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雜毛小道清門户周林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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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蓬藍光如大網,兜頭撒落而來,將這還沒有凝聚成型的黑氤氲給定在了當場。
瞧見這震鏡居然再次神奇奏效,我連膀胱都不由得一陣悸動,揚着鬼劍就朝前劃去。我這邊快,然而與我配合多年的雜小道更是快,對周林滿懷怒火的他倒也沒有衝昏頭腦,一直在隱忍,終於趁着這狗的被蓮竹禪師恢宏佛音所傷的這當口,果斷出手了。
相比我隨意的出手,雜小道顯得更加蓄謀已久,他居然將手中半截的青鋒寶劍給丟棄,然後將被震得血沫子飛濺的雷罰給拿出來了,經過幾個月的凝固,這玩意終於沒有當初被茅山刑堂長老劉學道擊破之後的脆弱,如橡膠一樣,重重擊打在了這人形霧氣的間前方一寸處。
形如血的雷罰作為利器,並不尖鋭,作為鈍器,卻還不如一實實在在的木子,然而雜小道之所以會選擇使用久未面的雷罰,卻是要將其中的雷意給揮發出來。
雷罰一擊,便有幽藍的電光遊繞出來,擊打在了那黑霧氣之上,一陣藍光囊括之下,周林終於再次出了面容,不過此刻的他再也不復之前那蓋世魔王的風采,但凡的皮膚處,都有冒着黑氣息的糙豁口,衣服破碎,渾身狼藉,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兇狠,死死地盯着跟在雜小道後面襲來的我,將手一舉,穩穩地托住了我手上的鬼劍。
即使遭受到如此的打擊,周林還能夠將我這凌厲一擊給化解,足以見得此人的厲害之處,我手腕一抖,將鬼劍旋繞,並且開始住魔氣,周林憤怒地大叫着:“為什麼?!”這一聲嘶吼,我便覺鬼劍之上傳來了一陣讓人手腳酥麻的震力,還沒有什麼受,人便飛了起來,鬼劍離手,身體便朝着後面的碑林撞了過去,一連撞塌了兩塊本就搖搖墜的石碑,最後落在一塊巨大的石碑之上,中震盪,一口甜血噴出,兩眼便發了黑。
很快我就回過了神來,瞧見我撞到的這石碑,卻正是碑林中最高大的一塊,剛才周林和蓮竹禪師正是在此比拼鬥法,它本來生得堅固,末端深深植入地下,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此刻卻是有些搖搖墜,擎天華廈,就此傾覆,讓我心中恐懼;而另一邊,戰鬥依然還在持續,雜小道似乎跟重傷垂死的周林又比鬥了幾下,而蓮竹禪師自發出凝聚自己一甲子閉口禪修為的驚天一聲,震廢了化身為蝠的周林之後,自己也有些力,勉強衝上來與周林拼了一手,五霞光一刷,人便往後退去。
高手的對決並沒有太多的絢爛,剛才周林的一招“萬蝠歸元”蓮竹禪師的一招“南無阿彌陀佛”便是此次比鬥中最為彩和關鍵的一次決鬥,也便是通常所説的**,以我的眼界,都難以立馬判斷出高下,僅僅知道結果便是周林受傷,而蓮竹禪師了力。
直至當我再次爬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剛才的巔峯對決,不但使得兩位絕頂高手都拼傷了,連着懸空浮島、這整個東夷幻殺戮陣的陣心都受到了波及,周圍搖搖墜,那塊巨大的石碑表面出了蜘蛛網一般的布紋,一點兒、一點兒地往下延伸,一直傳遞到了整個地面之上。
我接過小妖丟過來的鬼劍,轉過頭去找敵人,便見到雜小道的整個人此刻也騰飛到了空中,一道黑影緊緊跟隨,發瘋一般的狂喊:“快,快將這法陣給解開,放我出去,不然我讓你們與我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雜小道在空中一曲身子,居然詭異地借到了力,避開了致命的一擊,重重砸在了一塊傾斜中的石碑上,滑落下來,然後一邊咳血,一邊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周林,你終於知道害怕了?你終於知道死亡是如此臨近,幾乎觸手可及了?你可曾想過三叔當的受,你可曾想過大姑面對親人責難眼神之時的心情——你可曾有過後悔?”雜小道笑得如此肆意,彷彿受傷咳血的不是他,而是那若隱若現的周林一般。
聽到雜小道的詰問,那團霧氣中出了半張臉,猙獰而充滿了瘋狂,出了一口白牙,大聲喊道:“我不後悔,如果能夠重來,我還是照做不誤!蕭克明,既然你不放開法陣,那麼我就殺了你,再將這破爛法陣,給砸得稀巴爛!”黑霧中出現了一隻爪子,朝着雜小道的口抓來。
這爪子上面的指甲尖鋭修長,泛着黑光。
雜小道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瘋狂了,似冷笑,也似在解,他將跌落在地上的雷罰血兒再次拿起來,高舉過頭,用盡自己所有的氣息狂吼道:“句容蕭家,不孝子孫蕭克明,在此清理門户了,列為祖宗的在天之靈,請保佑啊!”那雷罰在一瞬間,突然集聚了恐怖的電光,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種微微的詭異虹光,朝着疾電撲來的周林斬去。
“去死!”
“你去死吧!”兩個人在同一時間,異口同聲地厲聲大喊叫着,周林的左手陡然長了好幾尺,凌厲萬分,而雜小道則將雷罰以最兇猛、最簡單暴的“力劈華山”由上而下,不閃不避,以劍作刀轟然壓下。這對堆表兄弟在此刻,彼此都出了猙獰的爪牙,對拼在一起。
刷——雜小道那劍上彷彿有風,帶着一聲詭異的劃空聲,艱難地將那黑霧破開來。
雷罰上面一片暗紅,凝固的劍脊鱷龍血簌簌掉落,出了黑紅的木質劍身來,而就在此刻,一個人跪倒在了地上,不斷地咳嗽着。他吐出來的不是血,而是如同棉花糖一樣的黑氣息,黏稠而蓬鬆,我緩步走到了戰場的中心,將渾身顫抖的雜小道扶起,才使得他沒有倒下。
在咳完最後一口黑氣之後,周林終於抬起了頭來,死死地盯着雜小道,一雙白的眼球似乎都要凸了出來,喉嚨裏面像咳痰一般説這話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雜小道此時也是盡了力道,在我的扶持下勉強站穩,然後嘿然説道:“嘿嘿,真享受啊!每次看到你們這些傢伙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我都有一種接近**的快。不管你是周林,還是申鳩雒,我只想告訴你,這雷罰上面有九天之上的至陽雷意,也有破碎虛空的高僧虹化之力,對付你這種在地底裏面潛藏多年的宵小,實在不費什麼氣力。你太高看自己了,永遠也勝不了正,這便是道——天道!”隨着雜小道的這話語緩緩説出,這跪倒在地的周林開始往兩邊傾倒,左邊身子倒向左邊,右邊身子倒向右邊,一股灼熱的雷意將他被一分為二的身子給封住,沒有血出來。
分開了兩半的周林依然還是沒有死,雖然看不到他的臉,我依然能夠從這軀體裏面,聽到不屈的聲音響起:“申鳩雒,我不甘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都選擇了放棄身體,卻還不能夠看到他們兩個死去?為什麼死去的是我,而不是蕭克明,我一生的仇敵!”最起先的那個聲音沉默了,在幾秒鐘之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夠了,能夠重新為人,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鐘,我也足夠了,既如此,那麼大家一起死吧,魂歸幽府的路上,都不寂寞!”聽到這句話語,在我們後方的蓮竹禪師突然一聲暴吼:“不可!”然而當他如同鬼魅一般衝出來的時候,周林已經將生命最後的力量給蔓延出來,瞬間引爆,連通那遙遙墜的地面,陡然間,天地便是一震,接着我斷然失去了平衡,身子就被甩飛而去,雜小道驚慌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糟了,糟了,這狗的居然還有氣力,將這本來就即將崩潰的懸空浮島,給搗碎——天啊,奔潰了,奔潰了,整個懸空浮島,整個東夷幻殺戮大陣,都要奔潰了!”雜小道的話語似乎給這大陣給下了一個指令,在經過了好幾下的晃動之後,我給果斷拋了起來,懸空浮島碎裂了,大片的罡風從縫隙中吹了上來,朵朵一聲慘叫,朝着我的口撲來,而小妖則將塊頭兒最大的釋方扶起,朝着懸崖邊飛躍而下。
當時的情況簡直就是太混亂了,懸空浮島一破碎,立刻化作了十數塊的巨大石頭,這亂石飛揚,我見到蓮竹禪師給一塊桌面大的石塊砸中,朝着地下的深淵跌落,而我則緊緊抓着一塊石頭的邊緣,被拋飛,繼而跌落下來。
我跌落的地方正好離之前躍上來的懸崖口最近,在千鈞一髮之際,我也是極力將心情給平復下來,朝着下面一陣飛躍,然而就是差了那麼一點,並沒有躍上崖口,而是滑落其間,順着90°的懸崖滑落。
啊——