心了。”他知道,現在的悠然,還是沒有成到去承受那些因為自己的決定導致的後果的。尤其是牽扯到眾多人命的時候。
然而,悠然那雙黑的眼眸卻從馬車的窗户中清明的望了過來,“哥哥,既然我是這所謂的聖女,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麼多的事情,那麼,‘不選擇’,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選擇了。”她也想要丟開,但是這些天來,這件事情卻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不曾離開分毫。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些事情是擔不起,也放不下。
而聽見她的話,她的哥哥也無奈的用那雙顏一樣的眸子看着她。
——到底是任家的血統啊!聰明。可是,有看清楚事情的眼光卻沒有承受的堅毅,那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那幾個天生的守護騎士——包括在她頭頂上的潘莎也都出了擔憂的神。只不過,他們都沒有干涉悠然的選擇的打算,所以都沒有開口。
“那麼殿下,你的選擇是什麼?”倒是吉克開口了。
“…至少,我得先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要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力量的,不是這樣嗎?”不管是武力,還是心理。
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眾人便看見,一直都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悠然逐漸恢復了之前的輕鬆閒適,談笑之間笑容也多了起來。
看起來似乎是已經把心事完全放下了。
儘管悉她的人,都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這一次她看見的東西,在她的心底埋下了種子。只是被一層層的土深深的掩蓋了起來而已。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是成長、變質,還是到腐爛的程度?
就要看接下來的子裏面悠然會怎麼看、怎麼想了。
這一天,悠然便忽然想了起來,“現在的情況,我倒是不怎麼受矚目了。但是,如果就這麼進入帝都跑去搭乘空行器到東大陸去,是不是還是有點問題的?”她可是沒有忘記的啊,任和説的,那一連串的針對她的事件的背後可能有弗勒切帝國的影子。對於這個帝國高層的所做所為也實在是有牴觸,不想去和那些人打道。於是在接近帝都葛的時候,想起這件事情,便不免覺得不對了。
“要是等,你想到,就什麼,都來不,及了。”琳恩坐在一邊,笑眯眯的説道。
有任和在場,經過了他和倫納德不懈的努力,現在琳恩説話都隨意多了。可以想見,其實原本她也是受到了倫納德禮儀教育的影響的啊!
“我們暫時租借了一架私人的空行器。是我朋友,正要去東大陸游歷。對方不是人族,長生種的身體素質比人類好多了。所以暫時可以放心。”任和也在一邊微笑回應。
“我們到那邊之後,就先去鳳族。鳳族有涅磐之力,恢復力天下無雙,總不會太貪圖你的血的…何況,鳳凰血,本來就是人類長久以來都渴求的東西呀…”這是在找守護騎士還是替死鬼…
悠然的臉上滑下了一整排的黑線。
不要説她,就連其它人,都不免用極為古怪的眼光看着泰然自若的任和,不知道該説什麼好。於是很快,所有人都把思維從這方面轉了開來——事實上本來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任和租借的空行器的主人,是誰?
僅僅只有倫納德在心底質疑了一下——任和的朋友?該不會又是一個古怪討厭的傢伙吧?該不要再破壞現在聖女已經岌岌可危了的儀態了才好…
但是他也還是相信任和的辦事能力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多問。
這就導致了…
“這…這就是哥哥的朋友?”悠然在心底慘叫,“怎麼會是這個人!?”在帝都的一棟郊區別墅中,悠然被徹底的打了個措手不及。原本她還以為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呢。
但是現在…
哥哥你這是什麼友品位啊!都知道你家妹妹的血現在出問題了,還給我找一個血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