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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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妹小婧就讀於位於南方市的洪山大學,現在是八月末,她的暑假應該快結束了,剛剛開始準備進入大二。我上次送父母回家的時候,見過她一面,説好她開學前會過來東官我這兒玩耍,不過這個時候,我可不敢讓她過來,到時候要是出了事,我可不知道怎麼跟我小叔、特別是我那心眼極小的小嬸子待。
我走出房間,來到招待所的走廊上,接通電話。
果然,小婧提前回到了學校,待得煩膩,想過我這邊來玩一玩。
我沒有時間陪她,於是婉轉跟她説,我這邊實在是太忙了,不出時間來,過段時間我開車去學校接她。小婧不願意,説你沒時間不要緊,我去找雪瑞姐姐、夭夭和朵朵妹妹玩就好。我無語,説我這邊出了一點兒麻煩,被仇人盯上了,你暫時不要過來,等風頭過去了,我再去接你。
聽到我的口氣嚴肅,小婧想起了我之前被通緝的事情,語氣頓時低沉了許多,問怎麼了,還是上回的事?
我説沒有,大人的事情小孩兒別管,你別瞎心了。
堂妹小婧有些失望,説有一件事情還想跟你説呢,結果你忙,就算了。我問什麼事?她告訴我,説前幾天夜裏的時候,我們上次捉拿筆仙的社團活動室被人掀了,整個房子都垮了下來,還有幾個人失蹤了,有老師也有學生,她聽一個學長説,當時那地方有紅光出現,一個憤怒的鬼影子在瘋狂拆着房子,還説聽到有人用英語大聲喊着“我的鑰匙”不一會兒就垮了。
她前天到校的,還特意去看過,確實是像被人砸過的樣子,院方公開的解釋是建築年久失修,已經在追究施工方的責任了,所幸的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聽到小婧的話,我右手摸到兜裏面被我們用得只剩下一個吊墜主體的六芒星金項鍊,愣了很久。
當小婧和朋友一起玩筆仙,結果有人中了魔怔,求得我上門瞧看,經過一系列的探索,最後終於被我找出來,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那個神秘的社團活動室,由一個英國留學生出來的靈學研究會所引發的。
當我和雪瑞還在奇怪,到底是誰在社團活動室的地下鋪設一錯綜複雜的水銀管子,還有將那如此貴重的項鍊安置在此處,一去不再回,沒想到至如今,項鍊的主人終於找了回來,然而可惜的事情是,那項鍊卻沒有了。
為了憤,那些人將整個社團活動室都給拆了,不過這六芒星金項鍊珍貴無比,來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想盡辦法,追查到底是誰拿走的項鍊。
當處理筆仙詭案,涉及的成員頗多,那些人都知道參與此事的是小婧的堂哥,倘若順藤摸瓜過來,我倒是不怵,怕就怕他們將小婧給抓起來,用來威脅我,到時候就有些麻煩了。
六芒星金項鍊,除了主體之外,其餘的邊角裝飾都分成了兩部分,被我和雜小道鍍在了各自的木劍之上,説要還給別人,自然不可能是囫圇個兒,而這好東西到了咱的手裏面,焉能有再拿出去的道理?
事情繁多,得我頭昏腦脹,想了一會兒,我打電話給堂妹小婧,讓她這幾天先別亂跑,我找一個人去接她,然後又打電話給董秘書,讓他派人去接一下小婧,找個地方先安置下來,不要讓那夥不明身份的傢伙找到她。
董秘書也知道此事,聽我將來龍去脈説明清楚後,也沒有多説,説他立刻叫人去處理。
這一通電話打了許久,我回過頭來的時候,雜小道和威爾、老陽都站在我的背後等待,我問商量得怎麼樣,威爾説你不是給王豆腐種得有靈蠱麼,按照你的描述,他跑得應該沒有多遠,我們先去幾個大致的地方遛一遛,撞撞運氣唄。
我點頭説好,老陽去開車,我則落後一點,將小婧説的事情跟他們兩人提起。
雜小道聽到了,側頭過來問威爾,説你不就是英國靈學研究會的成員麼?你認識這夥人麼?
威爾聳了聳肩膀,説我的確曾經是英國靈學研究會克魯克斯先生的弟子,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英國靈學研究會是一個寬鬆的聯盟陣線,崇尚自由民主,兼容幷蓄,而我的老師克魯克斯先生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就職研究會的執事長,不過後來因為太多惡之徒融入裏面,再加上英國情報組織的滲透,使得研究會最後被取締了,我的老師歸隱了,而其他人則組成了牛津、劍橋和牛頓真理等幾個小的靈學研究會,不成氣候。
講着這歷史,威爾聳聳肩説道:“綜上所述,對於您的問題,我愛莫能助。”得,敢情這靈學研究會跟咱們的道教理事協會一樣,也分為茅山、龍虎天師、嶗山、青城等不同的教派,這樣本就找尋不得蹤跡了。
不過董秘書那邊既然已經答應幫忙照看,我就不再去心,老陽開來一輛黑的城市越野,載上我們三人,開始沿着我們在會議上鎖定的幾個重要開始找尋。
雖然當與王豆腐手的時候,肥蟲子進入了王豆腐的身體,在他化身為蝠之前給下了蠱毒,憑藉着肥蟲子三轉的應能力,的確可以小範圍鎖定住王豆腐的行蹤,然而這也只是一種理論上的説法,要知道,整個東官四個街道二十八個鎮,是一個現代化的大城市,光人口加起來都有近七百萬,沙海藏珠,這麼大的範圍,想要真正找到那個被我得半死的血鬼,其實還真的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專案組有條不紊地行動着,曹彥君去了江城,坐鎮對刑黑虎的調查,而秦振則留在了市局,養蓄鋭,並且時不時對那兩個窮途末路的血鬼審問,掌櫃的居中調度,統管協調各路信息,而我們則屬於意識,整開着車到處閒逛。
一開始雜小道還有些興致盎然,把持着方向盤練車技,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就有些疲累了,叫老陽自己來開,自己則縮在後面的座位上打盹,偶爾路過那些洗浴成和美容店,他就醒過來,忍不住地朝着那裏望過去,看着那些穿着清涼的漂亮妹子,不住地嚥着口水,彷彿吃飯的時候放多了鹽。
至於威爾,他臉上的表情則越來越嚴肅,跟我小時候上政治課的那個禿頂兒老師一般,充滿了階級敵人的苦大仇深。虎皮貓大人陪了一天,到了晚上罵了一聲傻波伊,展翅高飛,倏然不見。
逛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威爾終於忍耐不住了,找到我,説陸,我們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估計永遠也找不到他們,我覺得,實在不行就用我來當作誘餌,化被動為主動,讓他們來找尋我們,而不是我們找尋他們…
我思考了一下,搖頭否定,説不可行,不確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我到時候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威爾痛苦地抱着頭,説安吉列娜如果出事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這般痛苦地表白着,一旁打瞌睡的雜小道來了興致,説威爾,你的安吉列娜,跟我們前幾天碰到的那個奧黛麗比起來沒,誰更漂亮?
説起那個漂亮的大洋馬,雜小道兩眼放光,完全不復之前惺忪睏倦的模樣,威爾苦笑,搖着頭不説話,而就在這時,我的心一動,盯着從我們身邊經過的一輛出租車猛瞧。
瞧見我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威爾眼睛睜得滾圓,期待地問道:“陸,怎麼了?”我搖了搖頭,也不解釋,讓老陽跟着那輛出租車走。老陽説好嘞,練地上檔,跟上了那輛出租車,不多時,那出租車停到了一處醫院前,從裏面下來了一個帶着球帽的年輕人,穿着廉價的西褲和白襯衫,戴着眼鏡,模樣斯文,左右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朝着醫院裏面走去。
雜小道瞧見是個中國人,疑惑地問我,説有問題麼?
我笑了一下,説有大問題,跟着就下了車,快速跑動,跟蹤過去,而威爾和雜小道也隨後跟來。
那個年輕人進了醫院,七拐八拐,來到住院部的一個角落裏,打了個電話,裏面有一個白衣護士匆匆跑出來,遞了一個紙袋子給他,他慌張地收起來,然後遞了一沓錢給那白衣護士,兩人似乎推託了一下,然後各自將東西給收起來,年輕人形匆匆地出了醫院,朝着附近一處僻靜的公園跑去。
我們一直在後面遠遠綴着,威爾焦急地問我怎麼回事?
我瞧他這焦急模樣,也不打啞謎,輕聲説道:“這個年輕人身上有我所下的靈蠱印記,他應該是跟王豆腐有所接觸,或許是代理人,或許是剛剛發展的後裔!”威爾皺了一下鼻子,然後很確定地説道:“他手裏面的紙袋子裏,應該是血袋!”磨蹭了幾天,終於接近真相了,我們所有人的神都是一震,悄然摸去,想着通過這個年輕人,找到王豆腐以及他同黨的藏身之處,然而當我們跟到了公園僻靜黑暗之處,卻見那個年輕人將紙袋撕開,一下子就咬開裏面的血袋,咕嘟咕嘟地暢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