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蒙塵的往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六百五十三章蒙塵的往事西崑崙,玉虛峯上。
一石起千層,寧皇一言驚得寧家所有族人膛目結舌,步楓更如五雷轟頂一般呆立當場。
天后,懷孕了?
他什麼都懂得,什麼都知道,唯獨不知道的只有這一點,而恰恰是這一點讓他心中震盪,沒有惶恐沒有不安,有的僅僅是震驚之下的傷楚。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生活得這麼倔強,那泛着的一股酸澀排山倒海,如何能壓抑得住?更讓他到難過的便是,從川蜀省城到西海省千里之遙的路途,直到攀登玉虛峯直至這一連竄的手,他都不知道天后已經懷有身孕。
如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天后的懷孕時間應該和夏千沫是在同一天,如今夏千沫的小肚腩已經慫,而此時的天后依舊平坦,説明了什麼?説明她一直在錮自己的腹部,一直在偽裝自己,不讓任何人發現。
聽得步楓的問話,天后那絕世容顏片刻黯然,旋即慘然一笑:“是呀,懷孕了。但是,奴家並不想讓你知道,因為這件事情和説出奴家愛你一樣,總會打破微妙的平衡。原本,奴家只想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地點默默離開,去往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生下孩子,可是…這一切又被寧皇破壞了。”神一變,天后目光冷冽凌厲,死死凝視着寧皇,冷聲喝道:“即便是這樣,奴家也不會原諒你犯下的罪孽。冤家已經知道奴家懷有身孕,他定然不會讓奴家再度出手,但這一切照樣不會改變。待到奴家生下孩子,必然再上玉虛峯,取你頭顱。”話音落下,天后神凜然,折身便走。
鵝大雪紛飛,青葱手指仗劍,鮮血血珠滴落,金蓮玉足腳印,那絕世的背影,那般孤獨而高傲。
步楓什麼話也沒有説,什麼話也沒有講,一步一步跟在後頭,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直到步楓和天后的身影消失在寧家宗祠劍閣,消失在錯落殿宇樓閣,消失在寒風呼嘯的盡頭,寧皇才緩緩收回眼眸,揚聲長嘆,折身便走沒入劍閣之內,徐徐聲音迴旋盪:“夫,慨而康,十年一劍斬斬斬;婦,濡以沫,十年紅蒙殤殤殤;父,仁之道,十年相望守守守;孫,人之初,十年相懷護護護。君將天下怒,忠魂終不復,天地隔相遠,其罪亦當誅。罪,罪是最當誅…”寧家,盡皆沉默,無限哀思。
“…”夜幕垂憐,月高風深。
西海省某星級賓館中,步楓佇足窗户之前,任那琉璃星河炫耀星空天地,任那車水馬龍喧囂富貴繁華,唯心不動。天后就站在步楓的身後,靜靜的凝視着那道背影,一去以往的妖嬈嫵媚,沉默不語。
半晌,步楓率先出口説話:“很辛苦吧?”天后認真點頭:“是啊,比奴家想象中還要辛苦得多。原本奴家以為,縱然這輩子無法和你在一起,至少擁有你的孩子,出生以後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終究體內着你的血,總算是有了目睹思人的寄託。但是事實上,奴家比自己想象得依舊沒有勇氣得多,能夠忍受無時無刻都想嘔吐的身體不適,卻也承受不來心房的決堤。奴家以為,只要這輩子不説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眼,就能將一切埋葬。”
“而事實上並非如此。當奴家面對他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覺,若非你不在奴家的身邊,還是會驚慌失措得像一個茫的孩子,在孤獨的深夜徘徊、彷徨、無助,唯一能夠給予的勇氣便是無所顧忌的説出一句‘我愛你,真的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你’,奴家知道自己會哭,知道自己會淚,知道自己一旦説出口,就不得不讓你去抉擇些什麼,取捨些什麼。”
“對於你,試問大千三千世界,誰能比奴家更瞭解你,正如你瞭解奴家一樣。”步楓轉身,擦拭着那張絕美臉頰上晶瑩剔透的淚珠,定睛注目:“你應該很清楚,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偽裝。已經活得更累了,何必讓自己活得更累?無論這份愛情要去往多麼刻骨銘心,無論這份長相廝守要到達多麼的痛徹心扉,孩子沒有錯,難道不是嗎?”天后點了點頭,笑顏如花。
就那麼,就那麼當着步楓的面面,卸下一切的偽裝,褪下外套風衣,挽起羽絨之下用錦綢札結着的腹部,肌膚若羊脂白玉,光潔若玉虛峯山巒之巔飄零的雪花,出那孕育着小生命的一切!
步楓的手指,輕撫過那一分一毫,能夠清晰的覺到和夏千沫腹中胎兒一樣的生命奇蹟,它在跳動着,律動着,展望着,期盼着,等待着,等待着呱呱落地,等待着一切不可預知的未來。
“來,躺在牀上蓋着被子,彆着涼了!”步楓扶着天后,小心翼翼。
天后嬌軀一顫,凝視着步楓的雙眸:“你是在擔心奴家,還是擔心孩子?”
“你應該很清楚我在擔心着什麼。”步楓不答,為天后蓋好被單後,手指劃過那從來不曾碰觸,咫尺天涯的臉頰,一分一毫,一絲不苟,半晌才道:“告訴我,告訴我一切,關於你的過往,關於那些塵封在記憶裏誰都不曾知曉的悲傷。儘管你什麼都不説,但是我能覺出來,你並不想真正殺了寧皇。”
“沒錯!”天后眼眸空,凝望着天花板,天籟之音幽幽:“冤家,奴家和你相遇那年是多少歲?”步楓道:“那年我十七,你也十七。其實,連筱蝶和沫沫都不知道,只有我和你才是同年同月同生。”
“是啊,十七歲,一個像花兒綻放的年齡,也是奴家一生中最痛心疾首的一年,同時也是最幸福的一年。”天后一臉神往,思緒已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你還未曾擁有筱蝶妹妹,那時候,你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千沫妹妹存在着,那時候,只有奴家和你,沒有其他任何人。那時候的奴家,已經愛上了,也是因為你的出現,讓奴家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但卻從來未曾想過要成為你的負擔。”
“可也就是在和你邂逅的三個月之前,奴家的父母死了,死在了寧皇手裏。也就是在那時候,奴家成為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蟲,一個自我離棄的孤獨的女孩子。”步楓不言,等待着天后的傾述。
“十七歲以前,奴家乃是西北寧家的天之嬌女,那時候的奴家還稱呼寧皇為爺爺,發自內心對他的崇敬,就像沫沫享受着夏老的溺愛一樣,幸福的一個孩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告訴奴家,爸爸媽媽乃是投敵叛國的叛徒,他是威名赫赫的西北寧皇,他是一個絕對不容忍家族出現賣國賊的華夏第二無敵強者,所以殺下玉虛峯,在地中海,在奴家無助的吶喊中,在奴家絕望的眼眸中,手持湛瀘劍,斬下了爸爸媽媽的頭顱。”
“他太高傲了,高傲得不去聽爸爸和媽媽的任何爭辯。然而,奴家卻很清楚,爸爸媽媽並非賣國賊,他們是華夏頂尖的特工,震驚世界的絕頂特工夫婦,為的不過是虛以蛇委套取情報。”
“爸爸媽媽,就那麼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