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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波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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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由於他能説一口地道的北京話,而是雲氏企業,赫赫有名,他竟敢當面出言不遜,不是有來頭,怎麼有這樣石破天驚的行為?

當然,他們並不生氣,雲四風的那句話,就是剛才紅綾問的,只不過他為了使周圍的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是用法語問那波斯人的:“閣下説我的飛機是廢銅爛鐵,請問閣下有什麼好東西?”雲國風此言一出,四周圍的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人人譁然,都對那波斯人投入不滿的眼光。

波斯人淡然一笑,向前走來,來到了雲氏夫婦面前,突然伸手,向空一揚——他這個動作,突兀之極,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都以為他是要出手打人,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剎那間,嘖嘖稱奇之聲四起,連雲氏夫婦,也不為了眼前的罕見景象,發出了“咦”地一聲。

只見波斯人的手還揚在半空,有一頭鷹,正向他疾衝而下,來勢快絕。那鷹的雙足之上,金光閃閃,繞着一副金環,一隻爪上,抓住了一個圓筒,轉眼之間,就用單足,停在波斯人的拳頭之上!

波斯人一伸手,接過那圓筒來,那鷹立時又振翅騰空而起,轉眼不見蹤影。

穆秀珍口讚道:“好鷹!”她本來在讚了一句之後,還想説“鷹雖好,也不能和飛機相比”的,可是波斯人卻一笑,把那圓筒,向她遞了過去:“好東西在裏面!”那圓筒直徑5公分,長度約20公分,硬紙所制。自然,筒中可以裝任何東西。波斯人的動作,顯然是要穆秀珍自己打開來看。

在這樣的情形下,任何人都不免略為猶豫,因為對方來歷不明,行為怪異而且含有敵意。圓筒一打開,若是竄出什麼劇毒的怪蟲怪蛇,也防不勝防。

可是穆秀珍格大開大合,一到手,想也沒有想,就打開了圓筒一端的蓋子。雲四風在一旁,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波斯人則對穆秀珍的行動十分欣賞,也大聲讚了一句,不過用的詞句,卻不敢恭維,他叫的是:“好女人!”打開了圓筒,穆秀珍看到裏面是一卷紙,紙質甚薄,取出來一看,是一疊設計圖樣,穆秀珍才看了一眼,就失聲叫:“四風——”雲四風過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時抬向波斯人望去,神情佩服之至。

穆秀珍説到這裏時,各人反應不一——戈壁沙漠垂着頭,像是不想再聽下去,温寶裕張大了口,一副急的模樣。紅綾拉住我的衣,低聲道:“那鷹,就是我的那頭。”在穆秀珍講到波斯人一揚手,就有鷹自天而降時,我就知道是那頭鷹了。但是我還是糾正了紅綾的話:“是那頭鷹,不是你的!”紅綾不再出聲,但卻大有不以為然之,我也沒有再説什麼,因為我也急於聽下文。

雲四風和穆秀珍都是大行家,看了第一頁,就知道那是能卓越之極的小型飛機的設計。而且奇怪的是,就在第一頁,就解決了兩項戈壁沙漠設計中未能做到的高能——倒像是這份設計,是針對他們的小型飛機而來的!

兩人對這波斯人大是改觀,説話的語氣,自然也大不相同:“請借一步説話!”那波斯人這時也變得客氣起來:“兩位果然是大行家,一見便知龍與鳳!”他不但漢語免費,而且用字用句,都恰到好處。這時,有云氏企業的職員過來,雲四風匆匆待了幾句:“我有極重要的事,所有約會,一律取消!”他説着,向波斯人揚了揚手中的設計圖紙,卻並不還,這表示了他已有決心採用這設計了。波斯人也無甚取回的表示。

雲四風這才向波斯人伸出手去,雖然他明知對方早已知他是誰,但是他還是作了自我介紹,也介紹了穆秀珍。那波斯人和他握手,也報了姓名,報的是一個很冗長的波斯名字。

穆秀珍有過人的記憶力,她在説到這一部分時,就把那波斯姓名背了出來。

那名字的最後三個音節,確然可以音譯為“倫三德。”穆秀珍道:“所以,上次我一看到那封信,就知道你想找的鷹主人,就是我曾遇到過的那波斯人。”她作了這樣的補充之後,又向戈壁沙漠望了一眼,兩人立時有了反應:“雲夫人,當你説到波斯人對我們兩的批評時,請不要隱瞞什麼!”穆秀珍道:“波斯人對兩位的評價級高,他説:‘這是戈壁沙漠的設計吧,剛才我説破銅爛鐵,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故意引倆位注意。這一對寶貝,吃虧在心頭太廣,做的東西也太難,而且沉追求微型,小了還想小,這就限制了他們的發展,不過這也是天生成,勉強不來的!’”穆秀珍複述了波斯人的話之後又説明:“我一個字也沒有改過,四風,是不是?”雲四風點頭:“確實是。”戈壁沙漠兩人的神情,竟然變後複雜之極,又是高興.又是動,還有幾分傷和無可奈何,也有若干。顯然是波斯人的話,字字都打中了他們的心坎,説出了他們的一生!

兩人不約而同,喃喃地道:“天工大王!天工大王!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説出這一番話來。”那種既之情,我其實不是很能瞭解,只是看得出,他們知道了天工大王對他們的評價之後,還是高興多於慨的。

到了雲氏企業在展覽場的辦公室,雲四風開門見山:“閣下的設計,應該是世界之最了,請問要多少設計費,才能出讓?”波斯人聽了“呵呵”笑着,把雙手一攤:“分文不取,送給你的!”雲四風呆了一呆,隨即問:“生產兩架,你我各一?”波斯人像是再也未曾有過這個念頭,聽了之後,想了一想,笑道:“這生意不錯,不過我還用不着它,免了吧!”雲四風嘆了一聲,把設計圖紙伸向波斯人:“我不能白要你的!”波斯人捋着虯髯:“誰説你可以白拿?我要問你一些事,你回答我,就是幫了我!”雲四風實在捨不得放棄,聽了之後,大是高興:“請問!請問!”波斯人皺眉:“一個人,專醫疑難雜症,此人名喚衞斯理,和你大有情?”雲四風點頭:“是,而且我也在他的疑難雜症之中出現過,你想找他解決疑難?”波斯人點頭:“是,不過聽説他很難找,有人介紹,會好一些!”雲四風拍心口:“我先替你打電話,你去見他,絕無問題!”聽穆秀珍説到這裏,我不大是疑惑,因為非但沒有什麼波斯人來找我,連雲四風的電話,我也沒有收到過!

白素一看到我有疑惑的神倩,就向紅綾呶了呶嘴,我也立刻明白了——雲四風找我的時候,一定是我和白素都在苗疆,那自然找不到我了。

只是何以後來,在陶啓泉的島上,見了穆秀珍,她也一點沒有提起呢?

暫時的解釋,只好説她不是多事的人。

波斯人聽雲四風説如此肯定大是高興。雲四風也立時拿起電話來,可是沒找到我,雲四風道:“這位先生有點神出鬼沒,這樣,如果事急,你拿我的介紹信,上門去打他!”波斯人在失望之際,居然也接受了雲四風的辦法,雲四風立即提筆寫信,在信中把波斯人推崇備至,稱他為奇才異能之士。

聽到這裏,我大聲聲明:“他沒有來找過我。”雲四風和穆秀珍齊聲道:“顯然是,或許是他改變了主意,或許他自己有了新的發現,但當時,他急於想見你,卻絕對可以肯定。”我問:“兩位沒有問他因為什麼事要見我?”雲四風道:“問了!”他只説了兩個字,就望向他的子,讓她來説當時的情形——雲四風不是很喜歡説話,這種情形,我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怪。

當時,由於沒能聯絡上我,波斯人雖然鄭而重之地收好了雲四風的介紹信,但總不免有點怏怏之。穆秀珍看在眼裏,就對他道:“閣下想找衞斯理,不知有什麼事?論醫治疑難症的本領,他自然功夫一,但也未必只有他一個人能,原振俠醫生,亞洲之鷹——”穆秀珍本來,是想舉幾個人名出來,表示那些人,也都有解決疑難的本領,她準備説的人,包括了原振俠、羅開、子高遠、年輕人和黑紗公主,並且也準備説到最後,以“即如區區在下,也不甘後人”作為結束。

可是奇怪的是,她才説出了“原振俠醫生”五個字,那波斯人就大叫了一聲,直跳了起來。他身形高大,聲音宏亮,突如其來,反應如此強烈,一下子把穆秀珍想説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雲、穆二人,用奇怪之極的眼望向波斯人,波斯人的神情更古怪,而且叫了一聲之後還不夠,深深地了一口氣,再大叫了一聲。

接着,他拿起筆來,就寫“原振俠醫生”五個字——他不但漢語免費,一手漢字,也鐵劃銀鈎,十分蒼勁。他指着這五個字,望向兩人:“原振俠醫生?真有這個人,就是這…原振俠醫生?”雲、穆二人被他的反應得莫名其妙,齊聲問:“你認識原醫生?”波斯人的回答更奇:“剛才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若不是親見他出來的設計圖如此彩,這時聽他説話如此語無論次,一定把他當作是弱智人士了。

兩人齊聲問:“你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波斯人立時道:“是,我接觸到這個名字,是看到的,不是聽到的——原來真有這人?他——”穆秀珍搶着道:“他神通廣大,遭遇奇特,奇怪你會不知道有這個人!”波斯人的神情有點支吾:“我把一生力花在設計創造上,和外界極少接觸。兩位認識原醫生?是不是可以令我見到他?”雲、穆二人這時都到,穆秀珍雖然是在無意之中提起了原振俠的名字,但是波斯人的反應,奇特之極,這時,他急於見原振俠之情,甚至在急於見衞斯理之上!

二人聽得他提出了這個要求,都不喟然長嘆。因為那時,距女巫之王瑪仙自新愛神星迴地球來不久。瑪仙帶來的,有關原振俠失在浩渺宇宙中的噩耗,也才傳了開來,認識原振俠的人,心頭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一樣。

波斯人看出情形有異,忙追着問:“怎麼?不可能,你剛才還提起他的名字——”穆秀珍作了一個手勢:“關於他的故事,説來話長——”波斯人亟亟道:“不要緊,我有時間聽。”穆秀珍於是便把原振俠的遭遇,簡略地説給波斯人聽,波斯人聽得極用心。雖然只是簡略地説,但是由於牽涉到的人和事,實在太錯綜複雜,所以也化了足足一個下午時間。

當波斯人聽到活了的機械人那種新形式的生命時,神情欣羨,指着頭,嘆道:“地球人的頭腦,是絕無辦法和他們相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